“我的腳！我的腳好痛呀！”
“我快要廢了，嗚嗚嗚，我以後要變成瘸子了。”
姚安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陸語安和姚萍趕緊過去查看，發現腳踝破了皮，有些紅腫，應當是方才不小心磕到了。
“你放心吧，你不會變成瘸子，隻是不小心磕到了腳踝。”
陸語安耐心安撫，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姚安的眼淚。
姚萍也在旁邊提醒，讓姚安冷靜下來。
“安安，你先冷靜一些，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看看腳踝，看看是不是有問題。”
姚安淚眼朦朧，小心翼翼地看向腳踝，發現腳踝並無大礙，這才抽抽搭搭地點頭。
“還好我的腳踝沒事，我以後還要向若虛哥那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
陸語安和姚萍聽過之後相視一笑，無奈地搖頭。
經過兩人的柔聲安慰，姚安可算是冷靜了下來，沒有在慌亂無措。
隻是這樣一鬧，就耽擱了去看郎中的事情。
方才還不覺得有什麽，如今安置好姚安，陸語安才意識到自己帶著兩個孩子出門是多麽膽大的想法。
今日姚若虛和鶯兒都不在，她又怕麻煩，就隻找了車夫，沒有帶一個丫鬟跟隨。
姚安正是撒手沒的年紀，必須得時時刻刻盯著，不然很有可能會出問題。
低垂著眉眼思忖片刻，陸語安決定先帶著兩個孩子回去。
此番是要去看病，屆時到了醫館，肯定顧不上兩個孩子。
這般想著，陸語安便對兩個孩子招了招手。
兩個孩子十分乖覺，老老實實來到她麵前。
隻是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就響起了陸語嫣冷嘲熱諷的聲音。
“姐姐真是的，要是真喜歡孩子，大可自己生兩個，又何必上趕著給別人做後媽？”
聽著討人嫌的聲音，陸語安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雖聽不太懂“後媽”是何意，不過大概和“後娘”是一樣的。
陸語嫣素來喜歡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陸語安懶得與之計較。
隻是當著兩個孩子的麵，陸語嫣竟說出這種話，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她抬眸冷眼看著陸語嫣，陸語嫣毫無察覺，繼續在旁邊陰陽怪氣。
“哪有嫁過去的新婦給別人養孩子的道理？看樣子姐姐也是舍不得國公府給你的榮寵，所以才會這麽上趕著。”
這邊的議論聲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其中不乏知曉姚萍和姚安是姚若虛收養的人，開始幫著陸語安說話。
“陸二小姐把話說的也太難聽了吧，當初小公爺不是說過嗎，這兩個孩子是副將的孩子，也是個可憐人，才會帶在身邊撫養，怎麽到了你嘴裏，就成了私生子？”
“人家也是身家清白的小孩，被如此言語，實在是有失偏頗。”
陸語嫣翻了個白眼，抱著手臂瞪著說話的人。
“你們也太天真了，姚若虛說這兩個孩子是別人的，就真的是別人的？我倒覺得他們就是姚若虛的私生子，故意尋了個由頭養在身邊。”
陸語嫣一口咬定姚萍和姚安是姚若虛的孩子，陸語安必定知曉內情，不告訴自己是為了為姚若虛打掩護。
陸語安素來如此，為了彰顯自己過得好，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要咬緊牙關咽下去。
‘如果是副將的兒子女兒，那為什麽不交給別人撫養，偏偏要養在自己身前？’
‘姚若虛以為自己計劃得當，實際上還不是被我知道了，我看肯定是我想的這樣！’
陸語嫣深以為然，甚至得意揚揚地抬起下巴，認定陸語安過得比自己還差。
畢竟做了兩輩子姊妹，陸語安哪裏會不知陸語嫣心中的齷齪？
她也懶得與之計較，陸語嫣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隻要他們自己知道兩個孩子是什麽身份，便不怕旁人在背後議論。
而且圍觀的人也不會胡亂聽信陸語嫣的話，就算他把這些話說破天，也不會有人多言。
這般想著，陸語安便決定先帶兩個孩子離開，沒必要在這裏和陸語嫣多費口舌。
剛準備離開，陸語嫣就在身後不依不饒地嘲諷。
“兩個賤蹄子，重來一次依舊是賤蹄子，就算身份改變，也改變不了骨子裏透出來的低賤。”
陸語安本就是在強行忍耐，偏偏陸語嫣是個沒腦子的，不懂得何為點到為止。
明明已經覺察到周圍人的異樣目光，她還在不依不饒，甚至還說出了這種話。
忍耐已經到達極限，陸語安攥緊拳頭，臉色鐵青難看。
半晌後倏地回頭看向陸語嫣，臉色鐵青質問。
“你說什麽？有本事將你說的話再說一遍？”
陸語嫣抬起下巴，一副不以為然模樣。
“難道我說錯了嗎？他們能做出這種事情，我為何不能說？”
“就因為他們年歲小，我就應該讓著他們？”
“他們本就是賤人，隻知道跑到這裏來裝模作樣，就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雜種，難道我還不能說了？”
陸語嫣越說越是囂張，而後說出來的話更是不堪入耳。
姚萍和姚安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哪怕早些年由母親單獨撫養，也把他們保護的極好，根本就沒有人說這種話。
可僅僅是到汴京不多時，就已經聽了不少次這種話。
他們甚至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做了錯事，才會被人如此對待。
姚萍年齡偏大，更能讀懂旁人眼裏的惡意，陸語嫣從初次見到他們，就沒有好臉色，如今更是咄咄逼人。
她的臉色慘白難看，怔怔地盯著陸語嫣，嘴唇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陸語安敏銳察覺，一把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
陸語嫣並未察覺，反倒是越說越有理。
“若非賤人，又何必跑出來丟人現眼？又為何要破壞別人的家庭？”
“我看他們出現在這裏就沒安好心，姐姐，我是你妹妹，難道還會騙你？你可千萬別被這些小妮子給欺騙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陸語安氣得要死，之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還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跟陸語嫣一般見識。
卻沒想到對方絲毫不要臉皮，甚至越說越得意。
同時又有些心慌，擔憂地看向兩個孩子。
‘我就應該早點動手，而不是讓她說出這種傷人的話，我倒是沒什麽，就是苦了這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