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語安知道姚若虛職責所在,便不會在這裏耽擱他的時間,剛準備開口讓姚若虛去解決後續事情,就聽見姚若虛懶懶的聲音響起。
“後續事情由你處理,不必過問我。”
說完,姚若虛低垂著眉眼看著她。
“我先帶你離開這裏,有什麽話回去之後再說。”
陸語安隻覺得心中暖意縈繞,愣怔半晌後趕緊點頭答應。
兩人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敵營,坐上姚若虛早已準備好的馬車,直奔邊關去。
抵達邊關,陸語安和兩個孩子實在困乏,很快就歇下了。
姚若虛也趁此機會去找到薛二郎,商討敵軍的後續處理辦法。
此番他們抓到了大胡子等人,這都是讓中原頭疼的存在,應當如何解決,便需要主帥全部到場。
姚若虛便再放心不下陸語安,在對方睡著之後還是得去一趟,不過臨走前,安排了心腹在帳子外麵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許是這段時間提心吊膽,陸語安很快便沉沉睡去,隻是做了噩夢。
夢中到處都是一片猩紅,陸語安被地上雪水絆住雙腿。
“夫君!夫君,你在哪裏!”
“這是什麽地方?夫君!”
陸語安分不清來路,也找不到離開的路,便隻能六神無主,四處呼喚姚若虛。
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到了哪裏,陸語安累到癱軟,依舊不見姚若虛蹤跡。
就在她快要絕望時,身子一抖,猛地睜開眼。
雙目無神地盯著帳子,半晌後才吐出口濁氣,鬢角已經被冷汗打濕,這時才意識到方才是做了噩夢。
夢中的一切是那麽清晰明了,甚至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覺得觸目驚心。
眼神清明後,便想要找到姚若虛,發現對方並不在帳子裏。
黛眉微蹙,陸語安從**起身,看見兩個孩子睡在旁邊,心中稍微寬慰,便開始尋找姚若虛。
離開帳子看見姚若虛的心腹,心中的擔憂才落回實處。
“小公爺現在在何處?”陸語安問道。
心腹見陸語安醒來,趕緊將姚若虛的去處告知。
陸語安頷首,問清楚位置後,將兩個孩子托付給心腹,自己朝著姚若虛所在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半路,便遇到了匆匆歸來的姚若虛。
“怎麽獨自出來了?”
姚若虛瞧著陸語安衣衫單薄,趕緊上前,滿臉擔憂。
一看見姚若虛,陸語安便控製不住心中的想念,主動投懷送抱。
“我很想你。”
短短一句話,就讓姚若虛措手不及,他趕緊握著陸語安的手,拉著人去旁邊。
“你是不是還在怨我?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我應該及時出現,應該……”
不等他把話說完,陸語安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們會落入敵軍手裏也不是你能提前預知的,我也沒有提前告訴過你我要來,所以這一切都是意外,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陸語安溫柔言語,並未將這些掛在姚若虛身上。
此番她可以怨懟敵軍,可以痛斥旁人,卻唯獨不能將這些怪罪在姚若虛身上。
姚若虛緊緊摟著她,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懸著的心這才緩緩落下。
此番諸多一切,都不是兩人的錯,要怪都怪敵軍太過陰險狡詐。
“別怕,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讓你遇到任何危險。”
姚若虛說著,便想要帶她回到房間。
許是經曆過敵軍一事,陸語安變得頗為敏感,冷靜下來後,就覺察到姚若虛周身寒意。
她本不想過問軍營的事情,可一想到此事牽扯到敵軍,便忍不住多言。
“你們不是去商討敵軍的處理事情了嗎?怎麽反而這樣一副表情?難道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姚若虛輕輕搖頭,“敵軍的事情不足為懼,而且已經處理了,以便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雖然姚若虛嘴上這麽說著,可他眉頭緊鎖,半點不見鬆懈。
兩人畢竟夫妻一場,陸語安一眼便能看出姚若虛有事瞞著自己。
“夫君是不是有事瞞我!”陸語安開門見山質問。
姚若虛略有些驚訝,倒是沒想到陸語安反應這麽快。
可以想到遇到的麻煩事,她就不想言語,準備找個借口岔開話題。
陸語安卻一眼看見了他手中的折子,意識到這是皇帝送來的。
“皇上已經知道了這邊的事情?並這麽快的時間送來了折子?”
姚若虛下意識就要收起折子,陸語安看在眼裏,原本以為這是皇帝送來嘉獎的折子,如今看見姚若虛的表情,便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並非皇上送來嘉獎的?難不成皇上還要怪罪你?”
對此陸語安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卻又開始擔心姚若虛。
“此事我能解決,你不必惦記著。”
姚若虛並不準備將此事告知,不管皇帝是什麽意圖,都和陸語安無關,自己都能完美解決。
可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陸語安又怎麽可能無動於衷?一看見姚若虛的表情,她的心就跟著沉了沉。
再顧不得旁地,直接伸手去搶奪盒子。
她身上還有傷,姚若虛擔心會傷到她,便不敢將動作弄得太大,陸語安很快就拿到了折子。
隻見皇帝怪罪姚若虛擅離職守,折子裏並無嘉獎,全部都是奚落,並表示要嚴懲此事。
陸語安難以置信地盯著手中的折子,因氣憤渾身顫抖,沒想到皇帝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他為何要如此?明明知道事情的始末,為何還要將這一切怪在你身上?”
“夫君難道都不準備解釋一下嗎,難道就要任由旁人議論懷疑你!”
陸語安的聲音都開始哽咽起來,雙眸被淚水浸泡,她心疼姚若虛被如此誤解。
姚若虛不以為然,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娘子放心吧,此事對我而言無足輕重,你不必太過憂心,隻要你沒事,一切安好,別的都不算什麽大事。”
姚若虛笑容和煦,並未將皇帝的怪罪放在心上。
陸語安卻覺得是自己連累了他,整個人都耷拉著腦袋。
“如果不是我來這邊給你惹了麻煩,你也就不會離開邊關去找我,其他人也無法彈劾你。”
姚若虛哭笑不得,趕緊安慰。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更何況任何一切都不及你一分,你隻需要好好待在我身邊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