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與姚若虛真孕育了一個小生命,那會像誰多一些。

晚膳過後,姚若虛帶著陸語安在院子裏走動,月光下兩道身影依偎著。

“再過些時日,便要進入初冬了,我回來時隻怕天氣寒冷,屆時我不在你身邊,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姚若虛開口,都是讓陸語安照顧好自己,戰事吃緊,就連他也不確定自己多久能回來,唯一能保證的,那便是自己一定會回來。

“你的銀子應當留給自己花,何必還買些兵器送到軍營去,也不怕以後自己沒錢的時候找不到地方哭窮。”

他嘴裏講著責怪的話語,可語氣之間都是寵溺,陸語安覺得他太過誇張,畢竟姚夢添給的銀子到現在都沒開始花,更別提國公府每月還有例銀。

“不用擔心我,我隻是想為你做些什麽。”

兩人就這樣一路走回蘭亭苑,氣氛美好,隻是到了房間,姚若虛的眼神突然變的有些危險,正打算更衣沐浴的陸語安見狀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可是有什麽事沒做?”

男人眼神幽暗,徑直走向她,隨後一把將人打橫抱起來,嗓音低沉的厲害在她耳邊低語。

“當然是早日成全母親他們的願望。”

陸語安臉一紅,緊緊的摟住了男人的脖頸,依偎在他胸膛裏。

翌日一早,姚若虛便去軍營了,這段時日事情多,得部署戰略還要將一切事宜準備妥當,都是早出晚歸。

元氏心疼自家兒媳婦,卻也沒辦法,隻得把姚若柟送過來解悶。

兩人一同圍坐在庭院內,姚若柟撐著下巴看陸語安吩咐人準備的針線。

“嫂子,這麽久也沒見你做過女紅,怎會突然想到讓人備針線了,你若是太無聊了,我可以帶你出去玩啊。”

看著姚若柟眼睛一亮,陸語安拿過籃子。

“初冬要來了,你哥也要上戰場,天氣寒冷,我想著做雙護膝給他帶去,你若是無聊便自己去玩,不用在這守著我,母親若是問起,我定不會出賣你的。”

姚若柟搖搖頭,一臉羨慕的看著陸語安。

“我哥娶到你可真是三生有幸,嫂子你做吧,我在這看著,母親總說讓我學些女紅,可惜我沒那耐心和本事,正好跟你學一學。”

話都說到這份上,陸語安也不好再勸阻,低著頭專心做自己的事了。

這護膝在姚若虛離開之前應該剛好能繡完,她心中放心不下,唯恐姚若虛冰天雪地的給凍壞了。

上陣前夕……國公府內氣氛融洽,隻有陸語安憂心忡忡,姚若虛第一次上戰場時她有記憶,所以可以提醒他保護好自己。

雖這次年關戰役她也有印象,甚至解決了軍需問題,但隨著自己與上一世選擇的改變,有些事情必定會有變動。

眾人將她情緒看在眼裏,元氏安慰道。

“安兒不必憂心,此次一去最多半月便回來了,這小子皮厚實,不會有事的。”

姚若柟點頭跟著附和。

“是啊嫂子,我哥可是常勝小將軍。”

她語氣間都是自豪,陸語安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是啊,她何必在這杞人憂天,上一世自己死了姚若虛都還活著呢。

離開國公府時,陸語安親自替姚若虛披上戰甲,那副護膝已經包好了,壓在箱底,縱使心中萬般不舍,臨走時也隻化成一句。

“一路平安。”

我的將軍。

姚若虛走後,每周都會派人送來一封家書,從不遲到,姚若柟看在心裏,嘖嘖搖頭。

“果然是完全被嫂子你拿下了,哥哥以前從不這樣。”

元氏也不止一次讓他寄家書報平安,姚若柟依稀記得他當時是這樣回答的。

“死了自會有人來稟報,若是沒有那便是打了勝仗,有何好擔心的。”

陸語安心中高興,每一封都完好無損的保存著,這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她整日宅在院子裏做做女紅看看賬本,日子倒也悠閑自在。

隻是半月過去了,姚若虛家書回來,人卻沒個蹤影,彼時陸語安正和餘巧巧一同用膳,後者顯然也擔心的很,緊皺著眉頭。

“從前孑然一身,如今有人在前線,這心中倒是不快活。”

她與薛二郎日久生情,擔心是情理之中。

“巧姐莫要著急,薛二郎定會平安歸來。”

陸語安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傳來薛二郎戰死消息的日子已經過去了,這一世兵器沒出岔子,薛二郎也不會出事。

兩人在院子裏坐著,鶯兒唯恐著涼,忍不住開口勸阻道。

“兩位太太進屋吧,天氣涼,感染風寒就不好了。”

空氣清冷,院子裏的梅花卻開的正盛,枯枝上滿是鮮紅的花瓣,微風吹過,隱隱約約飄過花香,陸語安瞧著這景象。

“鶯兒,你找幾個女使,摘些梅花,再去找些梅子來咱們泡酒喝。”

這是陸語安從前在陸府最拿手的,每次沈氏都因為這事兒對她高看兩眼,見她有興致做其他事情,鶯兒高興應聲。

“是!”

消磨日子時,陸語安也沒閑著,自己嫁妝裏還有陸成文給的鋪子莊子,她一直沒時間管,趁此機會換了一批人,繼續盈利著。

盼到姚若虛回來的那一日,是陸語安與元氏在寺廟,剛下過雨,淅淅瀝瀝的滴在水缸中,兩人撐著紙傘從台階上下來。

“從前若虛上陣時,我都會來這寺廟,雖是迷信,可也算求個心安。”

陸語安與她並排走著,兩人像姐妹似的。

“母親一片心意,定會保佑夫君平安歸來。”

元氏臉上帶笑,酒窩中都是善意,手中撚著珠圓玉潤的珠子,拍了拍陸語安的手。

“瞧你說的這話,從前隻有我一人來盼他早日歸來,如今多了一個,怎能埋沒你的功勞呢?”

說著元氏抬頭望天,語氣間有些感慨。

“如今我是真享天倫之樂了,你剛嫁進國公府,這小子天天打仗,還沒來得及享受二人世界,那日讓你們早些生孩子都是說笑的,自己開心便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