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語嫣在範家吃盡苦頭,實在是不想麵對不成器的範二,聽聞沈氏所言頓時眼前一亮,忙不迭就要點頭答應。

陸成文卻是沉下臉來,“出嫁女日日都在娘家成何體統?”

陸語嫣頓時哭喪著臉,委屈巴巴看向沈氏,沈氏是個心軟的,瞧見她這個樣子,哪裏還說得出一句重話。

“女兒出嫁了也是咱們的女兒,難道你非要逼死她嗎?”沈氏質問。

陸成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憤然甩袖而去。

陸語嫣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而後窩在沈氏懷裏撒嬌。

把人哄走後,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撇撇嘴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裏。

“小姐當真不肯回去了?”春夏小心翼翼詢問。

陸語嫣抬眸剜了她一眼,“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插手了?”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大小姐他們說的不無道理,你剛嫁過去不久,頻繁的回來……”

啪!

不等春夏把話說完,陸語嫣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本就覺得心裏厭煩,又哪裏聽得進旁人說的話?

連陸成文的話都聽不進去,又豈能聽進去一個下人的話?

春夏隻能紅著眼睛捂著臉頰蹲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當然是要好好放鬆一下心情,這段時間快要憋死我了。”陸語嫣抬手撫了撫鬢角,摸到了鬢邊的海棠簪子,取下來拿來手中把玩。

這樣的東西,以往想要多少都有,誰曾想到嫁了人之後,反倒是不敢隨意肖想。

哪怕嫁妝帶過去的夠多,也禁不起範家的人糟蹋。

‘難道此生我選錯了?不應該啊,前世陸語安都能夠一舉成為誥命夫人,沒道理我不行!’陸語嫣在這裏思量著,想了想覺得肯定是因為時機不對。

陸語安能得到的東西,她也肯定能夠得到!

她的眼裏迸發出堅定神色,越發覺得自己成為誥命夫人隻是時間問題。

旁人都道陸語安命好,可姚若虛還不是被降了職,現在閑賦在家。

與此同時,範二完全沒把陸語嫣回娘家的事情放在心上,酒醒之後聽劉氏說起之前的事,就覺得頭疼。

“你這媳婦可不是省油的燈,李氏到底是她的大嫂,她豈能如此對待?也就是你太寵著她,讓她失了分寸。”

劉氏同樣看不慣陸語嫣的做派,喋喋不休言語著。

範二聽得耳朵都快生出繭子了,實在忍無可忍後說道:“一切全憑母親處理即可,她既然嫁到了我們範家,肯定要以範家的規矩辦事。”

劉氏說了半晌,被範二這句話堵住,最後隻能訕訕道:“我要是管得住她,哪裏還會同你說這些?”

“陸語嫣仗著在家裏惹人疼惜,作威作福慣了,我也沒法子。”範二攤開手,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在心裏琢磨著今日去哪裏吃酒。

知子莫若母,劉氏看見後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呀你,成日在外鬼混像是什麽樣子?難怪媳婦兒往娘家跑。”

對此,範二不以為然嗤笑,“她跑她的,到時候還不是得灰溜溜回來,上一次不也如此?”

經過上次的事情,範二完全不擔心陸語嫣跑回娘家不願意回來。

女兒家的名譽十分重要,陸家又是個重臉麵的,範二不怕陸語嫣不回來。

原本劉氏還有些擔心,而今聽聞範二所言,也逐漸冷靜下來,覺得兒子所言有道理,索性不再思量陸語嫣回不回來的事情。

日子不鹹不淡轉瞬即逝,半個月都過去了,範家愣是從始至終都沒安排人上門。

本以為拿捏了範二的沈氏,也開始愁眉不展起來。

她可沒陸語嫣那麽好的心態,一麵是陸成文各種提醒,一麵是附近幾家人的暗中言語,沈氏都快要急出一嘴燎泡了。

實在是沒有法子,隻能硬著頭皮去尋陸語嫣,語重心長勸說。

“嫣兒,你繼續在家裏待著也不是辦法,要不然你讓人去試探一下範二的意思,看看範家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幾日陸語嫣過的舒暢,根本不想回去麵對李氏和劉氏,聽見沈氏的敲打就覺得煩悶,語氣也不大好了。

“他們愛怎麽想怎麽想,難道我非得回去受氣嗎?”陸語嫣不悅道。

沈氏張張嘴還試圖勸說,陸語嫣直接打斷,板著臉道:“娘,你有時間來我這裏說教,怎麽不去管管姐姐?”

“這和安兒有什麽關係?”沈氏蹙眉,有些不解。

“前幾日爹不是還誇讚姐姐出息了嗎?鋪子辦得十分紅火,既然如此,她怎麽沒有惦記著你和爹?”陸語嫣提起陸語安便恨得牙癢癢,免不了語氣裏帶著幾分陰陽怪氣。

倘若是以前,沈氏勢必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可瞧著陸語嫣麵上的表情,突然就想起了先前陸語安說過的話。

陸語嫣並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麽溫良,如果真的惦記著陸語安這個姐姐,又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畢竟是從小寵到大的女兒,哪怕心裏已經有了懷疑的種子,她還是不願意承認陸語嫣有問題。

“娘,我累了,你有時間就去看看姐姐吧,也讓她惦記著家裏對她的養育之恩,別嫁了人就真的如同潑出去的水。”

陸語嫣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顯然是不肯再多說。

沈氏張了張嘴,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

陸家的事情即便陸語安不刻意去打聽,還是能夠知曉一二,特別是陸語嫣還呆在家裏的事。

鶯兒在陸家有關係極好的朋友,經常私底下跟她吐槽陸語嫣,故而鶯兒轉身就會學舌給陸語安聽。

在得知陸語嫣這般荒唐時,陸語安隻是黛眉微蹙,轉瞬間便釋然了。

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她言盡於此,至於陸語嫣如何選擇,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至於沈氏和陸成文偏袒她,最終受苦的也是陸語嫣,跟旁人無關。

想明白後,陸語安並不再過多關注,而是將目光重新落回到麵前的賬本上。

最近藥材鋪子的生意和口碑都起來了,不曾想成衣鋪子那邊又遇到了瓶頸,隻能暫且將其他鋪子的事情放一放,全身心處理成衣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