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慶功宴(中、下合集)

(6600,大章)

如果可以的話,喬裏真不想參加這場脫了褲子放屁的宴會。

剛打完一場死傷頗多的大戰,人類勢力的死亡數字起碼接近了一半,若不是有幾位英雄級強者鎮場,多蘭比亞早被屠了個幹幹淨淨。別以為喬裏不懂戰爭,光是看多蘭比亞這塊領土的建築風格,人類的建築師分明忘了惡魔帶來的痛,忘了惡魔有多麽凶殘,竟然在城堡的保護之外建立了擴展城區,外麵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這是嫌惡魔不來打他們,閑的嘲諷惡魔麽?

而且要不是喬裏數次命令血潮退散,戰場上早就魔血滔天了,保不準一群被血潮徹底腐蝕了內心的人類戰士,雙眼血紅的反而殺向同族。

不僅戰爭後的戰場還沒清理幹淨,外麵許許多多活著的士兵,被長官派遣穿梭在戰場上回收屍體,放在一起焚燒以防屍體腐爛衍生瘟疫。活著的人收拾殘局,統計傷亡人數,死去戰士的家人還沒得到撫恤。

結果這片領土的最高統治者,竟然還開起了宴會,喬裏心中隻有兩個字……嗬嗬。

喬裏能給這些掛著假笑的領主貴族露出好臉色才怪了。

此刻,喬裏被幾個身穿簡約式風格華服的年輕人隱隱圍著,望著一群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尤其是他們不知從哪得來的優越感,若非看在這是人類地盤的份上,喬裏真想一巴掌把他們挨個拍死。

前請具體是什麽,還要從喬裏追殺亡靈潰軍返回之時說起。

覺得再追殺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喬裏無非是浪費時間罷了,他當即就隨手扔掉了短劍,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回趕。周圍有很多與喬裏相似的人類戰士,都是在熱血燃燒完畢之後,放棄了無謂的繼續追殺,三三兩兩的互相攙扶結伴而回。

有個年齡大概在二十歲出頭的傳令官。就在喬裏回去的路上等著他。

傳令官疲憊又解脫似的叫出了喬裏的名字,當時那個渾身染滿了血水,額頭的血跡染紅了臉,一隻眼睛被血水刺激的已然睜不開。早已眸光渙散的傳令官,咳血中就在前線等著喬裏歸來。

“是……喬裏.莫泊桑先生嗎……”

喬裏在看到那個披著軍旗圖紋的年輕人,心中就是一陣莫名的歎息。

這個年輕的戰士,已經死了。

沒有人發現,這名年輕的戰士已經沒有了呼吸,他已經停止了心跳。喬裏的支配之力讓他對鮮血與靈魂格外敏感,他分明感覺到,麵前的年輕人血液停止了流動,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但他的靈魂卻死死的抓住身體不放。強硬的信念讓他不肯倒下,不肯往生。

在這一刻,喬裏非常想要知道,支持這個年輕人死後依然不肯倒下的信念是什麽。

然而年輕的傳令官,就保持著燦爛又虛弱的微笑。對著喬裏蒼白的微笑道:“長官讓我在這裏等您……喬裏先生,您好厲害啊,一個人撲進成片的惡魔軍隊裏,像殺雞似的宰他們……要是我也能像您一樣……”

喬裏並沒有接續年輕人的話,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年輕傳令官的雙眼,眼神無比肅穆,喬裏一字一句的問道:“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麽?”

“願……望?”傳令官靠著背後的劍柄,他茫然的搖了搖頭,恍惚的說道:“我不知道……可是,您快回去吧……長官讓我在這裏等您回來,告訴您一聲,領主大人為了慶祝此次的勝利。大人將邀請最勇敢的戰士……參加慶功宴。”說到這裏,本已眸光渙散的傳令官,不知為何雙眸重新亮起了一抹希冀的光彩。

慶功宴,最勇敢的戰士,這是多麽熱血又動聽的詞匯?吸引了多少懷有夢想的人。又有多少熱血的戰士甘願為了這動聽的詞匯,不惜付出生命。

與當初被多蘭比亞放棄的廢物兵痞不同,這些都是一群熱血的傻瓜,墨菲斯.賽亞最精銳的戰士。

“喬裏先生回來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說起慶功宴時年輕人亮起的雙眼,漸漸灰暗了下去,好似一個被遺忘在角落中的人,隻能用羨慕眼神望著別人,自己卻在黑暗的角落被人們遺忘。

支持這個年輕人死後依然不肯倒下的信念,到底是什麽?喬裏的目光錯過這個已然安息的傳令官,看向了戰場之上的天空。他對靈魂的敏銳感知,能感覺到有許許多多的靈魂體緩緩上升,卻又難以超生,它們徘徊在血色的戰場上不肯離去,仿佛依然要注視著戰局的演變,直到塵埃落定才肯安息。

慶功宴……

回到多蘭比亞,喬裏第一次進入了人類的要塞型城堡,他也不換下沾滿血汙的衣服,就在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之下,他由一名侍者恭恭敬敬的帶入了城堡的大門。

在西歐式貴族禮儀中,參加公共場合的宴會,必須事先穿好禮服打理好發型(某些國家需要戴假發出席),否則若像喬裏這樣直接就渾身血跡的去了,那不是參加宴會,是怒砸場子。就好比富麗堂皇的宮殿,走進了一個乞丐去惡心宮殿的主人。

期間侍者還特別的出聲詢問喬裏,要不要去偏殿清洗一下身體,順便換一身稍微幹淨點的衣服?

侍者的意思很簡單,喬裏現在的形象太不體麵了,不僅髒的不像話,身上血腥味惡心得人隻想嘔吐,就這麽直接走進舉辦宴會的主殿,有些不給領主麵子。

根本沒理會這個隱隱目露鄙夷之色的侍者,喬裏側身朝侍者撞了過去,體弱的侍者如何經得起喬裏一撞?他當即哎呦一聲摔在了地上,喬裏卻直接繞過他朝前方走去。

抹了一把臉上擦出的血跡,侍者用喬裏聽不到的聲音低罵了一句:“你算個什麽東西……”

至少侍者覺得這樣的低聲喬裏聽不到,但喬裏真的沒有聽到麽?

走出了一段距離,喬裏低頭看了看指甲內的血跡,這是他撞向侍者時借機從侍者臉上扣出來的。手指在舌尖一舔,喬裏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吞下了這絲血跡,血之追憶立即追尋起侍者藏在血液中的記憶,通過血之追憶。喬裏知曉了宴會的舉辦地點。

有一個時間線必須先提出來,當時喬裏追殺亡靈潰軍的時候,他可是跑出了很遠的距離,這段距離的移動是要算時間的。而且原路返回的時候,喬裏自然不會像追殺潰軍那樣急速飛奔,所以他用不怎麽快的速度往回趕。

這麽下來,真實的時間在緩緩流動之中,等喬裏回到多蘭比亞,通過城門的審查等等之類的時間耽擱後,其實距離戰鬥結束已經很久了。宴會可不是為喬裏一人而開的,早在喬裏到來之前,主殿就已經很熱鬧了。

當渾身沾滿血跡的喬裏,踏入鮮綠的草坪。來到一座富麗殿堂之前,所有人都朝喬裏看了過去。滿身血汙的喬裏,靴子底邊的碎肉和血漿將園丁精心裁剪的草坪玷汙,宛如一個血人站在那裏。

別人都穿的是整齊幹淨的衣服,不說那些打扮得和花兒一樣。優雅閑逸姿態的貴族,就連同樣被邀請參加宴會的戰士,至少也是脫去了盔甲,順便洗了洗身上的血跡和腥臭味才過來的。

喬裏就仿佛一個與宴會格格不入的不速之客,那些被喬裏這個不和諧身影吸引到的貴族人士,略微感到心中發麻。冷漠無情的眼神,浴血挺拔的身姿。渾身透發出一股還未從戰場脫離出來的狠辣氣勢,如此外形給人的感覺,喬裏就像是一個從絞肉機走出來的惡魔!

宴會主殿裏衣著幹淨的貴族、戰士、官員,他們在看著喬裏的同時喬裏也在看向他們。

這,就是慶功宴的客人?

外麵的士兵拚死拚活殺敵的時候,站在殿堂內餐桌前手舉一隻酒杯談笑風生的貴族青年。他當時在哪?

還有圍著幾個英俊或者強壯之人的小姐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們,是如何在剛經曆一場戰爭後媚笑出來的?

那些戰士中推舉出來的代表,被一些充滿好奇的上層人士圍著,慢死條理的裝逼、扯淡。絲毫沒注意到這幾名戰士代表臉色有多麽難看,也沒注意到幾個戰士的疲憊。

這就是宴會的客人?

那個明明已經死去還以無比強烈的信念支撐著自己,不肯倒下的傳令官,還有那些離開了肉身,依舊徘徊在戰場上空不願離去的靈魂們,在付出鮮血與犧牲後,隻能被人遺忘,他們創造出的輝煌與勝利果實,卻由別人來享受!

就好像那個年輕的傳令官,說起宴會與勇猛的榮譽時,那渙散的眼眸綻放出的一絲光彩,但卻沒多久灰暗了下來。

力量與榮耀,屬於的是在戰場上浴血殺敵的勇士,這些油頭粉麵的上層人士也有資格頂替那些英靈,卻在結束後來享用他們的勝利果實!

此刻喬裏一步一步的走入了宴會主殿,他望了一眼華麗的琉璃吊燈,看了看腳下柔軟的紅地毯,旋即走向了給客人供應食物、酒水的長餐桌。走到餐桌邊的喬裏,他身上的腥臭味就好像一道腥風撲了過來,幾個留在餐桌邊談笑的貴族,當即掏出手帕以優雅的步伐輕移了出去,退出好幾米遠,深深皺眉看向了喬裏,就差喊衛兵把他趕出去了。

既然剛才這人進來的時候守衛沒有阻攔,就是說他也是宴會在邀的客人,這也是其他貴族保持風度的理由,但有個念頭出現在了所有在場之人的腦子裏:他是來搗亂的麽?

不光髒得日月無光,身上的腥味簡直是想讓客人們把吃下的東西再嘔吐出來。還沒完,來到餐桌邊的喬裏,旁若無人的前傾出身子,沒有任何客氣的意思,直接瞄準桌子上最大的餐盤抓了過去。

……這簡直是故意惡心墨菲斯.賽亞領主!

盛放在銀質金屬餐盤裏的烤全羊,由多蘭比亞廚藝最精妙的廚師烹飪而成,整隻烤全羊被擺成了一個趴伏的姿勢放在盤子上,銀質圓盤周邊點綴著後花園摘下的新鮮花苞,烤羊外酥裏嫩,焦脆的皮質下蔓延著誘人的香氣……戰士中推舉出來參加宴會的幾名代表士兵,他們在戰鬥結束後精力與體力早已經瀕臨了枯竭的狀態,不是一句饑腸轆轆可以概括的,幾個士兵從一進宴會廳就盯上了那隻烤全羊。看到它的時候胃裏如同打雷一樣**,眼睛都餓得發紅了。

可他們不能如自己所願,不能在宴會上隨意的大快朵頤,他們隻是小人物。在場的都是比他們高貴的貴族,不能隨性而為。隻能逮到個機會,慢慢的、保持禮節的拿兩塊點心放在嘴裏,還舍不得一口吞下去,放著眼前無數的美食隻能細嚼慢咽。

“嘿!夥計。”喬裏兩隻手整個抱起了烤全羊,如同逛自家花園般的走到了一個士兵代表身邊,撕下烤全羊精華部分的羊腿塞進了士兵手裏,同時他狠狠在烤全羊脖子上咬了一口……估計是吸人血找位置找習慣了吧,喬裏從烤全羊的脖子上一口撕下來大塊烤肉,心滿意足的邊嚼邊說道:“城堡的夥食就是不錯啊。夥計,趕快嚐嚐。”

望著手裏抓住的羊腿,臉色蒼白的士兵,很沒出息的流出了口水,活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看到美好的事物把持不住自己。

然而喬裏卻沒有任何鄙視這名士兵的意思,相反,他很尊敬眼前的戰士。

就算是敵人,哪怕人類是喬裏的敵人,但像這樣的敵人正是喬裏發自內心尊敬的,他可以在敵我對決中毫不留情的殺了他們,但絕不會放任一些跳梁小醜侮辱這些可敬的對手。

然而總有一些害群之馬、湯汁裏的鼻屎、坐享其成的草包。以自己不知從哪來的驕傲來汙染環境,在喬裏看來,宴會廳除了僅有的幾個戰士代表,其餘的全都是一顆顆鼻屎,踩到腳底下都嫌髒。

“先生,請問您有邀於領主大人麽?”

這時。一個再也忍不下喬裏的俊逸青年走了過來,手帕捂在鼻子前,不加掩飾的厭惡目光盯著喬裏,看他那樣子,喬裏隻要說一句有問題的話。他就會叫衛兵過來。

其實就算不管喬裏怎麽回答,其他貴族也會把這個抱著烤全羊招搖過市的男人趕出去。

“我沒有,你有麽?”喬裏反問道。

貴族青年剛嗤笑出來,主殿外兩道身影已是走到了主殿門口,就站在外麵,看著被幾個貴族青年以合圍之勢圍攏的喬裏。

卡米羅看了看喬裏懷中的烤全羊,格外多看了一眼喬裏身上的血汙……這人不嫌那些血髒麽,這下子有多少汙血沾在烤肉上了。

“墨菲斯領主還沒有來,老師,咱們先進去吧?”卡米羅側過頭來請示道。

實際上不用多看裏麵發生了什麽事,對於那些隻躲在別人庇護中享受安逸生活的少數群體,這種情況很常見,享福的不知受苦的是何滋味,平時卡米羅見到了偶爾會管上一管,但今天伊諾拉在身旁,他可就不打算做什麽了。

卡米羅記得,她十分不喜歡自己當著她的麵強出頭,每次都會被伊諾拉斥責兩句,弄得卡米羅心中很是鬱悶。

好說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卡米羅也是要麵子的,況且今天人多,為了麵子姑且少說點話吧……

剛陪老師走進去,結果抱著烤全羊的喬裏,居然一眼就瞧見了伊諾拉。

“咦???”喬裏故意將驚疑聲拉成了一個誇張的長音,他對向門口的二人興高采烈的揮起了手:“拉拉,你也來了?快過來,嚐嚐城堡裏的夥食!”

剛一見到喬裏,卡米羅的眼神就陰沉了下去,他可沒忘喬裏是個十分可疑的人,可是當卡米羅聽到喬裏對伊諾拉的稱呼……

卡米羅頓時眼前一黑,沒當場栽過去,如果這位劍聖還有年輕時罵髒話的衝動,他心中此刻應該隻有兩個字環繞大腦:臥槽!

“拉……小子,你是在作死啊……”

格外緊張的偷瞧了老師一眼,本來卡米羅已經做好伊諾拉突然爆發全麵戰力衝過去的心理準備了,結果沒想到伊諾拉非但神色如常,反而看著喬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盡管那笑聲很輕,但卡米羅真的聽到了一個仿佛是忍俊不禁的笑聲。

隻見身上披著一件大衣的伊諾拉,朝著喬裏走了過去,她忍著笑意問向喬裏:“你在幹什麽啊,耍什麽活寶。”

嘴角一咧。喬裏以一種既不客氣又理所當然的語態,向伊諾拉幹笑道:“呃,被你看出來了,嗬嗬嗬……我對您觀察力的敬佩之情猶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又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主人,你好無恥。”

惡魔源典實在忍不住了,在喬裏腦海中狠狠的鄙視了他一下,刷完存在感便再次恢複了沉默。

看到伊諾拉微微皺起了眉,卡米羅本以為老師被這小子惹怒了的時候,卻沒想到伊諾拉以十分親近的聲音問道:“在你低俗的吹捧裏,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說吧,你想要什麽?”

好像喬裏說出來什麽,伊諾拉就要去給他取來什麽似的。

伊諾拉這無法理解的變化。對待喬裏時的態度,是什麽時候改變的?伊諾拉第一次吸取喬裏的靈魂,煉化為咒印的時候,喬裏的一縷殘念便是留在了她身上,雖然這一縷殘念後來被喬裏收回。但第二次吸收煉魂的殘念依然留在伊諾拉的身上。

而當這一縷將兩個人心靈連接在一起的殘念,在伊諾拉覺醒了無畏神性的時候,它徹底打通了兩個人的心靈。不僅能通過這樣的心靈聯係,伊諾拉能夠將自己的無畏神性共享給喬裏,二人也能在近距離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也許在伊諾拉生命中,還有喬裏與喬瑟爾形似的因素在內,多個看似巧合的聯係綁在一起。就組成了必然的變化。這應該就是伊諾拉的改變了,唯獨對待喬裏時的改變。

舉個例子,比如剛才某人稱呼伊諾拉為“拉拉”,如果是別人,估計伊諾拉看在對方同是人類的份上不會取其性命,但她很可能釋放出鋼鐵意誌的雄渾氣勢。當場將其震昏過去,對方被壓碎心靈防線變成傻子都有可能。

“尊敬的卡米羅先生,您能出席宴會,真是我們的榮幸。”

與對待喬裏的態度不同,絕大部分貴族、官員之類的上層人士。都是熱情的過去和卡米羅問好,卻是看都不多看伊諾拉一眼,最多是看伊諾拉的時候,有的在想這女人會不會是劍聖的……嘿嘿……那啥?

要是被卡米羅知道了他們這樣的想法,他非常有可能不顧場合,把如此想的家夥一個個打死不可。

別忘了,劍聖大人現在背到身後的右手,可是提著耀光重劍來的,雖然劍聖大人還沒想起來自己把佩劍也帶過來了。

有一點別忘了,伊諾拉的宣傳畫像,都是畫師們發揮出自己的藝術細胞美化後的畫像,見過伊諾拉素顏的人少之又少。此刻這些熱情的貴族還不知道,卡米羅身邊的女人,就是卡米羅的老師,傳奇的英雄級強者。

哪怕這些笨蛋在剛才打仗的時候,出去看一眼也好,那麽他們就會認出在戰場上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的伊諾拉。

事實上蛀蟲這種東西,在哪都有,就算有心清理也是有心無力。卡米羅明白這個道理,同樣墨菲斯領主也明白,所以這些廢物才在領主的統治中活到今天……其實說白了,留下這些“貴族”的作用隻有一個,墨菲斯.賽亞是拿他們來充門麵的。

有卡米羅的出場,宴會上的客人們安分了許多,就算喬裏的形象髒亂不已,血腥的臭味難聞,他們也不再多說什麽。而當卡米羅親身站在了喬裏身邊,頓時讓這些絞盡腦汁想接近卡米羅的客人給愣住了。看劍聖主動貼近喬裏的舉動,在場的大多數客人都老實了下來,特別是剛才出言針對喬裏的貴族青年,突然察覺到自己貌似得罪了什麽不該得罪的人……

“味道不錯啊。”

伊諾拉伸手從喬裏懷中的烤羊撕下來一條肉,塞進了嘴裏。

看老師都品嚐了,卡米羅沒好臉色的也撕下一條肉嚐了嚐,雖然他不熱衷口腹之欲,不過……嗯……味道確實不錯。

等伊諾拉轉身麵向餐桌琳琅滿目的美食佳肴,卡米羅貼到喬裏身邊,他低垂眼眸用極為微弱的聲音問道:“你老實告訴我,那天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惡魔城……”

口直心快有話直說的卡米羅,直來直往是他的秉性,能將卡米羅力壓一頭的也隻有伊諾拉,他對喬裏的懷疑,要是不得到證實會悶著輕鬆不下來的。

其實就在卡米羅這麽問喬裏的時候,喬裏默默在心中鬆了一口氣,既然卡米羅如此直白的問自己,那就說明他在潛意識中對喬裏的懷疑已經消減得差不多了,這麽問也不過是愛鑽牛角尖的卡米羅,為自己找個信任喬裏的理由。伊諾拉那麽直覺敏銳的女人,都如此信任喬裏,卡米羅再懷疑不斷就有點那啥了。

卡米羅隻要一個讓他舒心的答案而已。

“我啊。”喬裏嚼著嘴中的烤肉,他無所謂的說道:“我說我打算殺進惡魔城,和魔王同歸於盡,你信不信?”吮吸著手指鮮美的醬汁,喬裏那無所謂的眼神漸漸變得認真肅穆。

望著喬裏那暗藏在眼神深處的鋒芒,卡米羅收回了目光。

“我信!”

背對著二人的伊諾拉,仿佛沒有聽到他們兩個細若蚊聲的話語聲,她隻是用心的觀賞桌子上的美食,觀賞的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