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恍若隔世
亂七八糟,真是亂七八糟!
城防軍的士兵長這兩天都想拔劍砍人了!各種莫名其妙的突然指派巡邏任務,時不時就抽調出一隊城防軍加入巡邏隊的行列,去城中似乎是有心人安排好的地點,讓他們配合辦事……也就是人贓並獲實行逮捕的職務,反正那些有心人都布置好了,他們隻要過去撞見現場,拿人就好。
若是辦成了拿下人還好,可問題是連續好幾次都撲了個空,要不然就是灰頭土臉的滾回來,還沒人給自己出頭,被抽調出去配合“辦事”的戰士都開始抱怨了,最頭疼的就是聽他們抱怨的士兵長,關鍵士兵長還不能指責什麽。
連續好幾天的不間斷人員抽調,名義為配合工作,城防軍的製度出現了很讓管理者頭疼的問題,各個士兵長這會兒都和手底下的士兵一起抱怨著那些高貴的老爺們,他們沒完沒了的要求直令人厭煩,可又不能拒絕。
全都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不僅沒有外快賺,時候要被人當孫子一樣數落,還要賤兮兮的聽著別人的羞辱點頭稱是,卡美洛的城防軍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可他們隻是小人物,有火氣也不敢和那些老爺們撒潑。
這不,西門的幾個士兵長剛舉在一起打個牌偷個閑,順便借此緩解一下壓力,他們好不容易以西門防衛事關重大不適宜抽調人手的理由,剛送走了某個貴族管家,才剛坐在一起掏出了紙牌,隻聽轟然一聲巨響,地麵砰然搖晃了一下,洗牌的那個士兵長手一抖。頓時漫天的紙牌迎空飛舞,桌子直接被晃倒了下去,甘甜清涼的啤酒嘩啦啦灑了一地。
突如其來的地震和巨響,仿佛把這幾個士兵長震傻了。他們呆呆的望著下雪似的紙牌。還有地上散發著清香的酒水,還一口沒喝呢。全都浪費了……
“老子砍了你!!!”
洗牌的士兵猛地站起來一腳踹飛了桌子,他就像個被點爆的火藥桶,刷的一下抽出了佩劍朝著城牆扶梯衝了過去,其餘慢了一拍的士兵長。也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今天不管是誰害的他們大不了牌,弄灑了他們的啤酒,那家夥死定了。
這幾個偷閑的士兵長,與西門的距離並不是很遠,畢竟以防百夫長搞個突然巡查,離得近一些他們就可以隨時回到自己的崗位。高舉著佩劍當先衝在最前麵的士兵長。他凶惡的姿態嚇退了很多駐紮在城門邊的士兵,平時的老大們士兵都認得,一想起最近士兵長承受的壓力,那些看到了士兵長們發瘋的戰士都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片刻前的巨響聲。是從西門傳過來的,幾乎所有城防軍都聽到了這一聲巨響,也清楚的感覺到了地麵的搖晃。敵襲?不可能吧……
一路狂奔到西門主幹道,丟了紙牌的士兵長來到扶梯下他正要翻上去直達城垛,沒想到那熟悉的城門開啟聲傳入了耳中。轟隆隆沉悶的移動聲,老成的城防軍都是聽過無數年的,聽到這個聲音,後麵趕來的其他士兵長即刻朝西部主城門看了過去。
持劍的士兵長朝城垛上麵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誰讓下過開啟城門的命令!外麵的人都打上來了你們傻得還給人家開門,威斯,你給老子滾下來解釋清楚!”
趕過來的一名士兵長招了招手,叫過來附近所有城防軍。
“所有人聽好了,有人強襲城門,做好戰鬥準備!弓箭手,上麵的弓箭手……你們耳朵聾了?!傳令官呢!給我撕開他們耳朵!”
這名衝著城垛上麵怒吼的士兵長,很快的發現,連傳令官也不理他了。
城牆上麵的所有戰士,全體保持了沉默,任下麵的頭領如何呼喊都不予理會。按理說就算是襲擊城門的敵人再強大,強的讓城牆上麵的戰士無法抵抗,至少也該有一聲喊殺,或者有一聲慘叫才算正常,可城牆上麵在那聲巨響過後就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好像全死光了一樣……
沒多久,這讓下麵幾個士兵長無法理解的問題,就得到了解答。
城牆上懂得渾身哆嗦的女人,鬆開了手,被她提著的軍官比她哆嗦的還要厲害,這軍官見了鬼似的看著麵前的女人,抽搐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城門開了嗎?”伊諾拉冷若冰霜的問道。
看她身上的冰霜,直到現在還存於身體表層,看著真冷。
聽到伊諾拉全方麵冰冷的詢問,哆嗦的軍官仿佛被電擊了似的猛抖了一下,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周圍其他士兵都看到了長官的哆嗦,可卻沒人敢笑。
緊咬著嘴唇的軍官,對著伊諾拉狂點頭,冷汗從他額頭流了下來,軍官甚至忘了去擦。
這叫什麽事啊……
絕大多數入伍的士兵都崇拜著伊諾拉,早知道是刻印天使要進城,別說是開門了,讓他們這些守城戰士下去排成隊形迎接她,他們也會爭先恐後的爭取名額。能近距離一睹伊諾拉的風采,可是這些底層人民為之感到驕傲的談資,雖說此時伊諾拉的形象看起來有點……嗯……
得到軍官的答複,伊諾拉簡單做了個普通人離別時的告別禮:“開了就好,麻煩你了。”說完伊諾拉就轉身離去,走出了哨塔,縱身躍下了城牆。
回到喬裏身邊,看他還是閉著眼睛沒有醒過來,伊諾拉她不忍的撫摸著喬裏的側臉,卻被喬裏臉部的冰冷凍得手指刺痛。將喬裏重新背回身後,伊諾拉用很輕很慢的速度走入了城門。
“你們都死光了嗎!!上麵的,倒是快給老子回話啊!”下麵不知情況的士兵長還在怒吼。
對於這情況不明的發展,不知來人是敵是友,他們該怎麽帶隊並下達命令?不過這一次吼完,上麵可算有個人冒了出來。
看到上麵那個冒頭的小兵誇張的揮舞著胳膊,幾個士兵長就看出事態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嚴峻,至少城防戰時不會有士兵趴在城牆上搞笑的手舞足蹈。
“呸!我還以為你們死光了,準備給你們報壯烈勳章呢。”低罵了一句,士兵長不再看那個城牆上揮動胳膊跳舞的士兵,隻當他腦子間接性有病。
城牆上麵又是冒出了好幾個士兵的腦袋,他們大力的朝下麵招手,擠眉弄眼向下麵的戰友使眼色,可偏偏他們看不懂這些眼神。最終,哨兵放棄了徒勞的努力,他們俯視著下麵朝城門氣勢洶洶而去的戰友們,在心中默道了一聲自求多福。
不是兄弟不幫你,是你們不讓兄弟們幫啊。
“我守西門也有十多年了,還從沒見過有誰怒砸城門的,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仗著武力想玩特權的白癡!”
知道不是敵襲而可能是某個跋扈強者砸門之後,城牆下麵的城防軍由士兵長帶領,一起圍上了城門。
背著一個昏迷男人的女性,亦步亦趨的走了過來。
堵在城門口的士兵長大喝一聲:“報上你的名字、家族,還有職務身份!否則我們有權立刻以……”
伊諾拉抬起了頭,懂得冰涼難受的眼睛,望向了前方一眾城防戰士。
就在一周之前,西門的城防軍才迎接過伊諾拉進城,她的臉,她的外貌西門城防軍都記得,幾公裏外、幾百米外、一百米外,由於人類視覺天生的限製,或許難以認出衣著形象大變的伊諾拉(主要是沒人想到她居然穿了裙子),但在距離拉進後,就能看清楚伊諾拉的臉了。
剛才伊諾拉急火攻心怒砸了城門一拳,跳上城牆後上麵的戰士就認出了伊諾拉的臉,所以才給別人一種全死光了的感覺。
這會兒,輪到下麵的士兵長了……
“否則我們有權……權……”望著前方一步步朝這邊走來的女人,喊話的士兵長,莫名的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後跟竄到了後腦勺。
他忽然很想拔劍。
不知為什麽,他這時候很想去砍了那些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