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頹然的活著

葉晨俊想阻止,結果被孟傳新攔住。

“葉總,在下希望您能明白,葉先生去世,最痛苦的人,是燼哥他。”

葉晨俊望著肖燼嚴抱著葉幕離開的落寞背影,沒有再說什麽。想起葉幕去世前那些日子還惦念著肖燼嚴,葉晨俊覺得如果葉幕還活著,或許也希望自己被肖燼嚴抱著。

葉幕身體冰冷,肖燼嚴脫下外套包裹在葉幕身上,將葉幕緊緊摟在懷裏,臉貼在葉幕臉上,似乎想傳遞一些熱量給葉幕。

葉幕十分“乖順”,閉著眼睛無聲無息的躺在肖燼嚴的懷裏。正如肖燼嚴一直以來所期盼的那樣,此刻的葉幕,祥和安靜,溫潤如玉。

回到別墅,肖燼嚴抱著葉幕上樓進入臥室,將葉幕輕輕放在**,吻了吻葉幕的額頭,低聲道:“我立刻讓人去研製解毒藥,乖,堅持住。”

肖燼嚴來到客廳,拿起手機撥打了洗威強的電話,要求洗威強立刻讓那支研究小組繼續研究解毒藥。

洗威強本還想問為什麽,結果被肖燼嚴先一步掛掉了電話。

“燼哥,葉先生他.....”孟傳新臉色凝重的望著肖燼嚴。

“閉嘴!!”肖燼嚴厲聲打斷孟傳新,麵色冷厲的命令道:“你現在立刻找人連夜在別墅內建一個冰庫,我要在解毒藥研製出來之前將幕幕的身體放在裏麵。”

“燼哥!”孟傳新再也忍不住,大聲道:“葉先生他已經死了,即便解毒藥研製出來,也救不了他!燼哥你醒醒!”

肖燼嚴沒有去反駁孟傳新的話,目光鋒利,全身散發著殺氣,陰沉道:“你敢違抗我?”

孟傳新握緊手掌,低下頭,艱難道:“不敢!”

“那就立刻去執行!”

“是!”

孟傳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別墅,一出別墅的門,便立刻打了電話給洗威強,讓其不要再讓那群醫生沒日沒夜的研製解毒藥,然後又打電話將所有事情告訴了程子深等人。

孟傳新會誓死追隨著肖燼嚴,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看著肖燼嚴這麽一直這麽自欺欺人下去,葉幕的死,肖燼嚴遲早要正視,一味的躲避隻會在葉幕屍體腐爛的時候,讓肖燼嚴徹底變成一個瘋子。

“幕幕.....”

肖燼嚴坐在床邊,伸手撫摸著葉幕冰冷的臉頰,目光傷沉,“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說過,即便你死,我也不會放手.....”

其實他根本沒有資格去責怪葉幕的背叛,一直以來,他肖燼嚴對葉幕的傷害要更多,從葉幕出現在他的生命裏開始,他對葉幕所做的就一直都是傷害,他強要他,逼他,折磨他,他自以為給了葉幕全世界,自認為給葉幕的愛有多偉大,其實,他的愛,一直都陰暗,狹隘,惡毒!給葉幕,都是傷害!

葉幕終於死了,他再也不會去抗拒肖燼嚴,最終了斷這段糾纏的,不是肖燼嚴放手,而是一方死去!

肖燼嚴躺在**,將葉幕摟在懷裏,不斷的親吻著葉幕的頭發。

“幕幕,你不能這麽狠,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給我一個人承受.....”肖燼嚴輕聲呢喃著,舔吻著葉幕小巧的耳垂,滑至葉幕的臉頰,唇邊。

肖勁嚴翻身,將葉幕壓在身下,深吻著葉幕的唇,緩緩向下,流連至葉幕白皙的脖間。

濕熱的吻停在葉幕脖間,滾燙的淚水一滴滴的落在葉幕的肌膚上,肖燼嚴閉著眼睛,臉埋在葉幕脖間,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哭了出來。

“幕幕...我求求你....睜開眼睛...給我一個說對不起的機會....我求求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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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了解,程子深等人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葉幕,一個人將一切都默默的承擔下來。

他們對葉幕的看法,至始至終都是錯的!!

葉雅的死,對葉幕刺激很大,除了強烈的愧疚之情外,葉幕對生活也失去了一半的熱情。愛情,成了他心底唯一的支撐,在以為殺害自己妹妹的凶手就是自己最愛的人時,葉幕受到的刺激更大,生活如一片死灰,複仇變成了葉幕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當他泄露肖燼嚴的出行路線,害的肖燼嚴身受重傷,並失去一個多年生死的兄弟時,又突然得知自己妹妹的死亡真相,那時,葉幕的心理已經達到了承受極限。

從伏倫嘴裏,葉幕知道洛秦天因為自己而背叛了家族,處境危險。為了救洛秦天,葉幕不能自私的選擇以死謝罪,所以隻能繼續和伏倫合作,肖燼嚴手下的指責,以及麵對肖燼嚴柔情時的愧疚,令葉幕負累於心,誰都不知道葉幕活著有多累,他隻能用自己的方法去幫助肖燼嚴,去贖罪。他將改掉的機密交給伏倫,將本該下給肖燼嚴的藥投放在了自己碗裏。

葉幕從來都不是肖燼嚴那樣心理堅韌的男人,活的太累!他的選擇隻會是死去!

當伏倫放了洛秦天,葉幕知道,自己將離死不遠.

葉幕希望肖燼嚴最後能恨自己,這樣,當他死去的時候,肖燼嚴就不會那麽痛苦,所以他不去解釋,任由自己汙名纏身,背負叛徒的罪名死去。

葉幕很弱小,但他從來不懦弱,是因為太善良,所以才無法做到像肖燼嚴那樣傷害了人還無所謂的活著。

葉幕死了,肖燼嚴的生活也死寂一片,對此,肖燼嚴的手下不得不私下裏集中開會。現在,他們才真正的意識到,葉幕的存在從來都不會肖燼嚴的累贅,他是肖燼嚴世界裏的唯一光線,也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配的上肖燼嚴的男人!

可當看清這一切時,什麽都遲了。

“程哥,你拿個主意吧,已經那麽多天過去了,燼哥現在對所有事都不聞不問,經常在冰庫裏守著葉先生的屍體,再這樣下去,我怕燼哥他有一天真的會變成一個瘋子。”孟傳新臉色凝重道。

孟傳新追隨肖燼嚴那麽多年,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肖燼嚴,他的外在,什麽都沒有變,隻是內裏,像換了個人一樣,說的話少之又少,不工作,不接見任何人,甚至連別墅的門都不出,命令傭人每餐準備兩份餐具,用餐時,肖燼嚴坐在餐桌前,總是目光柔情的望著對麵那個空落落的座位,麵帶微笑的自言自語,像是在跟一個人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