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天使女傭
雪紛紛揚揚,寒風冷冽,地麵上的積雪慢慢地厚了。
郝歌環抱著安雨柔站在門外,含淚的眸子茫然地望著四周,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道自己家的方向。
他哭起來,“仙仙,我們找不到家了。”
安雨柔虛弱地靠在他懷裏,睜開眼,發現天色暗了,因為下雪的緣故,才讓四周顯得特亮眼。
“郝歌,我們回去!”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一道人影就閃到了他們跟前,郝歌還沒看清眼前的臉孔,一股冷風就迎麵撲來,隨即,一個巴掌就甩到了臉上。
“啪!”好響,在雪天裏特讓人驚怵。
“白癡,你真是大膽!”打人的是姚媚兒,她頭發散亂,白色的羽絨服上沾了幾滴血。
紅與白的鮮明對比,顯得更怵目驚心。
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嗜血的母狼,張著爪子,瞪著雙眸,仿佛要把眼前的倆個大人,生生地撕裂開來。
安雨柔驚詫後,下意識地擋在了郝歌跟前,張著手,搖著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別打他,你別打他,要打……打我!”
郝歌的右臉熱辣辣的疼,他捂著臉,眼前突然浮現出小時候,村裏的一位孩子王怒打他巴掌的情景……
“傻瓜蛋!我打死你!”那時,那個胖乎乎的野蠻男孩子,衝過來的甩了他幾個巴掌。
他當即被打傻了一樣怔呆在原地,等到周圍的一群孩子哄笑起來,他突然就像一隻獵豹似地猛撲過去,把那個比他胖的孩子王壓倒在地,然後揮舞著雙手,沒頭沒臉地打下去……
此刻,郝歌仿佛看到了那個愛欺負他的孩子霸王,充血的雙眸慢慢地睜大了,臉色越來越青。
“打你?”而此時,姚媚兒的注意力在安雨柔身上,見她護著這個“白癡”,她冷笑道,“不要臉的小妖精,你還真貪心,不僅要了曄哥哥,連白癡也要,過來!”
她伸手,一把拽住安雨柔的手臂,正要把她甩到一邊去時,突然一道黑影朝她直直地罩過來,她心裏一惶,鬆開了安雨柔。
“嘭!”等安雨柔轉過頭,看到郝歌已把姚媚兒壓倒在地上,他騎在她身上,一雙手朝著她的臉猛打下去。
“啊……啊!救命呀!”姚媚兒被打得哇哇直叫。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郝歌紅了眼,手下沒輕沒重,瞬間,安雨柔的眼前血紅一片。
隨即,她的腦海裏不停地閃著亮光……
她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倒在地上,一位小女人騎在他身上,掄起雙臂,小拳頭便如雨點似地打在了男人身上。
“壞男人,死惡魔,你變態啊!我打死你!”
倒在地上的男人,鼻子汩汩流著血,雨水衝落,又流出,又衝落,可怎麽也衝不完,豆大的雨點打在他染著血的蒼白臉上,驚目驚魂。
而雨水衝擊下的一雙眼睛紅紅的,眼裏盛滿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曄哥哥?曄哥哥……
她的心突然像針紮到了似地,身子猛一激靈,撲過去就抱住了瘋狂的郝歌,嘶喊著,“別打了,別打了!”
郝歌跌坐到了地上,安雨柔又急忙扶起姚媚兒,望著她血流滿麵的臉,她晃晃眼,確信眼前的人是個女人,不是男人時,她唇角一抽,“姐姐……”
“啪!”她剛喊了一聲,姚媚兒手一甩,一巴掌又打在了她的臉上。
安雨柔腦袋一暈,翻倒在地上,郝歌見狀,氣憤地又撲向姚媚兒,“壞女人,我打死你!”
姚媚兒雖然頭被郝歌打疼了,可身子依然靈活,她一個翻滾,落到安雨柔身邊,抓起她護住了自己的身子。
然後,她瞪大一雙血紅的眼睛,朝郝歌吐了一口血水,憤然道:“你打啊!你這個白癡,你如果再打我,我就把你的老婆掐死!”
看到她的手掐向了安雨柔的脖子,郝歌害怕了,他嚐受過脖子被掐住的滋味,因為那個孩子王被他打過之後,第二天就找上門,他父親的鐵鉗般的大掌差點把他給掐死了。
後來,還是爺爺跪下來求他,他才鬆開了手。
“不要!”想到這,郝歌朝姚媚兒“撲通”一聲跪了一下,不停地磕著頭,“求你放開,求你不要掐仙仙,我求你!我再也不打你了,我再也不打你了!”
姚媚兒見他突然收了野蠻的性子,一時吃驚地愣了愣。
而此時,安雨柔已經透過了氣,抓住她的手,有氣無力地說:“姐姐,你放開,他不會再打你了。”
姚媚兒鬆開了安雨柔,但她發覺自己的臉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痛,血腥味一直在蔓延,熏得她快暈倒。
不用照鏡子,她也可以想像,自己的臉已腫得不成樣子。
心裏那個恨啊,她從地上站起來,氣呼呼地對著跪在雪地上的郝歌就是一腳……
胸口傳來一記疼痛,郝歌仰天倒在地上,張開四腳,他望著飛舞著漫天雪花的天空,淒然地發出了哭叫聲:“爺爺,爺爺……奶奶,奶奶!”
他的哭喊聲如迷失在森林中的受傷野狼發出了悲哀地嗥叫,安雨柔聽得心疼,連呼吸都感到了困難。
她撲過去,扶起了他的頭,手指輕輕地抹去他臉上的雪,低下頭,把冰冷的小臉貼向了他的臉蛋,滾燙的淚珠滑落下來,淌過郝歌的額角。
“郝歌,不哭,有我……”
姚媚兒望著他們,心裏莫名地有些害怕,她轉身跑進屋裏,想冷靜下來,可罪惡感就像一條鞭子似地直抽她的腦袋。
“啊!”她抱著頭吼叫了聲,轉身又跑了出來,看他們還坐在雪地上,她氣惱地走到他們跟前跺跺腳,“起來,給我起來!”
安雨柔抬起頭,含淚的雙眸迷蒙地望著她,驀然間,姚媚兒的身影不停地在她眼前交錯晃動,她似乎看到了什麽,可又一時分辯不清。
而耳邊有一道聲音不停地在回響——“小妖精!你是不是活膩了?竟敢打我!”
好熟悉的聲音,是眼前的女人嗎?這麽說起來,自己失憶前,真的跟她有過交集?
她確實恨自己?
“姐姐……”安雨柔心裏有些害怕,因為眼前的女人要真是那麽恨自己,那麽,她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