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夜酒吧,華燈異彩,噪音非凡。
蔣昊帶著一幫弟兄,聚集在這裏,今晚誰都能看出來蔣昊的不對勁,氣頭很大。
“蔣總,您要的酒來了,給您都打開嗎?”酒吧的服務生吃力的抱過來一箱酒,笑著問蔣昊。
而平時並不多話的蔣昊卻倏地起身,一把擒住那服務生的衣領,衝他怒吼“這麽簡單的事情還用問我嗎?不想幹了滾蛋!!!”
辛斐等人全部驚呆了,大哥今天怎麽了?怎麽這樣火大。
酒吧的經理聞聲急忙趕過來,陪著笑臉道,“蔣,蔣總,您別生氣了,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快,給蔣總道歉。”那酒吧經理連忙對一旁低著頭不知所措的服務生訓斥道。
“蔣總,對不起。”
“滾!”蔣昊手一揚,悶頭坐下開始喝酒。
“還不快滾!蔣總,消消氣消消氣,我來給您倒酒。”那酒吧經理堆著笑臉,伸過手親自為蔣昊他們開酒。
“忙你的吧。我們自便。”辛斐揮揮手道。
“好的好的,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那經理陪笑著,離開了他們。
辛斐打開一瓶酒,倒滿在蔣昊的杯中。見蔣昊仰頭一飲而盡,他忍不住開口勸道,“大哥,少喝點,您的身體。”
“我死不了,要死也會先殺了冷瀟然。”蔣昊放下酒杯,狠狠的話語出口。
“我想,這裏麵一定是有原因的。”辛斐看著他,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原因?有什麽原因,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韓允諾,我豈能放過他。”蔣昊陰冷的話語出口,令再坐的旁人全部默不作聲。
“聽說,好像少奶奶的母親住院了。”辛斐終於說出了自己探索的消息。
“什麽?!”蔣昊喝了半下,因為聽到辛斐的話而放下杯子,眼眸盛著不解。
“嗯,少奶奶趕回來,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吧。”辛斐再次說道。
蔣昊倏地站起身,盯著辛斐,“為什麽沒有人通知我?”
“您前段時間一直在忙滑雪場的事情,看您心情不好,所以”
“夠了!如果有下次,自行解決。”蔣昊打斷一位屬下的解釋,冷聲說完,繞開紛擾的人群,走出酒吧。
韓母住院了,他為什麽一點音訊都沒有?韓允諾回國,真的是因為這件事嗎?難過她在機場的樣子看上去那樣焦急。
想起機場的情形,蔣昊不禁心痛萬分,她居然為了冷瀟然,當著他屬下的麵扇他的耳光?這是他從來沒有經曆過的事情。
辛斐見蔣昊出了酒吧,他便帶著那些屬下也跟了出來,“你們誰沒喝酒?”
“斐哥,我沒喝。”其中一人道。
“好,去給大哥開車。”辛斐知道,蔣昊在這一刻,他的心已經衝到了醫院。所以,他帶他去。
“大哥,我知道醫院。”辛斐走過蔣昊的身邊,對他說道。
“我有說去醫院嗎?”蔣昊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他嘴硬的抗拒著內心真實的想法。
辛斐恍然,卻依舊為他打開車門,上了車,“走,中心醫院。”
蔣昊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坐在車裏,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那裏,韓允諾應該也在那裏吧?那麽,他過去,是不是依舊是自討沒趣?
蔣昊看著窗外樹影的閃動,心,揪緊在腔內。
回到自己的家鄉,就連醫院,也讓韓允諾頓感親切,手裏拿著為李春美打的晚飯,她按下電梯,等待著。
“叮鈴鈴…”一聲急促的電話鈴響起在口袋,韓允諾第一直覺便感覺是季雲書。
她連忙掏出手機看,果然是他。
有些心欒的按下接聽鍵,“雲書。”
“允諾,我聽傭人說你家裏好像出什麽事所以你帶著煦陽回國了?為什麽不告訴我?”電話剛接通,那頭便傳來季雲書焦急的責怪聲。
“我,我沒顧得上,我媽做了腦溢血的手術,今天才第三天,還在重症室裏監護著。”韓允諾連忙解釋道。
“那我準備一下,現在就過去。”季雲書一回家,便聽傭人說韓允諾帶著孩子走了。他的心驟然一緊,五年了,他習慣了她在自己的身邊,突然間沒有了她的影子,他像是被誰掏空了心一樣痛。
“不,不要。雲書,我,我有話對你說。”韓允諾想了三天三夜,她知道,自己暫時還不能回去,因為對她來說,虧欠家人的太多了。她不能在舍棄他們而去。
“你要說什麽?”季雲書立即緊張起來,她要對他說分手嗎?不,不會的。
“我,我媽的身體暫時還恢複不了,所以,我還不能帶著煦陽回去。五年了,我為了躲避傷痛,對他們沒有盡到做女兒的責任,我對不起我的家人。所以,你留在那裏等我好嗎?等我將這邊處理好,我會回去的。”韓允諾有些不知如何表述,就這樣將自己所想的一字不落告訴了季雲書。
季雲書卻似乎鬆了一口氣,他在電話那頭輕鬆道,“沒關係,你好好在那邊陪伯母,我會過去看你的。”
“嗯,好吧。對不起,雲書。”韓允諾心中所有愧疚,不由
對他致歉。
“說什麽對不起,我應該陪著你跟孩子回去的,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季雲書在電話那天道。
“我要上電梯了,裏麵沒信號,先就這樣吧。”韓允諾見電梯下來了,她便準備掛電話。
“嗯,照顧好自己跟煦陽。我說不定明天就飛過去陪你了。”季雲書說完,便笑著掛點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韓允諾黯然失色。
收起手機,看著電梯緩緩上升,她心裏似乎像是失去了方向感一般,茫然的看著那紅色數字的改變。
進到李春美的病房外,便聽見煦陽跟李春美嘻嘻哈哈歡笑著,很大的聲音。
她心中不禁有所動容,在門外停留片刻,緩步走了進去。
“媽,吃飯吧。”韓允諾笑著放下手裏的飯盒,對病**病情日益好轉的母親道。
“嗯,你帶煦陽去貴賓房睡會覺吧,我看孩子有些犯困了。”李春美心疼孫子的說道。
“好的,我先喂您吃了飯再說。”韓允諾說著便打開飯盒,將勺子放進去,遞在李春美的麵前,準備喂她。
“我自己能行,你帶煦陽去休息吧。”李春美從韓允諾手中接過飯盒,道。
“能行嗎?”韓允諾擔心的問。
“怎麽不行,你媽我的生命力沒這麽脆弱。”李春美揉著煦陽圓乎乎的臉蛋,嘴裏卻對著韓允諾說著話。
“那,好吧。您先吃著,我一會兒過來啊。”韓允諾說著,便牽著煦陽的手,帶她出了病房。
“外婆,我待會再來跟你講故事。”煦陽不時回頭對李春美說道。
“好好,我的寶貝。”李春美笑的合不攏嘴。
進到貴賓房,韓煦陽便開始打哈欠,“媽媽,好困。”
“那昨晚上為什麽不回家睡覺呢?”韓允諾幫他脫了鞋,問道。
“我要媽媽陪我睡。”煦陽嘟著嘴,撒嬌道。
“都這麽大了,還撒嬌啊?媽媽要羞你了哦。”韓允諾為他蓋好被子,哄道。
“媽媽,你還記得那個送我風車的叔叔嗎?”煦陽突然開口問她。
韓允諾先是一震,其後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嗯,怎麽了?”
“媽媽在機場為什麽要打他,他做錯什麽事了嗎?”韓煦陽目睹了韓允諾扇蔣昊的耳光。心裏一直記著。
韓允諾心裏一緊,慌不擇言道,“沒有了,媽媽再跟叔叔開玩笑呢,其實根本沒有打疼他。”
“媽媽騙人,我都看見叔叔哭了。老師都,人心裏難過的時候,就會流眼淚。”韓煦陽反抗韓允諾的話語。
他,哭了?韓允諾猛的回過神,想起自己三天前在機場的行為,她頓感懊惱,她當時究竟是怎麽了,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呢?
也許是因為自己太過心急了,所以才打了他一耳光。韓允諾咬著自己的下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媽媽,我覺得那個叔叔長的很好看。”煦陽見媽媽不說話,便躺在柔軟的**,開起玩笑。
“好看?那是形容女孩子的。小傻瓜。”韓允諾捏住他的鼻子。
“哦。”
“那煦陽告訴媽媽,是爸爸長的好看,還是叔叔長的好看呢?”她最近感覺煦陽一直在念叨著蔣昊,這個他才見了兩麵的,他的親生父親。她想要試探一下這個才五歲的孩子,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心靈感應嗎?
“嗯…我還是覺得叔叔好看,叔叔看我的眼睛總是帶著笑,而爸爸看我的眼睛總是淡淡的。”韓煦陽老氣的說著實話。
卻令韓允諾心裏一震,難道,煦陽是童言無忌嗎?他說那個人看他的眼睛帶笑?而季雲書看他卻淡淡的?
“煦陽,爸爸對你多好,你難道不喜歡他了嗎?”韓允諾笑著將他摟緊懷裏。
“喜歡啊,他對媽媽好,對我也好,我就喜歡他。可是,這個叔叔為我買風車,他過馬路連車也不看,就趕著那個賣風車的老爺爺。我覺得那個叔叔對我更好。”韓煦陽天真的說道,在他幼小的心靈間,也不知如何,那個高大的身影,就停留在他的心裏,讓他總是惦記著。
“煦陽,乖,快睡覺吧。外婆還等著你給她講故事呢。”韓允諾心中很堵,聲音哽咽著說道。
他是煦陽的親生父親,煦陽見過他兩次,就對他有著這麽強烈的好感,原來親情的力量果然大過其他。
可是,聽著煦陽口口聲聲叫著那個人‘叔叔’,她心裏真的不是滋味。到底是什麽,成就了這樣的悲劇?
車子停穩在醫院門口,天色已經暗下來,辛斐扭頭對蔣昊道,“大哥,到了。就是這裏。”
蔣昊卻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注視著醫院門前來來往往的人,仿佛視線穿透過他們,直接見到那個女人。
“你們先回去吧。”停留片刻,蔣昊終於開口說話,而那聲音卻透著一絲慘敗。
“好。有事打我手機。”辛斐說著,見他下車。
身後傳來汽車離去的聲音,蔣昊突然有些局促不安,他到底來這裏做什麽?明知道韓允諾討厭見到他,他還是停不了靠
近她的腳步。
這,就是自食其果吧。
徘徊在電梯外,他細細的踱步,終於還是跟著那電梯上了樓。
“叮咚。”那清脆的一聲仿佛刺入耳膜,讓他的心不停驟緊,渾身冒汗。
來到護士台前,他無謂的神情問道,“李春美女士在哪個病房?”
那本是打瞌睡的護士一聽如若天籟的男性聲音,不禁抬頭去看,而蔣昊把孤傲的臉卻立即讓她犯起花癡,“我,我帶你去吧。”那護士立馬站起身,帶著蔣昊朝那貴賓間走去。
蔣昊一步步的邁進,都感覺像是腳下有重重的磚塊,拖著他,讓他邁不動。
終於挪到了病房前,那護士看著他,柔弱的聲音道,“這就這裏的,還有什麽需要嗎?”
“謝謝。”蔣昊冷冷的致謝,不再理會她。而是朝房間裏看去。
那護士見他不搭理自己,悶悶的回身走了。
透過窗看去,隻見李春美一個人坐在病**,喝著粥,一口口的,看上去很吃力。
手指轉動把手,輕輕的推開門。
“幫我再打點來,這小米粥味道還不錯。煦陽睡了?”李春美頭也不抬,隻聽見有人推門進來,她以為是韓允諾。
“伯母,是我。”蔣昊淡淡的開口,有些尷尬。
李春美聞聲感到吃驚,“你?你怎麽來了?”
“我,我不知道您住院,所以,來晚了,不好意思。您好點了嗎?”蔣昊淺笑著走近她身邊,拿起櫃子上的空盒,準備轉身離去。
“蔣昊,你幹什麽?”李春美見他手裏拿著自己的飯盒,疑惑道。
“我去幫你打粥吧。”蔣昊說著,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哎呀,那怎麽好意思。”李春美感到詫異,這幾年裏,他也不怎麽出現在他們麵前,時不時的派人送些禮品過來,今天是怎麽了?
難道,他是衝著允諾來的?天那!
蔣昊進到醫院的食堂,那裏依舊排成長龍,隻見他一襲亞麻色風衣,敞開著領口,襯托著裏麵雪白色的襯衣,古銅色肌膚細致如雕,嘴角習慣性的勾勒出一抹傲人的風情。
排隊打飯的人全部看向他,明明是個大老板的樣子,怎麽會拿著飯盒,站在這裏排隊呢?
“小米粥,謝謝。”拍到蔣昊,他淡淡的開口。這是他第一次排隊買這貧民飯。
熱騰騰的小米粥進到飯盒裏,蔣昊輕輕的蓋上,轉身朝外走去。
“好帥啊。”
“你犯什麽花癡啊,他是黑社會的頭目,曾經殺了他的親弟弟,那種冷血的人,有什麽好讚美的。”隊伍中,一位男子對前排的女友發著牢騷。
而這話,卻被蔣昊灌進耳內,他慌張的腳步頓時停住,心中似乎被撒上了一把椒鹽,他端著飯盒的手顫抖不已,不禁回頭。
那說話的男子一看蔣昊正回身目光凶狠的看著自己,心裏不禁發麻開來,一種不祥之兆蔓延在胸口。
“我們先回去吧。一會兒再來打飯。”那男人真的害怕了,他就是吃醋隨口一說,為什麽偏偏讓他聽見了。
“為什麽啊?”他女友還不知情,感到莫名其妙。
“你過來一下。”蔣昊冷冷的開口,盯著那臉色慘白的男人。
而那男人在聽見蔣昊命令自己過去時,身子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上,“我,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他連聲道歉。
“我說,讓你過來!”蔣昊抬高音量,大聲重複著他最不習慣重複的話語。
那女子盯著蔣昊冷酷的目光看去,隻見他渾身散發著殺氣,她瞬間明白,可能剛才男友說的話被他聽見了,這可怎麽辦。
“先生,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剛才不小心說錯話了,他不是說你,真的。”
“我說讓你過來,你聾了嗎!!!”蔣昊打斷那女子婆婆媽媽的絮叨,衝那男人怒吼一聲。
“我,我,我來。”那男人雙腿發軟,走近蔣昊麵前。
“出去說!”蔣昊回過身,撂給身後一句話。
“親愛的,怎麽辦嘛?都怨你,亂說話。”他女友哭著上前,不放心的抓著他的胳膊。
“死就死吧。鬆手。”那男人見食堂的人都在注視著自己,他佯裝英勇的模樣,跟著蔣昊走了出去。
食堂外果然比裏麵清靜許多,蔣昊背身佇立在那兒。聽著身後人的靠近。
他漸漸轉身,目光凜冽的看著那身材矮小的男子,“你憑什麽說是我殺了我弟弟?”他要知道真相,各大報紙上將蔣瀚的死訊全部掩埋,沒有絲毫的透露,那麽,究竟如果放訊出消息,來栽贓陷害他?
當年殺害蔣瀚的王管家手下,他一個也沒有放過,是誰依舊還認為蔣瀚是他殺害的?!!!
“我,我說錯了。真的抱歉,蔣哥。”男子似乎很了解他一樣。
“回答我的問題!”蔣昊冷冷的打斷他。
“我也是聽說的。”那男子快要哭了。
“聽誰說?”蔣昊耐住性子問他。
“一個,一個黑道的朋友,不過,他已經死了。”那男人老實交代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