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最開始的統治者便是撒旦,當時,撒旦離開後,由他的手下繼承,魔王之位便這樣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呂墨與大皇子二皇子之間的一場戰爭,讓祈願山原本素白的風雪,染上了人魔的血液。
魔界數十萬年都沒有發生過戰爭,這一次的奪位之爭,確是史上少數的一次。
幽自戰後,登上王位,劃了一塊地方,將重傷的冥移去那邊修養。
冥全身上下身中一百二十三劍,全身血流不止,魔力被廢,若不是魔的體質,已與人類無異。
當時逸塵那小子,滿身煞氣的提著劍而來,周身靈力流動不止,對著冥便冷冷道:“你害我媽咪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生死一線,全身上下新傷舊傷,共計一百二十三鞭,今天我就要你受我一百二十三劍!”
說完,便手持銀月,淩厲攻來。
幽想起當時的情景,每次都是歎息不已,這孩子怎麽說也算是自己親手接生,當時覺得他單純可愛,卻不知道這小小的身子也是可以這樣滿身戾氣的。看他這模樣,簡直就是Q版的呂墨。
思緒斷斷續續,幽發現,自己這輩子的記憶竟然全部與呂墨有關,不是他本人就是他老婆和孩子,邪邪的牽起嘴角,幽一翻身,望著庭前的漫天桃花,順手撩了一束銀發,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麵無表情的臉。
清風安安靜靜的立在幽身旁,依舊是麵無表情,對於榻上盯著自己看的男人,選擇無視。
“清風,當初你為什麽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大哥?雖說他是魔界的大皇子,隻是,這能力方麵,實在是……”幽蹙了眉,思考著用怎樣的形容詞形容。
清風早已習慣這新王的性子,一會兒邪魅一會兒冰寒的,對著這樣的問題完全沒有回答的必要,隻要你接了一句,之後便是喋喋不休,永不停止。
幽見清風不理自己,眼中光芒一閃,狀似無意的道:“西邊似乎有個山洞,改天我找人把它開了,依山建個宮殿似乎挺好。”
清風聽著這話,眉間動了動,這才不冷不淡接了一句:“追隨大皇子隻是師尊的命令。”
“師尊?就是那個一天到晚訓練人的那個師尊?”幽一聽這話立馬起身,魔界有一老者,身處桃花穀,據說年歲比撒旦王還要大上些許,在撒旦離開之後,便再不出桃花穀,隻負責**守在王位候選人身邊的棋子。見清風這樣說,看來這件事的確不假了。
幽看著眼前這一片桃林,心想怪不得你要種這麽多的桃花了。
“明天你到我這來一趟,把幽冥花草拿去吧。”幽麵對著清風,瞬間收了那嬉笑的神色,認真道。
清風有些不解。幽見他這般,便開口解釋。
“有空你去祈願山一趟,那裏似乎有一個寒潭,隻要有人服下幽冥花草,在寒潭中泡上三年,那人便可重得以生。”
說完,幽對著震驚不已的清風魅惑一笑,補充道:“你那山洞裏不是藏著一個小情人麽?吃了幽冥花草,泡了寒潭水,可謂是洗憶重生,小子,你可是賺大發了。”
清風有些尷尬,原本以為自己這些小動作沒人知道,就算知道自己在那邊做了什麽,一般人那裏知道那人是誰。
幽看著這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景象,故作嬌羞的掩嘴一笑,嬌嗔道:“你以為你的小心思我不知道?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還藏著掖著。”說罷起身,拍拍皺起的衣服,轉身離去:“別忘了這幽冥花草有多貴重,你可是要壓榨你一輩子的。”
清風看著滿眼的粉色,眼中漸漸酸澀起來。自己似乎並沒有多少期待的,但是,幽剛才的一句話,卻是叫他重燃了希望。
第二天,清風來到幽麵前,拿了幽冥花草便直奔山洞。
幽看著清風離去時臉上的焦急,沉思了數秒,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再找一個目標。想到這裏便轉身去找自家大哥嘮嘮嗑,打發打發時間。
清風拿著幽冥花草,來到山洞外,揮手撤了結界,邁步入內,便見一女子身著素白紗衣,躺在一塊白色的石頭上。
清風走近,看著億爾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的臉頰,觸手卻是一片冰涼。
當初億爾心中懷著仇恨,原本身子就不好,之後為了呂墨,硬生生去了諸夏,後來又在寒潭泡了幾天,養了身子又發生那麽多事。戰爭平息之後,清風就接到了億爾在桃花穀的消息。
那天他到桃花穀的時候,漫天桃花隨風而落。師尊閉著眼睛靠著樹幹睡在樹蔭下。看見清風來了,迷迷糊糊的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說是裏麵是億爾的屍體。
億爾回到桃花穀時身體便已經是差到極致,見到老者,隻是又哭又笑的說著出穀之後發生的事。
億爾本就是老者疼愛的孩子,此時見億爾如此,邊說要替她續命,億爾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含淚笑著拒絕了。
億爾死時,是在第一次遇見清風的桃花樹下,死前老者曾問過一句話:“你當真就不願意見清風最後一麵?”
那時億爾精神已經渙散,隻憑著最後一口氣將話說完:“既然我已經給不了他要的,那麽,就不能讓他知道我的後悔,就這樣死了,未嚐不是好事。”
清風想著那日師尊說這話的模樣,眼中慢慢的可惜無奈。
那一句話,雖沒有說白,卻也是再明白不過的。億爾後悔了,他想,或許在最後的時刻,億爾是想過要和自己離開,遠離這一切的,隻是因為知道自己命不長久,也就將這想法埋葬了。
清風將億爾的身體慢慢放入寒潭水中,心中想著三年後億爾便能醒來,雖然中間隔著三年時間,但是,隻要能夠活過來,別說是三年,就算是三百年三千年,他都是等得的。
億爾的重生,剩下的便隻有時間,隻要等的住,那麽,接下來的日子,便隻有靜靜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