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魔鬼
“岩漿下麵是什麽世界？”蘭斯納悶了，他不明白艾基爾為什麽突然要提起這種事。
在蘭斯的印象中，所謂沮魔蟲就是自己認知當中地底深處才存在的東西，而艾基爾竟然問到了岩漿下麵，這是蘭斯從未思考過的問題。也對，他一個紈絝子，考慮怎麽擴大自己的實力不好麽，沒事泡泡妞也比去想這些東西要來的實際啊。
蘭斯知道艾基爾說到這件事，自然不會是心血來‘潮’，他也幹脆地懶得再打啞謎，便直接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艾基爾那雙摻著假眼的眼睛瞟了蘭斯一眼，然後說道：“在翻閱巫妖的文獻之後，我發現他們對於這件事其實有過一些隻言片語的記錄，巫妖們將熔漿底層下麵生存的那些生物稱作魔鬼。”
“魔鬼？”蘭斯搜腸刮肚，如果是深淵王國邊境之外，其他領域的生物蘭斯或多或少都能報出一些，但魔鬼這個名字絕對是蘭斯第一次聽到，更具諷刺的是這還是身為人類的艾基爾告訴他的。
“真的有這樣的種族存在麽?”
“如果巫妖的文獻不是胡‘亂’記載的話，那就一定存在，隻不過平常因為無法越過火焰之河，所以這群生物並沒有密集地出現在視野當中，但是據巫妖的記載來看，這些生物擁有極為可怖的攻擊‘性’，而且實力並不遜‘色’於深淵的任何種族。”
“你的意思難道的是說……我們會遭遇這些魔鬼的襲擊？”
“這隻是一個猜測，但如果說這件事真的涉及到熔漿爆發的話，那麽很可能真的會打破這層界限，畢竟之前的幾次也是因為相同的原因。”
“可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生物的存在？”蘭斯倒不是說懷疑艾基爾，隻是這個說法讓他無法釋懷。
“應該是因為當時出現的隻是一小‘波’魔鬼，很快就被這邊的軍隊消滅掉的緣故吧，而且因為一直有熔岩做阻隔，所以兩者之間幾乎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接觸。”
這點蘭斯倒是相信，畢竟誰也不可能會讓外來物種在自己的地頭上惹事。王國軍的六位領主可是沒有一位好欺負的。
可聽艾基爾這麽一說，是指這個由火焰之河為界的平衡會被打破麽，這樣一來，影響到的可不僅僅隻是一個費隆特郡而已。結果甚至會‘波’及到的是整個深淵王國。
蘭斯越想越是心驚，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打‘亂’了蘭斯全盤的計劃不說，甚至還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蘭斯討厭計劃脫離自己的掌控，更討厭自己的小命被捏在別人手裏的感覺。
該怎麽辦？現在究竟需要怎麽樣做才好？
就在蘭斯竭力地運轉大腦，努力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腳底下的土地一顫。
這一顫倒是沒把蘭斯等人怎麽樣，但是卻讓蘭斯把依文的預言給對上了號，這如果再說是巧合可說不過去了，緊接著。又是一陣更加劇烈的晃動提醒蘭斯，似乎他們剛才正在議論的事情也並非那麽遙遠的話題。蘭斯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他之前疏忽掉的事情，那就是他慌忙間竟然忘記問依文關於她那個離奇預知夢所發生的時間了——可沒想到偏偏是這麽快就已經來了麽！
地震的時候再躲在地底下顯然是不夠安全的，頭頂上的土層開始鬆動，泥土和沙石紛紛掉落下來。隨時有將地‘穴’崩塌的傾向。蘭斯決定中止繼續深入，而是往回走，更與此同時，他也利用係統給地底的那些守衛們發布了命令，讓它們嚴密監視，並隨時做好脫離的準備。
這一次的地震整整持續了一天，但卻暫時還沒有更致命的熔漿出現。
回到費隆特郡。蘭斯再度召集了四個郡的決策層，開始把這件事情轉訴給了黑鋼，莫森，馬維和男爵這些領地的負責人，得到的也隻有長久的沉默，因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遠超預計了。
“原本還以為是個出征人間界的好時機，但是咱們恐怕在這之前，自己就先要倒黴了。”
“最近深淵的元素之力越發的濃厚，按照法師們的說法，東部已經能夠感受到時空之力的渦流了。時空之‘門’毫無疑問正在成形，看來這次的地震多半也是受到了它的影響。”
安卡薩男爵焦急地打斷了眾人的討論，很是緊張地說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到底怎樣，如果岩漿噴發，豈不是咱們的領地全都要變成一片火海了，而且你們說的那什麽勞什子的魔鬼好像也要出來趁火打劫的樣子——現在應該想的是究竟應對的辦法才對吧！”
“那麽究竟該怎麽辦？”蘭斯問。
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是啊，如果知道該怎麽辦，大家也不必幹坐在這裏早該幹嘛幹嘛去了，可是熔漿什麽時候爆發，在哪裏爆發，魔鬼什麽時候來，從哪裏來都不是蘭斯他們說的算的——蘭斯他們現在已經陷入了被動，徹底的被動。
看到大家都不說話了，安卡薩男爵的豹子腦袋也縮了回去，焉了：“難道咱們就這麽坐在這兒眼巴巴地等著？”
“不然能怎麽辦？”馬維也是不爽，鼻子裏噴了一口氣。
黑鋼突然發言：“那批鷹身‘女’妖好像又回來了。”
“老子去‘弄’死她們出出氣，你們想好了辦法我照做就是了。”實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男爵忍不住地從座椅上跳了起來，然後風一樣的從會議室裏逃走了，誰也沒去管他，也沒有他那樣的好心情。
“看來那群鷹身‘女’妖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馬維敏感的察覺到這件事情好像彼此間有聯係，之前這群煩人的東西不是退了麽，沒理由一到地震，就興致勃勃地往這裏聚集過來啊，咱們再被動也沒理由被她們趁火打劫了去，他也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我去抓兩隻來審審。”
實際上，這也是無意義的事情，那群鷹身‘女’妖要是這麽容易就開口。蘭斯早就用盡一切手段讓她們‘交’代了，但是‘女’妖一族雖說都是‘女’‘性’部族，可實際上個個都是比男‘性’還要剛強，像是瓦斯琪那樣利用美‘色’的倒是少見。那些鷹身‘女’妖飛在天上，本來就難以捕捉，而一旦被俘之後，立即就會咬斷自己的舌頭，哪怕僥幸還活著，也不會說話了。
馬維至少要比男爵要涵養一點，好歹跟蘭斯打了聲招呼再走，隻可惜兩者實際上沒什麽區別就是了。不過蘭斯也沒說什麽，這種情況下大家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如果不想盡辦法來發泄一下。是會被‘逼’瘋的。
最後，會議廳裏也就剩下蘭斯，莫森，黑鋼三個人。
“少爺，這件事僅限於費隆特郡嗎。還是會‘波’及到其他的郡？”
“不知道，光憑依文的一個夢能獲得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不然我們現在也不必這麽發愁了。”
“可這樣一來，之前所做的布置就難以發揮用處了吧。”黑鋼倒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問題的核心，如果地震再近一步的升級，那麽很顯然。即便是修建的那些城牆和炮台，也頂不住土地下陷而崩裂的，再加上熔岩的侵害，估計整個郡的防禦都會被撕扯的破破爛爛，敵人如果大軍入侵的話，將會一往無前。沒有任何滯礙。
“那你們覺得現在該怎麽做？”
“必須轉移陣地。”“蘭斯大人請撤離到安全的地方。”
黑鋼和莫森異口不同聲地說道。
“駁回。”蘭斯這一句回答地毫不猶豫，幾乎把兩個提案一並推翻了。
“為什麽？”莫森作為蘭斯的幕僚，在這種時候肯定首先要為蘭斯安危著想的，難道明知道這裏有危險還待在這裏，豈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因為軍心會‘亂’。”蘭斯很直白地說道：“魔‘潮’。地震，大家心裏本來就已經是惶惶不安了，而現在撤兵，等於是自‘亂’陣腳，告訴那些平民，啊，咱們已經頂不住了，郡長我先跑路了，大家就自求多福吧，這時候如果你是那些被拋棄的平民你怎麽想，如果你是那些傭兵或者士兵，你又會怎麽想，還覺得郡長會是可以依托的人麽？”
黑鋼很快點了點頭，認同了蘭斯的說法，而莫森還在說：“那至少郡長大人您……”可說到這裏，他又覺得話說不下去了。
蘭斯微微一笑，但更多的卻是苦澀：“而且要是真能逃得掉，我也早就逃了，可是能逃到哪兒去？難道咕嚕嶺和黑穀郡就一定安全了麽？還是我們丟掉這個城‘門’牢固的費隆特郡，直接跑進北部山林裏，或者幹脆全軍出發，去人類的王國碰碰運氣？”
說到最後一點的時候，蘭斯倒是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這樣大的規模不加偽裝的過去，立即便會成為眾矢之的的，蘭斯一旦做出這麽囂張的事情，一定會成為人間界所有種族的靶子——他可沒有那麽多的變身‘藥’丸讓這麽多人服用。
“所以看來看去，暫時還是待在這裏最安全了，雖然是坐在一個隨時會噴發的火山口上麵。”
蘭斯的幽默並沒有打動眼前的兩人，蘭斯由此撓了撓頭。
“當然，必要的工作還是要做的，”這一次，蘭斯擺正了臉‘色’，肅然地說道：“民事這一塊‘交’給莫森負責，由你去安排，加固一些現有屋舍的堅固度，並且製定幾條關鍵時候逃生用的路線，同時糧食儲備和物資分開來貯存，多放幾個籃子裏，省的被一鍋端。”
“是的，蘭斯大人。”莫森趕緊點頭應承了下來。
“而黑鋼你則負責軍隊的事宜，最近的巡邏工作一定要勤快，一旦發生任何變故，立即集合，我不想再看到類似上一次哥布林的事故。”
“明白了。”黑鋼亦然。
“還有，再派幾隊人去給領主堡送信，這種時候也就不計得失了，讓他們走地道，派出‘穴’居人給他們開路，一定要把信送給我老子，這種時候可是等他來救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