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殺個人你跟我嘰歪什麽

一頓飯酒足飯飽,賓主盡歡,還是那句話,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

雷文爵士在飯後就推脫有事離場,接待蘭斯安排住宿的任務就轉交由他的兒子雷薩爾接手。

雷薩爾的醜陋程度比他老爹更甚,少了幾分精明謹慎,卻多了分紈絝子的不可一世。

蘭斯在之前也就跟他說過幾句話,沒有深入,整個酒席飯桌上開口說話的大多是他老子雷文爵士。蘭斯本以為這是個內向的人,但接觸之後,才發現全然不是。

雷薩爾之前不說話,是因為他在蘭斯的車架上看到了蕾拉的身影,這個咕嚕嶺遠近聞名的一枝花他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久的,但沒想到這個蘭斯才初來乍到,就讓他給得手了,這讓他怎麽咽得下氣。

同是紈絝,蘭斯的赫赫聲名雷薩爾自然聽過,他還雖然沒有傻到要跟這麽一個領主的兒子去搶女人,不過心中憋的一口悶氣,自然需要好好的發酵。

老爹吩咐了,不能怠慢了蘭斯,雷薩爾雖然長得呆頭呆腦,但是他多少還是有些心機的,既然咱不能明著給你下絆子,那就暗地裏讓你不爽唄。

紈絝們的興趣愛好大同小異,說穿了也就一個字,玩。

但是別小看了一個玩字,雖然都是一個玩,但不同的人做相同的事結果卻有千種之多,紈絝嘛,待在一起就少不了相互間的攀比。

誰玩的精,玩的溜,自然備受推崇,在圈子裏的名氣也就越響。

雷薩爾之前被蘭斯搶了自己的女人(他是這麽認為的),現在,自然要在女人這方麵找回場子。

這兩人之間,一個帥氣俊朗,而另一個癡肥體圓,臉上長滿醜陋的斑紋,這之間的差距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夠分辨的出來,用一句話說就是高下立判。但是別看雷薩爾這副樣子,他玩過的女人其實還真不少。

誰讓他爹是咕嚕嶺的土皇帝呢,那麽雷薩爾就是這裏的太子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就這一條,注定了那些沒有身份任人宰割的平民奴隸們根本不敢反抗這對父子。

所以殺夫奪妻,強搶民女的事情,雷薩爾做的次數連自己都數不過來了,不過,僅憑這樣,要贏天生有一副好皮囊,美女倒貼的蘭斯還顯單薄,但是雷薩爾卻不著急,因為他還有一個秘藏的殺手鐧。

“殿下,我有一批珍貴的藏品,不知道殿下有沒有興趣?”

“喔,是什麽?”見識過了人肉仆腦宴,蘭斯對於這個家族所謂的秘藏還真的厭惡到極點,但是他還是裝作一副興趣盎然地對著表麵謙遜,表情神態卻處處透露出傲氣的雷薩爾詢問道。

然而雷薩爾卻不答,隻是冷森森一笑:“見了就知道了,殿下,請跟我來。”

蘭斯扭頭看了一眼黑鋼,而後者衝他意會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就請雷薩爾你帶路吧。”蘭斯依舊不動聲色地說,但他的目光,卻在寂靜的黑夜中倒映著火光。

雷薩爾倒沒有將蘭斯帶到哪兒去,而是進了他自己的房間。雷薩爾的房間很寬敞,稍顯淩亂的屋內堆放著各種名貴的裝飾品。

“雷薩爾,你的房間裏這些裝飾挺不錯的。”蘭斯四下打量了一眼,隨口稱讚道。

話是這麽說,不過雷薩爾還是能夠感受到蘭斯口裏的那份不以為然。蘭斯到底是從領主堡來的,雷薩爾這裏的東西雖然還算不錯,卻算不上珍稀,跟那些領主堡的紈絝們比起來遠不夠看,他的這份平淡,在雷薩爾的眼裏就是赤-裸裸的鄙視了。

雷薩爾和他父親一樣的鯰魚腦袋上一雙眼白很大的魚眼睛滴溜溜的直轉,嘴上的笑容帶著分嘲弄:“殿下,我們要看的藏品可不在這兒,這些東西雖然還算值錢,不過跟我的藏品相比,不值一提。”

蘭斯倒是真被雷薩爾自信滿滿的語氣勾起了興趣:“喔,那在哪裏?”

雷薩爾笑而不語,走到那邊裝飾用的書架邊上取下了一本書,這下蘭斯全明白了,這書架後麵隱藏著一道暗門!

果然,當雷薩爾按下隱藏在書架上的機關之後,書架向邊上緩緩打開,露出了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

“雷薩爾,你的寶物究竟跟什麽有關,我真的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雷薩爾卻故意賣了個關子:“殿下到下麵一看便知。”

蘭斯卻纏住他不放:“至少給我點提示吧?”

雷薩爾本來就是有意向蘭斯炫耀的,這下也就半推半就:“給殿下一個小提示,跟女人有關。”

“我最喜歡女人了。”蘭斯臉上表現出了是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雷薩爾意會地笑了笑,然後領著蘭斯往密道下的石階走去,對於蘭斯身後跟著的黑鋼他也不在意,像蘭斯這樣的領主之子,身邊如果不跟個貼身侍衛那才奇怪了。

聽到雷薩爾剛才的一番言談,蘭斯覺得這家夥一定在下麵的密室裏麵囚禁了不少女人,供他玩樂。這種事情在領主堡也屢見不鮮,但他遠遠沒有料到,這個鯰魚頭要比想象中的更加變-態。

在一個寬闊的地下室裏麵,他沒有看見那些被囚禁受辱的女人們,而是看到了一個像是展覽館一樣裝飾恢弘的地方。那裏當然也有女人,但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已經稱不上是人了,至少不是活人——她們是被挖空了內髒器官用藥水填泡製作而成的標本,也是這座地下展覽館裏美麗的展品。

看到蘭斯表現出真正震驚的模樣,讓雷薩爾心裏自然萬分得意,但他表麵上還是裝作恭敬的模樣:“蘭斯洛特殿下,您見多識廣,不知道我的藏品能不能入得了殿下的法眼呢?”

蘭斯笑著搖了搖頭:“想不到,真的是想不到。”

先是人肉宴,現在又是女體展,原本蘭斯以為自己在領主堡裏認識的那些紈絝已經夠腐朽夠變-態了,但是沒想到咕嚕嶺這樣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登峰造極玩出花來了,真是不佩服不行。

看到蘭斯吃癟,雷薩爾心裏簡直高興的沒邊,他一興奮就管不住自己那張嘴,這可是他引以為豪的收藏,但他的父親覺得這會惹來麻煩,所以禁止他告訴別人。現在好不容易迎來了這麽一個大地方來的領主兒子,雷薩爾自然要好好炫耀一番:“這些女人可都是處子,我在她們最美麗絕望的時候將她們殺死,然後扒下她們的皮,殿下,要知道這可是一門絕對的技術活,如果傷口處開在外側,那會留下難看的切痕,所以下刀的位置一定要是在頭頂……”

蘭斯聽的是一陣反胃,就算吃了人肉,他也好歹按捺住了,但是聽到有人跟他炫耀這種血淋淋的殺人技巧,還以此為傲的時候,蘭斯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但他的笑容卻變得愈發的燦爛。

讓人佩服的是,他竟然把雷薩爾一整段如何製作人類標本的話給聽完了,然後,他一聲喟歎:“厲害啊,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世間還有這種玩法。”

聽到蘭斯誇獎自己,自愧不如,雷薩爾那膨脹的虛榮心更是無邊無際:“既然殿下這麽說,咱們不如,再找幾個漂亮的姑娘……”

“可是到哪裏去找,這附近有奴隸販賣嗎?”

“何須那麽麻煩,殿下看中哪個搶來就是,反正那幫賤民的命又不值錢,能夠為殿下效死是他們的榮幸!”

他對於蘭斯的怨氣現在已經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覓得知音的感覺,一兩個女人對於雷薩爾來說,也不過是過眼雲煙般的東西。蕾拉雖然可惜,但顯然他還是更渴望尋找一個誌同道合的夥伴。

蘭斯的手指輕撫過那些沒有生氣的少女標本,肌膚如同活著時候一般擁有彈性,但卻是沒有生機的冰冷,他搖了搖頭:“對於我來說,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到活生生的她們,對著我笑,看來,我和雷薩爾你的興趣擺不到一塊啊。”

雷薩爾聽到這一句,不禁黯然,但沒等他開口有所表示,蘭斯轉過投來對他微微一笑:“不過有一點你倒是說的對,那些人命不值錢,恰好,你的命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

雷薩爾還沒有聽出這話的弦外之音,但他本能的感覺到不好了,因為蘭斯的眼睛裏一片冰冷。

“你……你要做什麽?”雷薩爾擺動著肥胖的身體,鯰魚腦袋上分泌出滿是油滑的黏液。

“我想……要你的命。”蘭斯微笑著說,仿佛他隻是談笑而已。

“開什麽玩笑,你怎麽敢!這裏可是我家的地盤,你一個外來……”雷薩爾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蘭斯打斷了。

“所以我問過你爹,這附近有沒有士兵,如果發生了叛亂要怎麽辦?你爹竟然告訴我要花半天時間去臨近的郡縣搬救兵……那麽,用你聰明的腦袋告訴我,我會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

雷薩爾的臉色一片鐵青,他想要逃跑,出口卻被一聲不響如同影子般沒有存在感的黑鋼攔住了。

他的身後,那個一直和善親切的男人聲音好似來自幽冥:“黑鋼,動手!”

雷薩爾最後痛苦的喊聲,震動了整個爵士宅邸。

忙著給那位重要人物寫報告信的雷文爵士也從書房裏麵出來,當他看到好整以暇帶著黑鋼從雷薩爾房間出來的蘭斯之後,他還張口想要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殿下,究竟發生了什……”

但他的後半截話,堵在了喉嚨裏,因為他看見兩人身後一條血線一直從他們走過的路上延伸過來,而黑鋼的一隻手裏,還提著雷薩爾的腦袋。

雷文爵士那是徹徹底底地震驚了。

“你,你竟然敢……來人啊,來人啊,把這群家夥抓起來,我要他們死,死,死死死!”

但無論雷文爵士怎麽撕心裂肺的叫喊,周圍還是沒有一個人過來。

蘭斯冷淡的看著他:“別喊了,你的人現在估計全部變成了屍體,晾在外麵的廣場上了。”

雷文爵士這才想起來,從一進門之後不久,蘭斯的那群侍衛就從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但明明之前他們都是談笑甚歡的,為什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的結果。

“蘭斯洛特,我好心招待你,你為什麽這麽狠心的屠殺我全家!”

麵對鯰魚老頭的職責,蘭斯親切的笑了起來:“不就是殺了個人麽,你跟我嘰歪個什麽勁,正是因為你們的親切招待,讓我覺得住在這地方也不錯,不過你們這兩頭鯰魚看起來太礙眼了,所以就殺掉了。”

“你……你……你……”

雷文爵士伸著手指指著蘭斯,但他的嘴裏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如果對方有正當的理由還能夠從道義層麵上駁斥,但對方幹脆躺倒了說話,這讓雷文爵士也變得無話可說。

而這一瞬間,也就成為了雷文爵士生命當中的永恒了。

因為黑鋼那壯碩的身影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在他的身邊拋下了他兒子的腦袋,高舉起了那把染血的鐵錘。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