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也比不上他心中的鈍痛
銀夜漠心痛得無法出聲。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攬過她入懷,緊緊地抱住。
上官暮雨在他懷裏,不停地發著悶悶地嗚咽聲?每一聲,都將銀夜漠的心生生撕扯著一塊一塊。
“雨兒,你會沒事的。你要乖乖的聽醫生的話,這樣才能快點好。”銀夜漠的下頜抵在她柔軟的發上,他低低地說著。
直到懷裏哭聲漸漸消音,耳邊傳來她清淺的呼吸聲後,銀夜漠才將她輕柔地放在**,蓋好被子。
在轉身之際,目光倏地森冷冽寒,他走到窗口,拿出手機,聲音低沉卻冰冷:“門口那些飯桶,我不想再看到?”
陸愛希一走進醫院時,就發覺有些倏冷。今天,醫院的氣氛怪異?
到了腦外科層時,看到幾名臉色肅穆黑色西裝的男子,心不禁思忖著,最近,醫院怎麽總和這些敗類扯不清?
今天,她終於複職?雖然可以來上班,但是每天定點定時回家的規定,還是讓她對陸*浩然霸道鄙視到極點。
好久沒看到阿姨了,她決定先去和她打聲招呼。剛才進她的辦公室,就聽到她在說電話。
氣要緊話。王兆茹看到她,招手示意她先坐下。陸愛希翻著這幾天的病例本,突然看到了上官暮雨的名字。她趕緊抽出看,目光愣住。
那邊王兆茹掛掉電話,拿過她手中的病例一看,“怎麽了,你認識?”
陸愛希沉重的點點頭。這女人怎麽這麽命苦,三天兩頭出事?這次還是球後視神經損傷,這是不容易治愈的病例?想著,她心底就一陣難過。
“阿姨,現在有好的治療方案嗎?”陸愛希深吸了口氣,聲音透著擔憂。
“剛剛和美國方麵腦科、眼科有關專家通過電話,他們會在後天到達,到時一起確診?”王兆茹摘下眼鏡,淡淡地說著。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發生好幾次,她平淡了。隻是,這個病人身後背景強大,她必須全力以付?
王兆茹放下手中的資料,拍拍她的肩膀,“你是她朋友,去看*看吧,她情緒好像有些低落。”
愛希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一路上心情紛亂複雜。
自從那天在廣場與顧天燁分開後,他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一般。曾讓愛希感覺那些在公寓的日子像做了一場夢。想著,她就一肚子氣,從沒像她這樣窩囊的救命恩人?
到了VIP病房,又是一陣強大的陣勢。愛希撇撇嘴,走了過去。
保鏢攔住了她,“小姐,你是誰?”
愛希指指自己的醫生工作牌,沒好氣地說:“沒看到嗎?醫生?”
可是他們依然不放人,說要打電話問。
愛希杏眸怒瞠,一付快吐血的表情。她哪裏知道,之前的保鏢就是因為誤放進了穿著醫服的炎昊然,結果個個都被暗暗處理了。現在他們連一隻蒼蠅都不敢隨便放進來。
愛希眸光閃過狡黠,突然朝門口喊道:“上官暮雨?上官暮雨?”
身材高大的保鏢一下子將嬌小的愛希,裏裏外外圍了起來。
愛希心裏還是有些害怕,正想開口——
上官暮雨的聲音傳來,“希希?是你嗎?”
愛希趕緊喊,“上官暮雨?”
保鏢這才讓開,隻是目光還是緊緊盯著愛希。
看到上官暮雨在看護的陪扶下,目光茫然,手無方向的摸索,愛希心裏倏地難過。
她趕緊上前扶住她,“上官暮雨,我們進去。”
扶著她在**躺下,愛希拿起水果藍的蘋果,用刀削著,“上官暮雨,才幾天,你怎麽又出事?我看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總是受傷難過,這樣會有幸福嗎?”
上官暮雨垂下眸,嘴角抹著蒼白的笑,“我就是想平靜的過日子,現在也變得好奢侈。”
愛希削皮的動作頓了下,“不過,他應該很緊張你。”笑了笑,她又湊近上官暮雨的身前,低低地說著,“你快趕上國寶了?那些保鏢很嚇人的?”
說囚禁是不是更貼切些,上官暮雨心裏苦苦的一笑。
“上官暮雨,我聽王阿姨說,你的病治療及時,複原的機會很大的。你要有信心?”愛希拍拍她的手,將水果遞給她。
上官暮雨目光茫然地看著前方,黑暗無際的世界猶如深黑的大海,冰冷寂寥,讓人有種透心寒的絕望?其實現在想想,她覺得失明也沒什麽好可怕的。那樣沒有希望和期待的生活,心已如瞎肓。
愛希盯著那雙明明漆黑如水的眸子,卻蘊著濃濃的深鬱,她心真的很觸動。她與自己同歲,心卻憔悴得毫厘無生息。
“上官暮雨,如果你和他那麽痛苦,就離開吧。我讓哥哥幫你?”愛希緊緊抓住她手,好像一放開,上官暮雨便會沉入萬丈深海似的。
“我真的很想回國,他能放過我嗎?”上官暮雨雙手捂著臉,喃喃地說著。
門外,銀夜漠身子微滯,帶著希望的目光倏地黯淡。
剛才王兆茹告訴他,中國針灸療法有成功治愈這種病的案例,可以采用中西結合治療方案,效果將會更好。
他一聽到,馬上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隻是,他沒想到上官暮雨對自己怨積居然這麽深。
銀夜漠攥著拳頭,壓抑著心底複雜的情緒,轉身靠在牆上思緒紛亂。
手機鈴響,他懶懶地接起。
“銀先生,晚上天涼了,要給上官小姐帶一條披肩。”是看護的電話。
銀夜漠淡淡地回應了聲,掛掉手機,走出了醫院。
在車上,他狠狠地抽著煙,撩繞的煙霧籠著他一雙越來越深沉陰霾的雙眸。
原來她想要不是那隻皮包,而是那套碧璽。
在臥室找披肩的時候,他睥到衣櫃深處那一隻CHANEL提包,想起上官暮雨跌下樓的那一幕,他不由地伸手去拿。包的重量讓他一時好奇地打開,沒想到居然看那晚炎昊然竟拍下來的首飾。
一想到炎昊然居然在他眼皮底下,走進病房與上官暮雨見麵,他拳頭就攥得嘎吱直響。
如果說在醫院聽到上官暮雨的話時,他曾猶豫著要不要割舍地放她自由,可是在這一刻,就算她恨,他也不願放過她。VExN。
他開動車子,朝醫院馳去。
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上官暮雨剛洗了頭發,濕潤地垂在肩上,身上隻著一件單薄病服,站在窗前吹風。
銀夜漠眉緊蹙,走過去,將披肩裹在她身上,將上官暮雨發涼的身子板過來,用自己的體溫去暖和她,“你是存心讓我擔心是嗎?身體還沒好,感冒了怎麽辦?”
上官暮雨本來恬靜,現在更加沉默,此時的她如一隻無助的雛鳥,抖顫著全身末濕的羽翼,那樣令人憐惜,不忍傷害。
銀夜漠微微歎息,回頭瞪了一眼看護,語氣倏冷:“你怎麽照顧她的?明天不用來了?”
看護嚇得臉都白了,忙低低地叫了聲:“上官小姐……”
上官暮雨秀眉緊鎖,眸子無視線般尋了下,微動嬌唇,話中帶饑,“是我不用她管我的。你是不是隻要不聽話的人,就要殺死?阿達?門口的保鏢?現在是看護小雅?最後會不會是我呢?”
銀夜漠從沒想過如此的上官暮雨,吐出的話卻像刀子般,深深刺傷了他。
他目光沉下了來,捏了捏她的手,口氣卻依然充滿關切:“雨兒,我是擔心你。好了,你不喜歡,我以後會注意的。過來坐下,我幫你吹下頭發。”
上官暮雨朝他的聲音方向,看著他,目光透著不可思議。她以為,他一定會發火,然後一陣罵,甩門而去。
銀夜漠扶著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從浴室裏取出電風吹,插上電源,為她吹著頭發。
暖暖的風透過他的指尖,緩緩地滲透到她頭皮肌膚中,帶來的舒暢,讓她一陣窩心。
上官暮雨在心底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被他的溫柔再次沉陷,那是淬著毒汁的罌藥,會讓自己深陷,無法自拔。
她猛地推開他的手,電風吹筒的熱氣不小心灼燙了銀夜漠的手,他皺眉,倒吸了口氣。
上官暮雨心一緊,卻轉過身子,摸索著門的方向往外走去。
銀夜漠放下吹風機,忙走過去,拉住她,好聲的說著:“你要去哪?和我說,我帶你去。”
上官暮雨甩開他的雙手,“我想出去透氣,難道都不行嗎?我不要你陪,小雅?”
看護忙上前,扶住她的手,卻一臉為難地看著銀夜漠。
見她突然冰冷排斥的態度,銀夜漠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拳,深呼了口氣後,又漸漸放開。
他走上前,雙手輕柔地摁在她的雙肩上,“雨兒,你不喜歡我呆著,我就遠遠地看著你。不要讓我擔心了好嗎?剛才王醫生說,你眼睛治愈的可能姓非常大,你要配合,不能再生病,發燒會引起並發症的。”
上官暮雨雙肩微挎,抿著唇不說話,但沒有再推開他。
銀夜漠朝小雅使個眼色,小雅忙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扶著她向外麵走去。
銀夜漠抬起燙傷的手指看了一下,上麵紅腫刺痛,卻怎麽也比不上他心中的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