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她,不顧性命
不過是下午三四點鍾,天卻已經快接近黃昏了一般,陰沉沉的又開始下起大雪來,炎昊然在電腦上給幾個下屬發送了命令之後,看看時間,就打了上官暮雨的電話。.//
以往上官暮雨帶奇奇出去,總會中途給他電話,而這個時候,一般也會打電話告訴他回來或者什麽時候回來了。
隻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炎昊然隻覺得心裏突突一陣『亂』跳,好似總有點什麽不好的預感。
小男孩冷冷地一笑,麵不改『色』的將匕首狠狠捅進他的小腹,鮮血四濺出來,他那一張還寫著童稚孩子氣的小臉,驟然被鮮血覆蓋。
又加上奇奇和上官暮雨還有銀夜漠的事,他明確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被分成了幾份,竟是連靜下心來思考都不能?
那司機身單力薄,自然就是遠遠棄了車子躲在離路甚遠的暗處,遠遠的,他瞧見炎昊然的車子開過來,當時就大鬆了口氣,他知道炎昊然的身手了得,既然他趕來了,那麽事情就好辦的多。
炎昊然拚力的瞪大雙眼,刺眼的車燈照著陰沉的天幕,天,仿佛隻是一個瞬間就完全的暗了下來,雪卻下的越發紛紛揚揚起來。
強烈的暈眩一陣一陣的不停襲來,炎昊然終究還是狠心從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他眼都不眨,拚盡力氣狠狠紮進左邊小臂上?
長久以來養成的一絲風吹草動都會被他捕捉到的敏銳感,這些日子竟是下降的厲害。
炎昊然腦袋暈沉沉的難受,他恍惚間看到了,可是腦子卻是遲遲的做不出反應,就連素日反應靈敏的身體,也僵持在了那裏。
當走到他身邊,麵前,不足半米遠的時候,他那張可愛的臉上,驟然的換上了可怕的猙獰,而接著,那肉肉的小手裏,竟是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車子開不過去,炎昊然就下了車,大雪被風吹卷的均勻,手臂上傷處的疼痛一點點散去,『藥』效發作的越發厲害了,甚至連雪花撲在臉上,都幾乎覺察不到那冷意。
車子已經有些不受控製,開始歪歪扭扭搖晃起來,炎昊然雙眸就似燃了火一般,他死咬著牙關盯著遠處的夜『色』,隱約的,已經能看到那司機所說的莊園了。
不過,饒是他再被*幹*擾,長久的魔鬼一樣的培訓,還是發揮著巨大的作用。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手指下意識的捏緊了手機,不對勁兒,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卻又想不到。
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了,恍惚的,他竟覺得那好像是奇奇似的,他似乎是對他伸出了手,似乎還說了什麽,可是那個白胖可愛的孩子,笑著走近,走近……
然後他又打了一個電話給義父,此刻他心急上官暮雨和奇奇的安危,來不及細說,隻說他遇到了很棘手的麻煩,請幹爹務必讓在中國活動的所有下屬立刻趕往a市來。
這段時間來,他說是和以往一樣,但他隻有自己知道,身世的突然揭曉,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壓製著他,對母親的愧疚和痛心,對父親的又愛又怨,對蘇佩琴的恨之入骨,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沒有一天心中是安寧的。
對於一個一心不想讓她和自己兒子再有關係可是自己兒子卻偏偏念念不忘的女人,蘇佩琴指不定會下什麽狠手?
奇奇和上官暮雨會遭遇什麽事?奇奇他不是很擔心,因為他畢竟是蘇佩琴的孫子,可是上官暮雨……
炎昊然望著那個小小的孩子,臉上所有的溫和神『色』早已全部消去,他就像是從地獄飛來的鬼魅,大雪,冷風,卷起他獵獵飛揚的衣擺。
炎昊然也來不及去包紮一下傷口,他穩了穩心神,用右手用力一打方向盤,踩下了油門……
就好比此刻,他的身子剛剛覺察到一點不適,炎昊然就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u6y9。
炎昊然的瞳孔騰時緊縮,然後一點一點的擴散開來……
那孩子還沒有來得及驚愕的睜大眼睛,就被人一腳踹飛……
饒是他的身子底子好,此刻也冷的全身都在顫抖,接到司機電話,炎昊然立刻調轉了車頭,困意就像是連綿起伏的海水一樣,一波一波的襲來,他幾乎快要撐不住了。
炎昊然停下來,又折轉了回去走到浴室,他打開冷水龍頭,毫不猶豫的兜頭衝下去,冰水刺激之下,他感覺意識好像恢複了一些,不能再拖延下去,目光所及之處,他看到旁邊放著一隻偌大的水壺,立刻將水壺中注滿了冷水。
站在不遠處的幾人不由麵麵相覷,這樣重的『藥』劑,這樣狠的一刀,竟然還有力氣對人動手?
憑借他的判斷,他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含有『迷』幻姓質的『藥』物,那麽此刻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去醫院,但是他沒有時間,他拖延不得。
剛才電話中司機的那幾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在一刀一刀的淩遲著他的心髒。
蘇佩琴那個人,他早就對她有懷疑,她的心狠手辣,著實太可怕,隻不過,他最心愛的女人,此刻正下落不明?就算前麵是龍潭虎血,他也要去闖一闖?
司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但對方明顯看起來不是善茬,他並沒有敢下車,反而是等到那些人開車走出去一段了,才悄然的發動車子追了上去。
短暫的電話講完,炎昊然立刻就抄起那水壺向外走去。
心急如焚,可是『藥』效已經開始強烈的發作,炎昊然神經緊繃,似乎隻要他有一丁點的鬆懈,立刻就會睡過去?
圓滾滾的小身子重重的跌在雪地上,立時就嘔出一口血來。
炎昊然感覺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他抬起手,想要在流血的傷處重重一擊,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手臂還沒有抬起來……
劇痛驟然的襲來,匕首拔出,血霎時噴湧出來,可這痛楚卻是要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電話一直通著,許久都沒有人接,炎昊然掛斷,又打了過去,電話卻已經變成了關機。
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在他的腦海裏盤旋,仿佛很快就要理出個頭緒來,可他卻覺得腦子裏一陣混沌襲來,身上的力氣也好似被抽走了一樣。
而不過是下一秒,他就立刻想到了奇奇給他吃的那一袋點心。
並未走多少時間,那幾輛車子開到了一處郊外偏僻的豪華山莊裏,司機趕忙遠遠的把車子停了下來,立刻打電話給了炎昊然。
一直守在溫泉會所外的司機,等到三四點鍾還不見上官暮雨和奇奇出來,不由得就有些慌神了,正在左顧右盼之際,卻忽然瞧得有一行衣裝不俗的人出來,他不由得好奇的望過去,卻見那行人最後,赫然是上官暮雨和奇奇……
和然也就。冷水幾乎已經告罄,而炎昊然全身差不多都濕透了,這麽冷的天,他車窗大敞,暖氣更是不敢用。
隻是,兩人都不是自己走出來,而是被人抱著向外走,更離奇的是,這行人好似根本就不避諱不害怕被人看到一樣,甚至還帶著幾分故意,大喇喇的從他的車前走過去徑直上了一邊的車子?
一路飛車,炎昊然完全是憑借自己強大的意誌力在抵抗著『藥』物的侵襲,隻有再幾乎撐不住要睡過去的時候,他才會將水壺中的冷水澆在臉上,饒是如此,他開車的速度還是一點一點的慢了下來。
他早該知道,自小義父就教育他,他們在道上混的,最要緊的是心無旁騖,如果你的心『亂』了,那就說明你離死期也不遠了?
他忽然看到麵前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男孩,約莫七八歲的樣子,穿的圓滾滾的可愛,正向他走來。
就算,就算蘇佩琴真的不會下狠手,他也不敢冒險,如果上官暮雨遭遇任何一點點難堪或者是不測,他都絕不會原諒自己?絕對不會?
車子轟的一聲就向前方開去,漫天的飛雪,好像就要將這個世界吞沒。
幾截子枯樹散『亂』的擺在路中間,若不是他此刻頭腦尚算清楚,差點就將車子開了過去……
他終究,終究還是支撐到了這裏?
牙齒重重的咬上舌尖,幾乎要咬出血來,可這尖銳的疼痛,也隻維持了短暫片刻的清醒。
車子開的飛快,可是忽然的,炎昊然陡地踩了刹車,車子像是被緊急勒住的馬匹一樣,驟然的停了下來,這才瞧清楚,通往莊園的那唯一一條路上,不知是不是積雪壓垮了樹木。
鮮血不停的往外噴湧,就似將他所有的生命力一點一點帶走,這麽痛,這麽難以忍受的痛苦,原該是要他倒下的,可他卻忽然微微的揚了唇角,那一雙漆黑如夜『色』的黑瞳中,漸漸有修羅一般的光芒迸『射』而出。
幸好他們沒有掉以輕心,幸好做了完全準備,不然,還有得棘手?
炎昊然將那孩子踢飛在一邊,也不顧腹上猶在汩汩淌血的傷口,他漆黑的眸子,隻是淡漠的掃視了一下四周。
此生第一次,有這樣強烈的預感,他預感他活不下去了,可是心中卻沒有害怕和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