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瑟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傻……”
潘怡澄再也忍不住，撲進語瑟的懷裏，放縱著自己的眼淚，“語瑟，你這個壞男人！我為什麽要看上你！我為什麽要在你身上白白浪費那麽多年青春！嗚嗚嗚嗚……”
語瑟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卻不敢碰觸她的腦袋，他們兩有太多相似的倔強，越安慰，隻會越受傷吧。
夜涼如水，薄了誰的人心。
暗黑如潮，淹了誰的世界。
…………
古旻川醒得很早，但是他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有個人比他醒得還早。
看到沙發上擺放著無數件西裝。唐裝、休閑裝，古旻川無語地問道，“古老頭，你要去相親嗎？”
古老爺子斜瞟了兒子一眼，繼續著思想爭鬥，“這可是我第一次和孫女見麵啊，當然得穿的和藹可親點。這件黑色怎麽辦？不行，太嚴肅了。要不這件紅色的？不行，太不正經了。”古老爺子就這樣一早上自問自答中，也沒能決定好到底穿哪一件。
直到古旻川實在看不下去，從裏麵利索地拿起一件褐色鑲邊的中山裝，“就這件了！”
原本約好了十一點一起吃午飯，結果卻等來了語琴歉然的電話，因為家裏來了客人，不能去拍全家福了。
聽得出電話裏古旻川失望的聲音，語琴再三保證下次絕對不爽約，而且答應晚上帶著悅悅出來與爺爺見麵，這才哄好了一老一小。
此時語家的客廳裏，氣氛也高漲不到哪去。
語媽媽剛剛接到弟弟的電話，也了解了事情的緣由。她放下電話，走到潘怡澄身邊，拉起手輕輕地搭了搭，“怡澄啊，你也不小了。你爸媽著急你的個人問題也是正常的。聽姑姑一句勸，試著和對方相處看看，說不定就看對眼了呢。”
潘怡澄最後看了眼語瑟，片刻後為難地扯了扯嘴角，“姑姑，你說的對。我下午就坐飛機回去。我會乖乖嫁人的。”
語媽媽看著這孩子一臉沒有生機的樣子，不由一陣心疼，怡澄和家裏感情一直很不錯，她也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看著這丫頭此刻心如死灰的摸樣，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怡澄啊，你老實跟姑姑說，這麽多年是不是在等著誰？或許姑姑可以跟你爸媽溝通溝通啊。”
潘怡澄眼眶一熱，淚又滑了下來，“姑姑，我等了那麽多年，還是沒能等到他喜歡上我。”
語媽媽心疼地摟緊侄女，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好生安慰，“別哭別哭……那個惹我們怡澄那麽傷心的男人一看就是沒眼光，這麽好的姑娘都看不上。”
語琴站在不遠處，麵色複雜。她作為與潘怡澄的閨蜜，自然知道潘怡澄心中所屬，這麽多年，明著暗著也幫忙撮合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最終都以失敗告終。他這個木頭哥哥啊，都已經三十四歲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開竅。
潘怡澄最終還是走了，在上飛機前，她給了每個人一個擁
抱，唯獨沒有語瑟。語琴送著她走到登機口，問她不會覺得遺憾嗎？
潘怡澄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回到，“會。但是怕自己抱了，再也不肯鬆手了。”
“哎……”語琴輕輕地歎了口氣，愛情，真是世界上最難解答的問題，好像無論怎麽回答，都無法獲得滿分。
“小琴……”忽然，潘怡澄抬起頭來，望向語琴。
“嗯。”語琴應了一聲。
“要幸福。”不然，有些人的疼痛和傷口就白白背負了。潘怡澄望著語琴的眼，她多希望脫口而出那個秘密，讓這假象的寧靜灰飛煙滅，讓那個浪費了她這麽多年人生的男人好好後悔一次。可是，她是潘怡澄，是至死都愛著語瑟的潘怡澄，她舍不得他受到一點點傷害，就像他舍不得語琴一樣。
最終，潘怡澄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登上了飛機。
飛機起飛，帶走一顆傷透了的心。
回去的路上，語琴一直默默觀察著語瑟的表情，可是這個家夥除了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外，真的參透不出其他半點意思來。
“哥……”語琴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嗯……”語瑟的目光留意著前方的路況，淡淡地應了一聲。
“澄姐回去嫁人，你真的沒關係嗎？”語琴不死心地問道，這麽多年的示好，一點都無動於衷嗎？哥，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她會找到屬於她的幸福，我祝福她。”語瑟的語氣依舊淡然，無關緊要。
“哥，澄姐這麽多年的付出你都選擇視而不見？忽然覺得，你好殘忍。她那麽愛你啊，你去哪再找一個會如此深愛著你的女人。”語琴真是不懂，到底為什麽，哥會推開這麽好的一個伴侶。
“她愛我，我就必須一樣愛她嗎！那我愛的人呢？為什麽她從來不曾看見過我！”語瑟情緒難以控製，忽然放大了幾個音量。
這是語瑟第一次對語琴大吼，忽然間氣氛變得死寂。
後座的語媽媽擔心地問道，“怎麽了？”
“沒事。”語瑟回了一句，不再說話。
語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的風景也保持沉默。
“老頭子，他們好像吵架了。怎麽回事？語瑟從來都不會對琴琴吼的啊。”語媽媽很擔心，小聲地對坐在一旁的語爸爸說道。
語爸爸眯著眼，“孩子的事，自己會解決，我們就不要插手了。”
第一次被哥哥吼，語琴有些不知所措。她第一次發現，自己並不了解哥哥，那個總是對她無比寵溺的男人，原來心裏已經住進了一個人，可是她從不曾知道。她忽然擔心，當有一天，哥哥跟那個女人柳暗花明的時候，自己會不會跟澄姐一樣，被哥哥忘記在腦後。
可是，語琴，你總不能這麽自私，隻讓自己幸福啊。
雖然和語瑟鬧了點不愉快，但是為了晚上的見麵，語琴還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
情。帶著精心打扮好的語悅，母女倆赴往相約的地點。
雖然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但是語琴大老遠已經看到古旻川和古老爺坐在那。與古老爺四年未見，語琴倒是一時想不出問候的話來。更何況，當年她也算是欺騙了老爺子，別被秋後算賬可好。
語琴抱起女兒，指了指古老爺子，“悅悅，看到沒？那個白胡子的老爺爺就是爺爺，悅悅待會要有禮貌，知道嗎？”
語悅點點頭，“麻麻放心，外婆說悅悅長得可討喜了。爺爺一定會喜歡悅悅的。”
語琴笑著點點頭，兩人終於是出現在對方的視線範圍內。
古旻川一看到來人，立刻從位置上站起身，伸手將女兒抱進懷中，“小家夥，想死爸爸了。”
語悅甜甜地叫了一聲爸爸，然後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朝還坐在原位上的古老爺子露出大大的笑容，“爺爺好~我是悅悅。”
古老爺子這才醒悟過來一般，從沙發上站起身，一臉慈祥地說道，“好好，小家夥真有禮貌。”
語悅真的很有討老人喜歡的本事，沒幾分鍾，古老爺子就徹底被這個孫女降服了，這不，沒一會，就被孫女拐著屁顛屁顛去玩遊樂設施了。
語琴和古旻川這才得空可以說會話。
“怎麽了？從剛才就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古旻川伸手握住語琴的，傳遞著自己的溫度。
語琴小嘴一扁，輕歎一聲，將白天的事情講了個大概。
古旻川聽完，已經了解了個大概。“感情的世界，沒有誰對誰錯之分。你哥也不想傷害任何人。隻是心有所屬，無可奈何。”
語琴趴下身子，情緒完全失落，“我也知道。可是他瞞著我有喜歡的人就算了，還對我吼，我真的很受傷。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可以把我哥迷得沒了理智。”
語琴酸溜溜的語氣讓古旻川不由輕笑一聲，但是很快他就斂起了笑容，他忽然想起那一晚被關在電梯裏的悲傷表情，如果他沒有看錯，那真的讓他十分在意。
“好了，不說這些了。感情的事情，我們插足不了，隻能看當事人怎麽處理。待會我們一家四口四處逛逛，怎麽樣？”古旻川想讓語琴打起精神來，便是換了個話題。
語琴忽然想起什麽，“你什麽時候回巷州，你跟老爺都在這沒有關係嗎？”
“沒有你，家裏隻是個冰冷的建築物。沒什麽好留戀的。至於公司，暫時還倒閉不了，不用擔心。”古旻川說著忽然挑了挑眉，“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
“額……”語琴瞬間噎住了，“我，算什麽身份啊……”
“當然是古家少奶奶，多華麗的身份啊。”古旻川十分順口地說著，甚至不忘拍手叫好。
“古旻川，你確定嗎？我耶，那麽一無是處，毫無優點的語琴，你不怕娶回去丟人嗎？”語琴每到這個時候，自卑心就會開始作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