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黃管家告別後,語琴一臉迷茫地朝著古旻川的別居走去。被子不是黃管家派人送的,那是誰送的?想不通啊猜不透。

別居兩層樓都不見古旻川,語琴已經想到他身在何處。來到玻璃花房門口,果然見某一身園藝工人的裝扮,頭頂一灰色的農夫帽,蹲在花叢中替那些花精靈們鬆土除草。

“少爺早!”語琴很是熱情地朝古旻川打了個招呼。無論她跟他的昨天是多麽不共戴天,新的一天,她都會以全新的麵貌迎接未知的挑戰。

古旻川沒有理會她,依舊埋身花花草草裏,一副無比認真的模樣。

語琴也沒放在心上,乖乖呆在花房門口等著古旻川結束手頭的活。既然她今天的任務是當古旻川的小尾巴兼防暴主任,那在這家夥老老實實的時候,不正是她怡然之際。

過了半個小時,古旻川終於有結束的跡象,他剛準備站起身,忽然覺得腦袋一暈,整個人便是要摔倒下去。

語琴眼瞅著不對,立刻飛奔過去,接住一米八的大高個。天知道,那家夥靠在自己身上時,那過分的輕讓語琴微微瞪大了眼睛。這個男人,真的,太瘦弱了!

語琴好像聽到了心跳聲,“咚咚咚”的,很大聲,很歡騰,就是不確定是誰的。

此時此刻,古旻川隻覺得全身都被抽走力氣一般,虛軟無力。如果沒有語琴的支撐,他絕對會直接摔在地上。

自然,再輕也是個大男人,語琴這小肩膀沒多久就支撐得有些累了,但是,一想到少爺現在可能在不舒服中,她還是咬咬牙繼續堅持著。

就這樣,兩個人貼著身子,彼此緊抱著對方。一個怕自己腿軟,一個怕他摔倒。

四周很安靜,靜到連停留在耳畔,對方的呼吸聲都一清二楚。語琴覺得耳根熱熱的,癢癢的,連帶著情緒也有些莫名。她第一次清晰的聞到古旻川的味道,清清爽爽的薄荷味,混雜著淡淡的藥草香。他的身子很涼,即使隔著衣服,即使是這悶熱的五月,語琴都能感覺到那股涼意。

也奇怪平時話多的古旻川此刻為什麽會如此安靜一言不發,語琴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是該問少爺你沒事吧還是少爺你故意的吧。想來想去,最後選擇了安靜的閉嘴。

古旻川靠在語琴的身上,覺得有些丟人。好不容易腿上有勁了,他趕緊推開語琴,站直身子,一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虛心樣,“少爺蹲太久,一時腿軟。”

“是是是,少爺。要是您忙完了,小的報告件事,有客人……”可惜語琴話還沒說完,就被不遠處的喧鬧聲打斷了。

“哇,古家還有這麽漂亮的一處地方啊。”來人身穿碎花連衣裙,腳踩恨天高,看上去十分青春洋溢。

語琴立刻明白了,對方是那位許大小姐。這下好了,省得她介紹了。

隻是,古旻川顯然對這陌生來客十分不滿,一張俊臉頓時黑了

幾分,企圖發作。

語琴一想起黃管家的叮囑,趕緊拉了拉少爺的衣角,輕聲說道,“這位是來做客的許小姐,據說是貴客。少爺您忍讓些,來者都是客嘛。”

古旻川斜視了語琴一眼,“本少爺需要你教?”

語琴咂了咂舌,笑得一臉狗腿,“當然不需要,是小的雞婆了。”

兩人暗暗說話間,許大小姐已經走到了玻璃花房門口,正準備跨進來,見前方還杵著兩個下人,便是擺了擺手,“出去,本小姐賞花不喜歡有閑雜人等在。”

閑雜人等?!語琴頓時無語。拜托,這位大小姐才第一次登門,就當自己是古家的女主人了嗎!當然,腹議歸腹議,臉上是絕對不能表達出半分來的,她尋思著幹脆離開讓那兩人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好了。卻忘記了一件事,傻丫頭,要是古少爺和這許小姐看對了眼,就沒你啥事了,你那一百萬就泡湯了。

“該出去的是你吧。”古旻川最討厭陌生人踏進自己的花房,更何況還是個自以為是的大小姐,當即開口下了逐客令。

許大小姐瞧了古旻川一眼,見他的裝扮後,不悅的神色更加明顯,“古家的下人可以對客人這麽沒大沒小嗎?看你這一臉慘相竟然也能在古家混下去。等我做了這家的女主人,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些醜八怪逐出古家。”

“哈?”感情這許小姐連古旻川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就妄想做古家的女主人啦。語琴不得不在心中替這個女人默哀,你的這個願望,估計這輩子都實現不了了。不過,她不能忘記今天的身份是防暴主任,在古旻川抓狂之前,她必須趕緊收拾局麵。

語琴趕緊超前走了兩步,攔在了古旻川和許大小姐之間,然後笑得好不熱情,“許小姐,你別誤會。這個花房是少爺休息的地方,少爺喜靜,不太喜歡別人嘰嘰喳喳的……”

“嘰嘰喳喳?你這個女人是在暗指我吵嗎?我告訴你,我可是古家未來的女主人,這個花房以後也是我的。我愛讓誰滾就讓誰滾,我愛在裏麵聊天唱歌還是大聲喧嘩,都是我的自由。古家的下人真是素質堪憂。你們倆叫什麽,我一定第一個開除你們。”一個“嘰嘰喳喳”的形容詞竟然讓許大小姐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整個人炸毛了,語調不由又上升了好幾度。

語琴臉一僵,頓時不知道該接什麽下去了。

古旻川一臉過敏後遺症,此刻確實不招人眼緣,但也不至於被形容成醜八怪。更何況自己的地盤竟然被一個陌生女人反客為主,他的大早上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得一幹二淨。對於這種胡言亂語又聽不進去話的女人,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動手!

想著間,古旻川已經轉身走了幾步,彎腰撿起灑水用的水管,隨後擰開開關,便是朝許大小姐對準了方位。

語琴一扭頭看到古旻川,整個人立刻緊繃了起來。“切記看著點少爺,別讓他太胡鬧。”黃

總管的聲音浮現在耳畔,她趕緊上前護住許大小姐,“來者都是客啊!不要!”

古旻川哪管那麽多,他甚至嫌水流還不夠大,將開關開到最大,然後抬起手,一股噴湧而出的巨大水柱便朝語琴的方向攻擊而去。

古旻川單手叉腰,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偷吃妹,閃開,殃及池魚我可不負責。”

語琴被這自來水一招呼,瞬間全身濕透。而許大小姐尖叫著左躲右閃,嘴裏嚷著,“啊啊啊!我的香奈兒新款!”

語琴心想著,壞了!她這防暴主任最終還是沒能實現自己對黃管家的承諾。這許大小姐要是濕淋淋的回到古家客廳,自己肯定脫不了幹係啊。為了防止局麵往最壞的方向擴散,語琴趕緊轉身背頂著水柱,想護著許大小姐先逃出這玻璃花房。

可是偏偏慌亂之間,語琴不小心踩到了許大小姐那雙價值不菲的高跟鞋上。於是,許大小姐又炸毛了,“啊!我的Gucci!你滾開!”說完,便是將語琴朝一旁重重一推。

意料之外的語琴一個重心不穩,啪得摔倒在地,甚至壓倒了一隻花盆,陶瓷碎裂的聲音和語琴的呼痛聲一起響起。

水流忽然間消失,許大小姐也停止了又叫又跳的愚蠢樣,而古旻川的臉,已經黑得像陳年黑鍋底。

語琴趕緊慌張地從花盆上爬起,看著碎成好幾塊的花盆和被壓得奄奄一息的紫羅蘭,她眼眶一熱,慌亂地趕緊將花杆扶正。天啊!完蛋了!她竟然壓壞了古旻川悉心照顧的花,她一定會被他碎屍萬段的!

“該死!”古旻川在看到語琴手臂上被花盆碎片劃破的傷口後,終於憤恨地開口,猛然間將開關再次開到最大,一股巨大的水流瞬間匯集到了許大小姐的上方,隨後傾盆而下,像暴雨般將她淋得如落湯雞般狼狽。

“你……你們……知不知道我爸是誰?他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許大小姐一邊躲一邊嚎叫,可惜無論她躲到哪,水流都會準確的集中在她的腦袋上方。

“你爸叫啥老子沒興趣。但是你記住本少爺的名字,古旻川!”古旻川的聲音像凍結的寒冰,硬邦邦,涼颼颼。

許大小姐亂竄的身影有了片刻的安分,她難以置信地抬起那張被水衝得一片亂糟,五顏六色的臉,“你……你是古……古少爺?”

古旻川冷冷地揚起嘴角,用力將手中的水管丟在地上,水順著軟管還在嘩啦啦地流,濕了地麵,一直朝許大小姐的Gucci流淌過去。

“無知的女人……給你三秒鍾,滾!”古旻川生氣的樣子就像被惹怒的雄獅,整個人有種雄霸天下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

許大小姐也不是真得愚蠢至極,她深知自己剛剛那些話已經無力挽回局麵,古家的女主人是沒戲了,還是先跑為妙吧。想著便是趕緊轉身蹬著她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踩著高低不一的鵝卵石小路灰溜溜地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