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喪失人性
坐在辦公椅上,羽森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心底不踏實,放下了手中的筆,慢慢的走到了淩誌熏麵前,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無奈的歎了口氣。
淩誌熏望著羽森為難的樣子,慢慢的站了起來,淡淡的開口:“有什麽事情要我做的你盡管說,我不會覺得辛苦。”
羽森搖搖頭,用力的捏了捏自己衣服的一角,還是下了決心,緊張的扶住了他的肩膀:“淩誌熏,不,姐夫,帶著我姐離開這裏好嗎?不管去哪裏都好,隻要不在這待著就可以!”
聽到羽森這麽說,淩誌熏有些憤然的甩開了他的手,表示自己之所以會接受他的任何無理要求都是因為想要留在這裏,怎麽可能因為他說要自己離開就真的離開呢?
羽森著急的跺腳,煩躁的抓著頭發:我該把爸爸活著的事情告訴他嗎?如果真的告訴了,他會相信我嗎?還是說,他會和姐姐大吵大鬧,然後和以前一樣想盡一切辦法傷害她?
望著羽森奇怪的反應,淩誌熏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突然要跟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艱難的抬起頭看了淩誌熏一眼,羽森終究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心,把李正凱來找自己的事情告訴了他。
對於羽森的做法,淩誌熏驟然一愣,微微倒退了幾步:怎麽會?羽森竟然選擇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我還以為,他會瞞著我,然後跟他的父親合作對付我呢。
望著淩誌熏懷疑的眼神,羽森無奈的歎了口氣,眼裏閃過一絲哀傷的光彩,告訴他身為李正凱的兒子,他也有很多無可奈何,他也不想有這樣凶殘的父親。可是,父母不是由自己選擇的,所以就算再討厭他,自己也不能不去認他這個父親。就像就算淩誌熏怎麽逼迫,姐姐和自己都不會真的斷絕來往,不會真的不關心對方一樣。
深呼了口氣,羽森慢慢的轉過身,目光篤定的看著淩誌熏:“你不走也無妨,因為我會去調查父親的住址,如果他還是要一錯到底,必要時,我會報警!”
羽森慢慢的轉身,準備離開時,卻被淩誌熏一把拉住:“對不起,這些日子,是我虧欠了你。其實,你爸爸活著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這些日子,我和你姐姐一直冷戰,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隻是我從來沒有告訴她而已。”
什麽?羽森顯得有些納悶:“你怎麽會知道我爸爸活著?我也是昨天見到他才知道他根本沒有死亡的消息,你哪裏來的消息啊?”
淩誌熏苦笑了下,表示自己當初為了能更好的對付李家,曾經雇傭了一個私家偵探,原本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沒想到最近他來找自己了,並且帶給了自己這個驚人的消息。
羽森點了點頭,準備離開時,卻想起昨天父親說起公司裏有人接應的事情,微微皺眉:“雖然現在沒有人敢動我和你,但是,我爸爸說的那個內應如果不找出來,那麽一定會影響到我們的發展。”
淩誌熏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有信心能在短時間裏把那個人給揪出來。但是,現在最重要的問題,還是解決思琪的安全問題,既然李正凱已經從羽森下手了,那麽下一步就會對思琪出手。
羽森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裏閃過一絲懇求:“我拜托你,不管用什麽樣的辦法,都要保護好我姐姐,她是無辜的!”
淩誌熏用力的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謝謝你,我知道了。現在的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去麵對了,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匆忙趕到家裏,淩誌熏看到思琪拉著行李箱準備離開,一把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微微皺眉:“你要去哪裏?”
思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要離開這裏,這樣就不會礙了你的眼,你想做什麽都方便了,不是嗎?”淩誌熏生氣的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咬了一下她雪白的脖頸:“誰說我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你這女人,問過我的想法嗎?”
思琪眼眶紅了起來,推開了淩誌熏,告訴他自己真的已經受夠了這些日子的折磨。為了能和他在一起,連自己唯一的弟弟都給傷害了,換來的卻是被男人狠狠的丟棄,這到底算什麽。
無力的低下頭,思琪的眼淚緩緩的落下,小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我是愛你,但是我也會累,所以你放我走吧。”
淩誌熏心痛的跪在了思琪的麵前,握住她的小手使勁的打著自己的臉,表示自己已經想明白了一切,不會在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思琪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眼眶微微紅了起來:“這裏,已經完全的碎了,就算你再怎麽補償我,都無法複原了。你讓我離開,或許我還可能稍微的感謝你,可是,如果你硬是要我留下,那麽你看到的隻會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聽到思琪這麽說,淩誌熏無奈的低下了頭,輕撫了下自己的劉海:“要去哪裏,我送你。”
思琪很想拒絕淩誌熏,但是看到他如此落寞的樣子,她實在是不忍心再度回絕他。正準備出門時,淩誌熏瞥見玻璃前似乎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正對準著他們。
仔細一看,那是一支箭!“小心!”淩誌熏用力的將思琪撲倒在地上,自己的胳膊卻被利箭劃出了一道大口子。
思琪被嚇到了,心痛的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的傷口,卻被淩誌熏攔住:“這隻箭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你最好不要碰我,否則你也會被波及到。”
思琪心痛的扶著他坐了起來,難過的咬了咬自己的紅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那麽任性的話,熏也不會因為要保護我而受到傷害。為什麽我每次都會給熏帶來不幸呢?熏,我到底該怎麽辦?
感覺到思琪的深深自責,淩誌熏溫柔的撫摸了下她的臉,嘴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這點傷根本就不算什麽。隻要你好好的,我已經很滿足了。”
撥打了急救電話後,思琪跟著淩誌熏一起到了醫院,進行了傷口的處理。所幸這隻是被普通的箭給傷到,隻要簡單的包紮一下就好。
接到思琪電話的羽森和淩靈匆忙的來到了醫院,看著淩誌熏胳膊上那麽長的一個扣子,羽森用力的捏住了拳頭,準備去警察局。
“羽森,你先別衝動,或許這隻是哪個愛玩的人一時不小心射到我的。”淩誌熏的話讓羽森顯得異常驚訝:他,不是瘋了吧?
思琪微微撅嘴,輕捶了一下淩誌熏的肩膀:“什麽人會玩這麽無聊的遊戲,把箭頭朝著人身上射啊?我看還是報警吧,讓警察好好的調查一下我們附近,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員進出。”
“不用了!”淩誌熏淡淡一笑,輕柔的將思琪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勾起了她的下巴:“隻要你和我沒事,不就好了嗎?這次的事情,我不想計較那麽多。好了,為了慶祝我安然無恙,我們一起去吃頓飯,把身上的黴運去掉,好不好?”
淩靈注意到了淩誌熏刻意的疏漏,便附和著拉住了羽森,表示大家好久沒有聚過了,一起聚聚倒是不錯的點子。
不過,為了不讓思琪落單被李振凱帶走,淩誌熏把活動的地方縮小在了自己的家,他想隻要自己和思琪不出去,李正凱就算想要和思琪單獨見麵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來到淩誌熏的別墅,趁著思琪和淩靈準備飯菜的時候,羽森有些不解的湊到他耳邊,詢問他為什麽不報警處理,這樣放任不管難道事態不會更嚴重嗎?
淩誌熏微微歎了口氣,表示自己也知道現在處境堪憂,但是如果要讓思琪接受自己的父親確實是個心狠手辣的男人,那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這些日子,思琪之所以對他那麽冷淡,就是因為自己公然的把李正凱做的事情公之於眾了,思琪恨自己不給李正凱一個機會,她覺得父親就算做錯了,也是一時糊塗,並非存心。
羽森抓了抓頭,有些困窘的開口:“可是,如果你不說的話,那麽到時候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又該怎麽辦呢?”
淩誌熏拉住了羽森的手,誠懇的看著他的眼睛:“這輩子,我就沒有給思琪多少快樂的時光。如果我真的死了,請你代替我好好的照顧她和孩子,千萬不要讓你爸爸靠近他們。你爸爸隻會把孩子和思琪當做給自己鋪路的工具,不會真心待他們好的。”
羽森用力的捏住了拳頭,不滿的別過頭:“我姐姐和孩子他們是你的責任,你為什麽要交給我?”
淩誌熏握住了他的手,告訴他若非事情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自己絕對不會把他們托付給任何人。對他而言,孩子和思琪是自己這輩子最珍惜的,如果失去了他們,自己的生活一定會是一片黑暗。
看到羽森還是遲疑不答,淩誌熏隻能做出了讓步:“我答應你,我會盡全力保護自己的生命,但是,萬一到時候我真的挺不住了,你必須要幫我,這是你欠我的,知道嗎?”
雖然不願意答應這樣哀傷的請求,可是羽森也不想讓淩誌熏有任何的遺憾,隻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吃飯的時候,氣氛顯得有些沉重,羽森和淩誌熏兩個人幾乎沒怎麽吃菜,隻是一個勁的喝酒,想要把心底的痛苦發泄出去。
一旁的淩靈當然知道他們心底的煩悶,可是,自己不能告訴思琪的,以思琪的性格要是知道父親做出這種事情,她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去找李正凱。
“叮咚!”門鈴的響聲讓原本已經有些醉意的羽森和淩誌熏一下子坐了起來,警惕的盯著門口:難道又是他開始行動了?
雖然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但是淩誌熏感覺到身上不寒而栗,那種氣息是自己多年前親生經曆過的死亡氣息,隻有一個人可以讓自己那麽害怕。
絕對錯不了!淩誌熏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蒼白的護住了思琪:“別動,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在我的身後,千萬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知道嗎?”
看到淩誌熏這麽緊張,思琪的心底湧起了不安的感覺,想要說話,卻被淩誌熏捂住了嘴。
“叮咚!”門鈴聲再度響了起來,淩誌熏和羽森做好了準備,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門邊,兩人合力打開了大門。
望著門外隻是一個送快遞的人員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淩誌熏慢慢的拿起了快遞單簽字,而就在這一瞬間,一個男人突然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再次拉動了弓箭。
“不要!”思琪飛身衝到了淩誌熏的身前,擋住了那支致命的利箭。淩誌熏看到思琪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軟了下來,眼眸一下子放大了,眼睛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漲的通紅。
而拿著弓箭的男人望著思琪胸前不斷的溢出來的鮮血,身體微微顫抖了下,匆忙的離開了別墅。
羽森咆哮著推開了淩靈,飛快的衝了出去。“攔住他!”淩誌熏一邊抱著思琪上車,一邊要淩靈趕緊把羽森給攔住,免得他也出什麽亂子。
羽森飛快的奔跑著,不斷的跟著李正凱,在一個轉彎的拐角,羽森一把抓住了他,狠狠的打了他一拳:“你是畜生嗎?為什麽你看到我姐姐倒在血泊裏你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你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兒嗎?”
李正凱脫掉了身上的黑色外套,目光冷冽的看著他:“如果不是你不肯幫我,我會做這樣的選擇嗎?說到底,這都是你逼我的!”
“夠了!”羽森沒想到到現在父親居然還為自己可恥的行為做開脫,一時間激動起來,狠狠的拉住了他的胳膊:“走,跟我去警察局,隻有那裏,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你必須去那裏好好的反省自己的過錯。”
兒子的話讓李正凱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麵色陰冷的看著羽森:“你真的要這樣嗎?你一點也不顧及我們父子的情分了?”
羽森咬了咬牙,訓斥他不該這樣對每一個人,自首才是他應該走的道路。可是,讓羽森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剛說完這句話沒多久,李正凱忽然掏出刀子捅了自己一刀。
望著自己胸前雪白的襯衫被鮮血染紅,羽森的眼眸裏閃動著淚花:“為,為什麽?”看到兒子虛弱的倒在地上,李正凱來不及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拐角。
一路尾隨他們而來的淩靈,看到羽森痛苦的倒在地上,趕緊衝了過去。看到他身上的血跡時,她嚇得癱軟在地,立刻撥打了救護車的號碼。
坐上急救車,淩靈感覺羽森的手越來越冷,氣息也變得很微弱,幾乎感覺不到。心亂如麻的她立刻握緊了他的手,不斷的在他耳邊說話,並且要求醫生給他輸血。
到了醫院,淩靈和醫生一起推著羽森到了手術室門口。雖然淩靈想要進去,但是醫生表示,為了不讓病人感染細菌,還是不建議她一起進去。
“砰!”看著手術室的門被關上,淩靈痛苦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千萬不能有事,羽森,你千萬不能有事知道嗎?
撥打了淩誌熏的電話,聽到思琪已經脫離危險的時候,淩靈的心總算踏實了些。可是,提起羽森,她的聲音再次顫抖了起來。
淩誌熏微微皺眉,詢問她在哪裏之後,立刻讓人把思琪的病房搬到了距離手術室最近的地方。
聽完了淩靈的描述,淩誌熏狠狠的打了牆壁一拳:“都怪我,如果當時是我去追羽森的話,那麽羽森不會出事。可是,我沒想到,李正凱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女兒都敢下這樣的狠手,是我低估了他這個人的狠戾。”
淩靈有些後怕的拉了拉淩誌熏的衣服,表示這件事情似乎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繼續隱瞞下去,思琪是不會難過,可是,恐怕她身邊的所有人都要受到生命的威脅了。而且,幸好最近三個孩子都送到了相對安全的司徒敖家,以一個李正凱的力量,絕對無法突破司徒家的重重包圍。
淩誌熏歎了口氣,表示自己會先去報警,撤銷李正凱死亡的訊息,然後全麵對李正凱進行大搜捕,其他的事情,等羽森和思琪醒過來之後再做打算。
不過,為了保證思琪的安全,淩誌熏委托司徒敖給自己找了數十名保鏢趕到了醫院,把裏外全部給圍了起來,提防著李正凱隨時會來傷害思琪和羽森。
“啪。”手術室的燈總算是暗了下來,虛弱的羽森被推了出來,慢慢的挪進了病房。在醫生的要求下,所有看護人員必須穿上消毒的服飾,避免細菌感染。
這樣的舉措讓淩靈顯得有些意外:“醫生,他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嗎?還有必要這麽做嗎?”
醫生摘下了自己的口罩,表情嚴肅的看了她一眼:“病人隻是暫時的活了下來,可是,這一刀刺得很深,傷到了心肺,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這一個禮拜的療養。如果他能在這段時間裏經受得住任何手術後必然的發熱和一些不適,那麽才算真正的脫離危險。”
這樣的話讓淩靈有些倍受打擊,踉蹌的倒退了幾步:怎麽會這樣?那個匕首怎麽會刺到心肺呢?他,他是李正凱的兒子啊,怎麽可以下這麽重的手啊?
淩誌熏考慮到羽森情況的特殊,隻能把醫院的普通玻璃換成了十層加厚的防彈窗,並且把病房的門上設置了指紋認可,隻要李正凱的指紋出現,那麽這裏就會發出正式的通報,到時候,就算他要走,也來不及了。
雖然做這樣的部署未必有用,但淩誌熏真的不想看到再有人傷在自己的麵前了。而從新聞上看到殺人案件的千夜雪和歐陽澤,深受震撼,把店裏的業務委托給了自己比較信任的特助,匆忙的趕回了國。
一下了飛機,兩人連家也沒回,直接就來到了醫院。看到躺在病**的思琪和羽森,千夜雪和歐陽澤的心底都變得很沉重:沒想到才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思琪竟然遇到這麽可怕的事情,而且,傷害她的人,竟然是她的父親。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千夜雪憤然的捏住了拳頭,狠狠的咬牙:“這個殺千刀的李正凱到底在想什麽?竟然能如此滅絕人性?抓到他的話,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歐陽澤拍了拍千夜雪的肩膀,提醒她要小聲說話,免得驚擾了羽森和思琪休息。已經三天了,思琪和羽森誰都沒有先醒過來,臉色也沒有任何的好轉,隻是靠著打營養液存活下來。
淩誌熏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微微歎了口氣:“如果受傷的人是我該多好,我至少有著強健的體魄,不至於昏迷那麽久。思琪本來就身體不好,現在受到這麽嚴重的箭傷,要好起來是比較困難的啊。”
一旁的淩靈打了他一巴掌,斥責他不該這樣情緒沮喪。思琪之所以會救他,是因為她相信隻要他振作起來,一定可以把凶手抓到。如果連他都失去了自信的話,那麽誰還有能力去抓住那個嗜血成性的男人?
淩誌熏沉默著低下了頭,緩緩的握住了思琪的手,俯下身吻了她的手指:是這樣嗎?思琪,你是為了要我找出凶手才讓自己受傷嗎?
你真傻,這是你第N次為我奮不顧身了。思琪,你放心,我用自己的生命保證,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絕對不會!就算那個人是你的父親,隻要他敢伸出罪惡的手指向你,我也絕對不會手軟。為了你,我寧願變成一個惡魔!
猛地站起來,淩誌熏的眼眸變得堅定起來:“我發誓,一定要親手抓住李正凱,我要親自送他上斷頭台,為思琪和羽森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