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那小子好討厭,總說我是破丫頭。盼兒,你要用你的魅力迷住他,然後好好地教訓他,替我報仇。”
“安啦,安啦,這小子就包給我了。”
剛說完,盼兒就轉過頭,和挨著她的艾昌說說笑笑去了。
我當然挨著歐陽清濯,之前本來想坐到羽墨身邊,卻被歐陽清濯硬生生給拽了回來。
所以,我現在隻能用我怨婦的目光,幽幽地看著那邊的羽墨。
恰好,這一刻,羽墨哥也抬眼看向我。
於是我就扯開嘴唇,送給羽墨一個非常完美的微笑。
“啊,疼……”我低頭,看著自己發紅的爪子,然後惡狠狠地瞪向歐陽清濯,“你幹什麽!你是狗嗎?幹什麽掐我的手?”
“我喊你吃東西,你就像個聾子,喊你幾遍你都聽不到,我以為你成為僵屍了呢,掐掐看還有沒有知覺。喏,快點趁熱吃,這些海蝦很不錯的,有營養,你多吃點,看你這小蘿卜個頭。”
小蘿卜個頭?!
虧得歐陽清濯形容得出來!
一個小子看不下去了,插科打諢:“嫂子,你好幸福哦,我們大哥這會兒光低著頭給你剝蝦了,很仔細,連蝦腸都拽出來了。大哥這麽疼你,好羨慕人哦。”
“嫂子?誰是你嫂子?”我蒙了,看看我盤子裏的一小堆蝦,再看看別人的盤子,那看來,這小子嘴巴裏的嫂子就是喊的我了,“你腦袋沒問題吧?他疼我?切。”
歐陽清濯翻了個白眼,跟那小子說:“別理她,她就是個腦癱。”
呀呀呀,他竟然說我是腦癱!
“歐陽狗!你再說一句我聽聽!誰是腦癱啊?”我不依不饒,扯了他的衣服質問。
周圍的小子們全都看傻了眼。
“你擦手了沒有啊?把油都抹到我衣服上了,髒死了。”歐陽清濯也不急,拿起來幾隻蝦硬生生塞進我的嘴巴裏,“你快點吃你的東西吧,這裏麵缺營養的就屬你了!還有啊,我這件衣服,你晚上給我洗幹淨。”
“嗬——”聽到這話的人,全都吸冷氣。
我嚼著蝦,味道真不錯,嘰咕著:“憑什麽讓我洗?我也很累啊。”
“你和我住一起你就要洗!”
“那我不和你住一起了行不行?”
“不行!你這輩子都別想了!”
我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讓其他人都聽得傻了眼。
盼兒實在忍不住了,扯了扯我的衣服,顫聲問:“你和歐陽少爺同居了?”
我蒙了好久,才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我們倆一人一個房間。”
“呼呼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倆已經……”
“你瞎說什麽呢,我的目標是羽墨哥!我就是要鑽被窩,也應該是去鑽羽墨哥的被窩啊!”
嗯?怎麽說完了,覺得有點不對頭?
我轉轉腦袋,才發現,我跟盼兒說的所謂“悄悄話”,聲音太大了,周圍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的臉突然就熱了,捂著臉埋下頭,偷偷去看對麵的羽墨,他看了我一眼,臉也紅了。
我再去看歐陽清濯,他的臉色很難看,陰沉著,一語不發地正狂灌著酒。
寂靜了好一會兒,艾昌才拍著桌子打破僵局:“好了,好了,接著喝,接著吃!”
“嘭!”
歐陽清濯重重捶了一下桌子,起身就離開了。
“老大,老大,你幹嗎去啊?別走啊,老大!”
艾昌喊著,歐陽清濯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快步消失了。
“都怨你啦,你這個掃把星!”艾昌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艾昌,不怨梁茶,你別欺負她。”羽墨說。
“羽墨哥,你還向著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會把老大氣走嗎?真是的,老大眼瞎了嗎?怎麽就看上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然後艾昌扯著我的胳膊將我從椅子上拽下來,動作粗暴又野蠻,“喂,破丫頭,你還坐著?還不去追?”
“追誰啊?”
“你說追誰?去追你家男人去!”
“你說什麽呢?”
“啊啊啊,我真想殺了你這個女人!你給我出去,快點追上清濯哥!”
艾昌粗魯地將我推出飯館,我撓著頭皮直跺腳。
真是的,讓我去追狂怒中的歐陽清濯?那不是等於讓我去送死嗎?
罷了,我一直都是最最倒黴的那一個,再多倒黴一次又如何?
我歎口氣,向街上走去。
我左右看了看,夜色降臨,哪裏有歐陽清濯的影子?
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偶爾有點亮光,也是那樣昏暗。道路上有點未知的黢黑,讓我的心一上一下的有點怯。
這家夥腿那麽長,跑得真快啊。
“歐陽狗!歐陽少爺!歐陽清濯!聽到聲音麻煩你應一聲啊!”我圈著手,一麵喊,一麵轉著腦袋四下找。
“小姑娘,找人呢?是找哥哥們嗎?”突然,黑暗裏躥出來幾個身影。我渾身一個激靈,頓時嚇得不會走路了。
是幾個小混混,都叼著煙,壞壞地笑著,衣服上大窟窿小窟窿。都是男人,耳朵上還有戴耳釘的,一看就知道是社會敗類。
“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別過來。”我的聲音嚇得發顫。
“哈哈哈,小姑娘,你不知道嗎?哥哥們都是很會疼人的,讓哥哥們好好地疼疼你……”
“啊……”我嚇得轉身就跑,沒跑兩步就被他們抓住了手腕。將我摁到牆壁上,一股股煙氣直噴我的臉,嗆得我直咳嗽,還有幾隻手向我身上胡亂抓來。
“不要啊,不要!救命啊!”
小混混中有個人說:“堵住她的嘴,吵死了。”
我的心迅速往下沉。完了,完了,這下子是真的沒救了,落到這些人手裏,我的清白算是完蛋了。
我渾身瑟瑟發抖,眼淚狂流,心底狂喊著:“歐陽狗,歐陽狗,你在哪裏啊,你快來救救我啊!”
“我看誰敢堵住我家帽帽的嘴?”
從男人們身後站出來一個修長的身影,我的心頓時活了過來,大聲喊道:“該死的歐陽犬,你還不來救我?跟他們廢什麽話啊!”
幾個混混全都嚇了一跳,紛紛轉身,看著孤家寡人的歐陽犬。
“大家不必怕他,他就一個人,好解決,都掏出家夥來!”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這群小混混全都有刀!
“歐陽犬,小心啊,他們都有刀!”
“我眼睛是瞎的嗎?還用你多說,傻帽。”
該死的,都到這種危急時刻了,他還不忘記欺負我。
“喂,臭小子!這裏沒你的事,我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你快點走,妨礙了老子的快活,老子就放幹你的血!”小混混們都露出嗜血的凶相。
歐陽清濯淡淡一笑:“傻帽帽,你說我該怎麽辦呢?我是走呢,還是留下來為你拚命呢?”
我氣得跺腳:“廢話啊,你當然要救我了!”
“嗬嗬,那好,你喊我老公,我就救你。”
“渾蛋!歐陽清濯,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亂開玩笑?”
歐陽清濯的眸子在路燈下閃爍著璀璨的光澤。他薄唇微翹,笑著說:“不喊老公是吧,那好,我走了哦。”
“啊啊啊!站住!歐陽狗,老公,老公,求你救救我啦。”
我又被這個腹黑的家夥算計了……
歐陽清濯自顧自笑起來,很得意地笑著,那群小混混全都等急了,一起大叫著向他攻去。
我開始擔心歐陽狗的安全,他一個人能夠打得過這麽多拿著刀子的壞蛋嗎?
“嘭!嘭嘭嘭!”
就像是拍電影,僅僅半分鍾,我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歐陽狗用的什麽動作,那群小混混全都被他打倒在地,打著滾呻吟著,痛不欲生的樣子。
我知道歐陽清濯這家夥很強大,可是沒想到會如此強大。
強大得有點可怕哦。
“走吧,老婆。”歐陽清濯扯了我的手,然後把我摟進他懷裏,離開了那裏。
我木訥地說:“歐陽清濯,你武功真厲害。”
“嗬嗬,是不是很佩服你老公我?”
“嫁給你的女人一定可憐死了,和你一吵架,就有被打死的可能。”
他的臉馬上就黑了,敲了敲我的腦袋:“胡說什麽呢,我從來不打女人。”
“可是你打了倩倩。”
“我從來不打我愛的女人!滿意了吧?”
“都說婚前是個寶,婚後是棵草。你結了婚之後就不會稀罕你的老婆了,說不定一生氣就往死裏打。”我又打了個哆嗦。
他歎氣,拿起我的手放到他左胸口,發誓:“好,那我現在就發誓。我歐陽清濯發誓,不論發生什麽事,不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打梁茶。你滿意了吧,放心了吧?”
我愣愣地看著他那副極其認真的模樣,半晌,才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的:“哈哈哈,你太逗了,歐陽狗,你逗死人了。我說的是你將來的事情,我又不是你老婆,你發誓有個毛線球用啊,哈哈哈……”
歐陽清濯似乎努力在克製掐死我的衝動,咬牙切齒:“梁茶,你真不是一般的笨!”
回去的路上,歐陽清濯對我進行著愛情教育。
“帽帽,你喜歡羽墨?”
“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
“因為他很溫柔啊,而且他的名字裏有個‘墨’字,他很像我小時候的默哥哥嘛。”
“此墨非彼默。羽墨並不是你小時候那個默哥哥啊。話說回來,即便羽墨真的是你小時候那個默哥哥,現在長大了,不喜歡了也是正常的啊。你不能因為過去的事情,就影響你現在的愛情選擇。”
我點點頭:“嗯,你說得很有道理。”
他露齒笑,剛剛誇我一句“孺子可教也”,我就冒出來一句實話:“可是我還是喜歡羽墨。”
“白跟你講這麽多了!好了,好了,這個話題就此打止,不談了!”
果然是個暴君,說發脾氣就發脾氣,毫無預警。
歐陽清濯不吱聲了,一路默然,將車開回了別墅。
“咦?家裏怎麽沒有開燈?”我好奇地走進客廳,屋裏黑洞洞的,平時回來都是亮堂堂的,開著一溜的牆燈。
“哦,想起來了,今天用人放假一天,明天才回來。”
“哦,就我們倆了嗎?”
“嘿嘿,你有什麽壞想法?難道你想要趁著沒人的時候,對本少爺實施什麽強暴手段?”歐陽清濯摁開燈,滿臉的期待。
“歐陽狗,你不要亂做夢了,我是那樣的人嗎?再說了,你武功那麽高強,我也強不了你啊,你還不一腳就把我踹出去兩百米遠了。”
他就齜牙笑:“好吧,我這次不踢你,我攤成‘大’字,由著你欺淩。”
“咣!”
我氣不過,抓起來一個抱枕砸到他的臉上。
“啊,梁茶,你夠狠的,你謀殺親夫!”
“說什麽呢,再胡說,繼續打壓!”
我和歐陽清濯又樓上樓下地打鬧起來。
後來,歐陽清濯又成為我的輔導老師,給我講了一遍題,監督著我完成作業。我真的承認了,這世上果真有一種人叫做天才。
做學生好辛苦,好像才睡著沒一會兒,就被鬧鈴給吵醒了。我睜開眼睛,打著哈欠,胡亂抓著頭發,又是急匆匆地洗漱穿戴,下了樓。歐陽清濯圍著圍裙,正在將蛋餅盛出鍋。
“哦?今天早餐換口味了?看上去很不錯啊!歐陽少爺,看來你的廚藝大有進步嘛。”
我坐下,拿起現成飯就吃。唔,味道真的好好哦。
他睜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唯恐我說難吃。
“味道怎麽樣?”
“嗯嗯,很不錯,太棒了!繼續加油!”
“嘿嘿,我就說嘛,我研究了半夜的菜譜,還會做錯?”
我瞠目:“不是吧?你半夜不睡覺,研究菜譜?多影響休息啊,我們出去吃早餐也一樣的。”
他也坐下吃,淡淡地說:“給自己愛的人做飯是一種享受和幸福。再說了,總是吃外麵的飯,對身體很不好,就像你這種四短粗的身材,越吃外麵的飯越會往氣球方向發展。”
我光注意他後麵誹謗我的話了,沒有注意他前麵的話。
“喂,你說什麽呢,什麽四短粗?我打你!”
“還沒有長到160公分,將來會影響後代基因!”
“關你什麽事啊,我樂意影響!”
“你樂意,我可不樂意啊!”
“嘿,奇怪了,我影響我的後代,關你什麽事?”
“你的後代不就是我的後代嗎?”
他含笑,壞笑,詭笑。
我愣了愣,一時間沒有緩過來,過了半分鍾我才反應過來,拿起抹布砸他:“你亂講話,壞蛋!”
“嗬嗬嗬……”他得意地暖笑。
我這才發現,歐陽清濯笑起來真的很英俊、很迷人。
就像是初春的梨花,明豔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