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薑七,你不要我了
淩晨的時候,薑七終於出來。
她頭發有點濕,臉色蒼白。上衣的扣子扣得一絲不苟,漆黑的眼眸中尚有瑩光來不及消散,整個人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他睡著了。”薑七垂著眉眼,低語一句。
那聲音,聽著讓人有點麻,有點癢。
衛真心口跳得厲害,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猶豫了半天,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薑七,低著頭不敢看她。
薑七瞧了一眼上麵的字,撕開包裝幹咽了下去,苦的厲害。
白澤跳到她的肩膀上,神色頹靡,眼眶都是紅的,大概悄悄哭過一場。
薑七隨意把包裝丟給衛真,抬步離開,身影很快消失。
衛真的鞋尖在牆角蹭著,所有的困意都消散了,看起來頗為沮喪,嘟嘟囔囔的說道:“這算怎麽回事兒……”
明一早,周時醒過來,還不知道怎麽辦。
給個甜棗再打個巴掌,太狠了。
……
薑七回到宿舍的時候,張小花從睡夢中驚醒,打開手機借著光線往下看了一眼,嚇了一跳:“薑七,你回來了啊?”
“抱歉,吵醒你了。”薑七有些歉疚。
張小花坐起來,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我淺眠。”
手機上顯示淩晨四點,張小花迷迷糊糊的想著,這個點宿舍樓門都關了,她是怎麽上來的。腦海中有無數個念頭,都被她壓了下去。
薑七枯坐在那兒,喝了許多水,眉眼始終低垂著,看不透她的想法。
白澤坐在桌上,爪子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歎息。
過了一會兒,薑七縱身一躍,跳到了**,悄無聲息。
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都過去了。
白澤蜷縮在她的身側,也很快睡過去。
這一晚,像是風過青萍,毫無痕跡。
……
周時醒來的時候,躺了幾秒鍾,然後猛然坐起。
他看了看空****的身側,跳下去打開臥室的門,外麵也是空****的,誰都不在。
盯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看了一會兒,周時慢慢轉身回去。他散發赤足,眼尾微紅。
眉心的朱砂痣,鮮紅欲滴。
周時站在床邊,仔仔細細的看著床鋪,半跪在**,一根一根的撿著頭發。
衛真聽到動靜,敲門進來,恭敬的說道:“少爺,現在用飯嗎?”
周時平時都是六點起床,現在已經七點半了,可見他昨晚睡得相當不錯。
每個人都佯裝平靜,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昨晚我又產生幻覺了。”周時裹著黑色的睡袍,將那些發絲攏起來,編成一根。他放置在掌心,看著柔軟漆黑的發絲,神色平靜。
衛真心頭發緊,編著瞎話:“對,在藏書閣,我把您帶回來的。”
就當是一場幻覺吧,總比夢醒空留恨意強。
周時慢慢轉身,看向衛真。他銀色的長發墜在腳踝邊上,金色的瞳眸冷的厲害。那張妖異的容顏,今天又透著不尋常的魅惑。
細長的眼尾微微一挑,金色的眼眸中流光轉動,就讓人心甘情願獻出靈魂。
他看著衛真,又像是沒看他。眸光像墜落的星辰,四散著。
衛真脊背發緊,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威壓,慢慢跪下去,咬著牙沒有說話。經過昨晚,帝少的容顏竟然更加妖異,到了讓人驚心動魄的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周時剪了一縷自己的銀發,跟那些黑發纏繞在一起,旖旎不已。
“薑七,你答應過我,要負責的。”周時手中的幽冥火一閃而逝,纏繞的發絲燒了個幹淨。他麵色疏冷,眼中透著恨意:“既然你一定要做個始亂終棄,背信棄義的小人,我就成全你。”
衛真聽著他的話,脊骨發涼,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喉頭幹澀。
“阿真,你怕什麽?”周時看向微微顫抖的衛真,一笑,無比涼薄。
衛真搖頭,隻覺得苦澀。
周時起身去更衣室,褪了睡袍更衣。鎖骨上的曼陀朱砂已經消失,同心咒徹底從他跟薑七之間消失。惡魔契約也解了,周時笑的妖異。昨晚她那樣哄著他,別說解除惡魔契約,就算是要他的靈魂,他也跪著奉上。
他跟薑七之間,再無瓜葛,退到原點。
因為周贏牽連羈絆,因為周贏土崩瓦解。
周時觸摸著鎖骨,哪裏空****的。肩頭的咬痕,昭示著昨晚發生了什麽。
他一拳砸在鏡子上,鏡片碎的滿地都是。
每一麵破碎的鏡子上,都映著一個周時,一個破碎的周時。
“薑七,你不要我,你怎麽能不要我……”
衛真守在門外,聽到裏麵傳出的聲音,眼眶發熱。
……
“帝少。”
“帝少。”
“帝少。”
周時所過之處,恭敬的聲音跌宕起伏。
等他走後,有悄然議論聲。
“帝少,這是打算用真容示人嗎?”
“許久沒見過帝少這幅容顏了,多看一眼都覺得要沉淪。”
周時推門進入,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再難挪開。
他穿著白衣黑褲,站在門口,所有的光都籠罩在他的身上。
銀發垂於身後,妖異的容顏像是蠱惑靈魂的彼岸花,眉心的朱砂痣看第二遍的時候,靈魂都被吸走。
他金色的瞳眸中,沒有感情,疏冷而荒蕪。
周時站在那兒,光在身後,如神祗降臨。
吧嗒……
華清放下湯勺,磕在碗邊,發出清脆的響動,
打破了詭異的寧靜。
周振年輕咳一聲,不讚同的說道:“怎麽回事?”
自周時七歲時,就遮掩容貌,並不讓人看到真容。
周時走過去,在華清身邊坐下,神色冷漠的說道:“遮不住了。”
他試過幾次,這張臉無論如何都遮不住了。
華清的眉頭輕輕一皺,目光在周時的身上幾經流動,似乎想要看透什麽。他襯衫的扣子係的嚴嚴實實,一點不透。
周振年顯然沒有想到,有點詫異。
“遮不住就不遮了。”華清重新捏起湯勺,輕描淡寫的說道:“眼看著就要過二十一歲生辰了,往後跟人接觸,用真容也好。”
她這麽一說,把周振年的話堵了回去,他隻是說道:“也好,男子漢大丈夫,該坦**做人。周時能力擺在那兒,也不怕別人拿他的長相做文章。”
一桌子用早飯的嫡係,眼底神色各不一樣。跟人接觸?跟什麽人接觸?周家十個種子,固然周時能力突出,難不成周家家主的位置,一定落在他頭上?
嗬,有個**的母親就是好,迷的家主團團轉,說什麽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