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秋,腦海裏閃過爸媽,在一起時候的笑臉,忍不住要吐出來,眼神放空,像是掉進了深穀中:全是騙人的,可怕,不要碰我啊——。
有個男人上前說:“小姐,那個小女孩也是奴隸,平時幫了我們很多,放了她吧”。
女人帶頭稱讚道:“看的出來,有點小聰明,能把那個防禦到骨子裏的小鬼,騙的團團轉,放了她吧——”。
黑白走過去,想要抓住落秋的時候,手被狠狠的甩開了。
他冷漠恐懼的眼神,讓女孩心裏好像被掏了一個孔:“走開,不要碰我,我對現在的結果,沒有一點意見——”。
女人像是發現了有趣的東西,沒想到一個小孩,遇到這樣的情況,比大人還要冷靜:“喂,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和你媽媽隻能活一個。你應該知道這座島上,死了人,隻是花費埋起來的功夫吧——”,說著把匕首仍在他的麵前。
大家都咽了下口水:這個女人,比蓮紅,還要恐怖。絕對做的出來,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們應得的,我們究竟有多久沒有坐在早地上,安心的休息片刻——。
落秋從她的眼裏看到了態度:隻是把刀刺向一個女人而已,這樣我就能活下去,本來我的世界裏隻有我一個人,誰都不存在。在想著已經拿刀走向了十字架,對上她絕望的眼神,輕蔑的嘴角時,手在哆嗦著。
蓮紅,安靜的說:“你終於相信,人之間沒有愛——哈哈——”,閉上眼睛,淚水低落,這還是落秋第一次看到她哭。
刀碰上她身體的時候,落秋呆呆的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活下去,突然手裏的匕首被奪走了。
緩過神的時候,映入眼簾是殷虹的花朵,淒慘的綻放,在女孩破舊的衣衫上,染紅了一片。
落秋慌張的捂住刀刺中的地方,淚水肆無忌憚的滾下來,低聲的說:“靈,你在做什麽啊——”。
女孩痛苦的咬住唇,害怕的不敢動一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嗯——,我想你相信我,隻知道這樣做——雖然很疼很疼,比想象的還要疼,但是——你現在需要我吧——”。
落秋哽咽著,隻知道點頭。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高興,也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擔心。
他漆黑的世界裏,坐在密室的自己,終於在那扇透明的牆麵上,看到了別人:“我隻需要你——啊——”,哭紅的雙眼,流露出給你全世界的愛。
因為小女孩意外的舉動,觸動了場上的所有人,被孩子之間美好的對白觸動了,回過神,眼睛酸酸的。
落秋看著她蒼白的臉,冰冷的身體,手小心的捂在傷口處,無力的說:“不要在流了,求求你了——,不要再流”。
他身體側向女人,哀求的把頭磕在地上:“救救她,求你們,我任何事情都會做——”。
女人壞笑著:“我不像你說話不算話,我隻要一個人死,她替你們死了,你應該高興——”,其他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那雙彩色詭異的瞳孔,讓她觸到死亡的味道。
“她死了,我也會死。提醒你的是,那個男人知道,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女人害怕的站了起來,想想後,差點因為自己的愚蠢,把自己逼到了絕路,她立刻讓醫生趕過來。
黑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睜開眼睛的時候,黑乎乎一片,她緩了一會,側過臉,透過窗戶上的光隱隱的,看清房間的大概。
她張開嘴,覺得喉嚨幹渴,手被緊緊握住。感覺她的動靜,趴在床邊淺睡的落秋,立馬醒來,他怕燈光太亮,去點了蠟燭過來。
“靈,你醒了——”,長長的鬆了口氣,像是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黑白溫暖的笑著:“啊,我可不是隨便就能死的——”。
見到落秋半天沒有說話,隻是疲憊的輕輕趴在她的肩旁。黑白本來害怕再去接近別人,但看到男孩陌生孤單的背影,就在想不要放他一個人。
她用鼻尖蹭了蹭他,爽朗的說:“我有點口渴——”。
落秋起身,端了一杯水給她,在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黑白,從他的眼神裏看到的全是認真:“靈,把你的命分我一半吧,我無論何時,都會守護好的,無論何時噢——”。
黑白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頭上,乖乖的說:“嗯——”。
休息了一段時間,黑白可以活蹦亂跳了。她感覺城堡裏的空氣變得和清新暢快,自從醒來再也沒有看奴隸或是其他人。
她跑去問落秋,他隻是簡單的回答說:“都走了——”。
黑白大口的啃著桃子,
滿足的說:“我最喜歡的吃的,終於偷到了——”。
落秋,很認真的說:“你喜歡桃子嗎?以後叫我阿桃——”。
黑白噎住了:“阿桃,你的有給自己取外號的愛好啊——”。
“對了,靈你之前說要走,我可以跟你一起嗎?”。
黑白可愛的小臉沉了下去,為難的撓撓頭,落秋可憐兮兮的望著她,任誰都拒絕不了。
黑白壞笑著,把桃子塞進他的嘴裏,爽快的搭著他稚嫩的肩:“騙你的,笑笑啦,我是因為落秋才想離開的——”。
“?”。
“因為我要帶阿桃去看,很多美麗的地方——”。
落秋一瞬間在她臉上看到彩虹的顏色,他心跳動的不安,這樣的幸福,讓他感到輕飄飄的:如果是夢,我想睡一輩子。
“不過啦,阿桃,在這之前我要找個散步迷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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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上的黑白咳嗽了幾下,落秋睜大的雙眸,隻盯著前方的路。車子停在了海邊,他小心翼翼的抱著珍愛的女孩。
身上滲出一股不明的寒意,深邃的眼睛變得鋒利。他的內心,一個不太溫柔的聲音,帶點嘲諷的自述:你把我從被詛咒的世界拯救。結果我才是說謊的人,比起你我更愛的是自己,我不想把你給任何人,無視你的感受,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潮濕中帶著淡淡的海腥味的海風,肆無忌憚的吹拂他的心房,站在這裏把所有的東西都拋到九霄雲外。
黑白眉頭皺了下,模糊的喊著:“琉璃——”。
落秋把震動的手機丟進了海裏,將她們手上的二分之一的手鏈合在一起,抱著她走向大海。腳底踩在濕潤的、鬆軟的、細膩的沙粒,慢慢的身體被那層混沌黑暗的海水包裹著。
他的心裏在竊喜她沒有醒來的同時,又希望她能醒來,阻止也好,打罵也好,千萬不要討厭害怕他。
黑白感到悶得透不過氣,難受的睜開眼睛,看不清四周,能確定的是自己在水底,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一張嘴喝下了海水。掙紮著往上遊的時候,感覺手上有東西束縛著。
此時身上閃著銀光的魚群有過,圍繞在他們四周。黑白看到腦海裏的那張臉,激動的抱住他,舉起手。
落秋,緊鎖眉梢,垂下的眼瞼,描述著淚神,都寫不出的悲傷:靈——,愛說謊的人是我,就這樣沉下去——。
他現在壓得透不過氣的是害怕,不敢看她的臉,和小時候黑白受傷的時候一樣,感覺分鍾間靈都會離開。手在動,本以為被推開,沒想到是被十指緊扣。
當他驚訝的睜開眼,看到的是那張天真爛漫的笑臉,安心的閉上雙眼:啊,上帝,我以為我的幸福早就用完了——。
沒辦法讓這朵花,在無名的夜晚消失。
兩個人衝破海麵,浪花濺起,讓這個狂躁的夜,安靜了下來。海水是溫柔的,打上細軟的沙灘,輕輕的撫摸著他們的腳尖。
靜靜的躺了很久,落秋仰望著星空,一字一字的說著:“對不起——剛才是想要靈和我一起死的”。
黑白狠狠的掐了下他的腿,吼道:“真是瘋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嘛——”。
“對不起——”。
看著他沮喪的樣子,更生氣了:“要早點讓我知道你在我身邊啊——”。
落秋抬起頭:“——”。
黑白嘖舌,用貝殼在腳趾間滾動,開心的笑著:“我啊,隻要阿桃在,去地獄也不壞啊——”。
落秋的淚水鋪天蓋地的留下,比海浪還要洶湧,無辜的說著:“明明——,明明就——靈,明明要離開我”。
黑白感覺被魚刺卡住了:“煩死人了,明明是你走掉的,我以為你不需要我,都怪小時候說了漂亮的話,覺得我有害的時候,不理我也可以。有點想反悔呢——”。
落秋緊緊地抱住她,頭一次一次的磕在她的腦袋上:“我以為你忘了我——”。
黑白少有的認真:“嗯,我根本沒有特意去記住你。隻是身體連周圍的空氣,都熟悉你的一切。你喜歡的吃青菜,你喜歡笑,你喜歡自由,喜歡美麗的地方,你的夢想是自由的畫家,你最喜歡——老是更在你後麵的我——”,說道這裏的時候淚珠流進齒間,一種酣甜的味道。
落秋,此時的笑容,耀眼的像星空中最後的一顆星星:“嗯,你果然沒忘記,喜歡最美的你去最美的地方——”。
黑白站起來,伸出手:“可以把你二分之一的命,交給我嘛。感覺你的命很脆弱,不握在掌心不
行”。
落秋站起,深情的注視著她,溫柔的說:“可以吻你嗎?”。
黑白爽快的點頭:“可以啊,從小時候不是經常吻我嘛”。
落秋無奈的笑笑:看來我的愛情長跑,路途遙遠。不過算了,這次就算是星星墜落,我也不會放手的。
美麗的星空下,少年的唇在要碰到黑白受傷的紅唇時,停了片刻,微微抬起,吻上了粉紅的臉頰。
落秋把她抱起,像車走過去,臉上揚起邪惡,惡作劇得逞的笑:“回家了——”。
黑白搖頭:“先去醫院吧,很疼——”。
落秋:“醫院不是你的家嘛,我也希望你早點搬出來——”。
黑白重擊,手按在蝴蝶的傷疤處,心跳的很亂:剛才的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心跳的那麽快,難道是海水喝太多了。
“阿桃,快點啦,我不想留下後遺症啊——”。
關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的報道,因為牽扯到太多惹不起的人。明白那天發生什麽的人,也當是一出精彩的表演。
黑岩在去醫院看黑白的時候,兩個人的談話被銀西和小櫻,聽到了。
黑岩猶豫的問:“靈,你是怎樣看待小西和小櫻的,可以的話,我希望你當他們是親人——”。
黑白搖頭:“爸爸,不是答應就是親人,不過不代表我不喜歡他們噢,什麽都需要時間的,順其自然就好——”。
黑岩安慰的鬆了口氣:“也是——”。
“倒是爸爸,你很愛他們,卻表現的很冷漠”,說著露出了小惡魔的微笑:“不會是都我和媽媽感到抱歉吧,你真是愚蠢呢”。
黑岩受挫:被說中,被教訓了。
“我真的很笨拙呢,每次想要像個普通的父親溝通,不過她們真的很優秀,我在想,她們是不是需要一個嚴厲的父親,不過好像不是很理想呢”
門外的銀西和小櫻,聽到這話,明明覺得好笑,卻哭了:“哥,能來真是太好了,我們努力的方向錯了呢。不過整整笨拙的老爸,好像比尋找新玩具有趣呢。
銀西開心的點頭:“你——繞了我們吧”。
黑白淡淡的說:“我們想法很簡單,隻要爸爸開心就好,但是我還是很討厭那個老太婆呢,不要奢求我原諒她。她也不需要吧,真心不擅長應付呢”。
黑岩笑著說:“嗯,我也討厭她,所以不用原諒她——”。
休息了一段時間,黑白,傷好了之後,帶著初夏一起回了老家,看著爺爺含淚的笑,心溫暖的被治愈了。
再次站在這裏,明明是在原地,心境不同看到的風景也不一樣。
初夏站在山腰上挖地瓜,山下背著旅行包的黑白喊道:“琉璃小哥喲,我要走了呢”。
初夏,一鬆手,掉落的地瓜滾下山,黑白蹲下撿起,裝進背包裏。
他愣了一會,緩過神失落的看著她:是啊,怎麽可能一直待在這裏呢。
黑白轉身蹦跳離開,走了很遠,初夏本能的追了上去:等等、等等——。
女孩回過頭,爽朗的笑著,催促道:“琉璃,快點,阿桃的車在等著呢——”。
初夏喘著氣,雙手撐在膝蓋上,疑惑的看著他:“你要去那裏?”。
黑白想想:“不知道呢,去尋找美麗的地方——”。
初夏脫口而出:“我也去——啊,因為你一個人除了受傷,什麽都不會——”。
黑白重擊:“不用說的我很欠揍呢,琉璃當然要一起啦,你喜歡拍攝吧,阿桃喜歡畫畫——”。
初夏驚喜:“好像很有趣呢,我回去和爺爺說一下”。
黑白:“我說了,爺爺說沒問題,而且很快能會來的——”。
初夏:“那,我們走吧——”。
黑白無奈:“你的行李呢——”。
初夏高傲的說:“比起行李我更在意,相機和一起旅行的人——”。
黑白點頭:“好吧,不過先洗洗手吧——”。
夕陽西下,兩個身影映在了大地沐浴的晚霞畫幅裏。雲在飄動,一陣清風撲麵而來,帶走一切疲憊和煩惱。黑白戴在右邊的耳墜,發出風鈴般清脆的聲音,她習慣的碰了下,眺望著吸引她的遠方,聞道了新的開始,不確定的未來在走近。
“出發嘍——”。
落葉片片,人跡罕見的山路上,少年乘上了末班車,紫色的瞳孔驚喜的望著山下的夜景,古老的耳墜像是鳥兒演奏的協奏曲:好像聽到遠處傳了美麗的聲音,再見的時候,請為我唱一首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