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景天澤和蘇果通電話。

“果果,在天佑家還適應嗎?”景天澤在劇組,環境很吵雜,不斷地有雜音混進電話裏。

“嗯,天佑這邊環境也很好。”蘇果剛剛睡醒,聲音聽起來有點含糊。

“你先安心住著吧,江燁梵那邊……我們再想想辦法。”一提起江燁梵,景天澤就恨的牙癢癢。

“對了,天澤,你知道天佑還有個弟弟嗎?”

“你說的是瀟然吧,我知道的,那時候天佑忽然帶回來一個小男孩還把我們嚇了一跳呢。”

“能和我說說他們的故事嗎,他們看起來特別親呢。”

景天澤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蘇果,景天佑不願意向人說起自己救下瀟然的事情,這具體的經過還是瀟然告訴他的,景天澤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瀟然的眼神,崇拜、感激。

蘇果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說道:“天佑在那麽小的時候就對人施以援手,甚至救了別人一命,他真的很善良。”

“是啊,天佑是個好人,瀟然也是好人,我們全家都是好人,你說對不對。”景天澤笑彎了眼。

蘇果隔著電話屏幕都感受到了景天澤說這話時的自豪,“怎麽拐來拐去還是在誇你自己。”

“不止在誇我,還在誇你呢。”景天澤的語氣嚴肅了起來,“果果,雖然在電話裏說這件事很不莊重,但是現在時機正好,我不想錯過。先前我對你的求婚還算數嗎,你還願意嫁給我嗎,你願意正式成為我的家人嗎?”

景天澤是個固執的人,有著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他認定的事很難會改變,所以他認定了蘇果是自己的老婆,就一定會把蘇果娶回來。

蘇果完全沒有想到景天澤會如此突然地又向自己求婚,算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天澤,現在的情況我想不適合談結婚的事情,我們現在甚至連見麵都很困難。”蘇果猶豫地說道。

“這我都明白,我隻是想知道你的答案,隻要你點頭,我現在就開始籌備我們的婚禮,等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我想江燁梵應該已經接受了蘇米,不會再來煩你了。”

“天澤,我當然是願意的。”蘇果紅了眼眶。

她和景天澤從小一起長大,親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是彼此的初戀,相戀的過程中經曆過種種的困難與磨難,他們依然在一起。景天澤在知道蘇果答應蘇米的事後完全不介意,還一心一意照顧著蘇果,盡著男朋友的本分,這難道還不足以讓他們攜手一生嗎?

蘇果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場景,她身穿潔白的婚紗,手捧花球,一步一步地走過紅毯,她的對麵有個人在等她,那個人身穿潔白的西裝,皮鞋刷得鋥亮,笑意盈盈地望著她,但是蘇果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蘇果走近那個人,挽住了他的手,蘇果聽見他在耳邊對自己說“我愛你”,這個聲音霸道又溫柔,就像江燁梵一樣。

蘇果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臉,蘇果認得這張臉,他就是江燁梵。

“果果,你有在聽

嗎?”景天澤詫異地問道。

景天澤的問話把蘇果從想象的世界拉回現實,這一切實在太不像話了,在紅毯的另一頭等待蘇果的人怎麽會是江燁梵,不可能是江燁梵,不應該是江燁梵,那個人是景天澤才對啊。

“天澤,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蘇果心虛地回答道。

“我這邊太吵了是嗎?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你等一下。”

沒過多久,景天澤那邊明顯雜音小了很多。

“果果,現在聽得清嗎?”

“很清楚。”

“我是想說我們去巴厘島結婚吧,從很早以前就聽你說你很喜歡那裏,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去。”景天澤興奮地規劃著。

“好啊,其實婚禮的地點不用這麽著急定啦,畢竟還有好多事要準備呢。”

“果果,我真的太高興了,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是啊,終於可以在一起了。”蘇果的內心似乎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開心,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

掛了電話之後蘇果理了理這一年來發生的事。

先是她被姐姐以自殺要挾,然後她進入江家,受到江燁梵非人的對待,又被江燁梵強占了自己的身體,最後為江燁梵生下了個兒子。

在這過程中景天澤一直給予自己安慰與陪伴,還有最大的寬容,多此對自己表明愛意,向自己求婚,規劃他們的未來。

江燁梵和景天澤之間自己應該愛誰,這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可是為什麽蘇果覺得哪裏變得不一樣了,景天澤對自己的好無可挑剔,而江燁梵也不是一直都那麽糟糕。江燁梵為了蘇果學會了溫柔,學會了忍讓,在外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到家就變成一個居家好男人。

為什麽她現在選擇摒棄了江燁梵所有不好的一麵,為什麽她現在覺得江燁梵的處境有點可憐。

事實上,江燁梵現在的狀態確實很糟糕。

那天江燁梵直接在地上睡了一整晚,醒來之後他沒有去公司,沒有回江家,任何人給他打電話他都不接,就這麽在地上坐著。

江燁梵的眼神無助且空洞,他不明白為什麽事情為變成現在這樣。

他本來有妻子,有孩子,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

現在妻子不是妻子,孩子沒有母親,他的心也好像被人挖去了一樣,疼到感受不到疼了。

江燁梵早就知道他愛上了蘇果,可他不知道原來他有這麽愛,他也不知道原來愛而得不到有這麽痛。

痛到他連麵對現實的勇氣都沒有,他隻想封閉住自己,他不想接受外界的任何訊息,隻要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一切仿佛還是那般美好。

江燁梵已經不吃不喝三天了,這三天裏,他沒有踏出房門一步,他完全憑借著日出日落來判斷時間。

江燁梵用三天的時間回味了他和蘇果相處的一年,他意識到他和蘇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記得萬分清楚,就好像一切都發生在昨天。

江燁梵忽然很好奇自己現在的模

樣,是不是特別好笑。

他走到浴室的鏡子麵前,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已經三天沒有換衣服,三天沒有洗臉,三天沒有刮胡子了。

鏡子裏的人眼睛腫脹、通紅,黑眼圈大得嚇人,胡子拉碴,挎著一張臉,無精打采的。

江燁梵是誰,江燁梵是金城的第一公子哥,永遠一副光彩照人、熠熠生輝的樣子,江燁梵和鏡子中的人沒有半點相同的地方。

江燁梵一拳直接揮向了鏡子,鏡子碎了,鮮血順著鏡子的裂縫流落,手上的傷口已經深得見骨,他卻絲毫不在意。

江燁梵由於家氏原因,他的生命安全一直是個很大的隱患,所以他從小就學習散打、泰拳等具有攻擊性的運動,教練教會了他如何躲避別人的攻擊,教會了他如何給別人致命的一擊,教會了他受傷的時候如何把危害降到最小,可教練沒有告訴他心碎了該怎麽補全。

江奶奶和蘇米三天都聯係不到江燁梵也都急得團團轉。

“奶奶,你知道燁梵會去哪裏嗎?”蘇米好不容易才在江家坐穩了位子,要是江燁梵出了什麽意外,那她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江奶奶不理蘇米,隻是默默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這是江家大門被推開,江燁梵回來了。

江奶奶看到江燁梵的樣子被嚇了一跳,最讓江奶奶心疼的是江燁梵血肉模糊的手,上麵的血已經凝固了,可是模樣依舊嚇人。

“你說,你把蘇果藏到哪裏去了!”江燁梵發狂一般地對蘇米吼道。

“什麽蘇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蘇米裝傻道。

“你還給我裝!”江燁梵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狠狠地掐住了蘇米的脖子,“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就掐死你。”

江奶奶見江燁梵的狀態很不正常,趕忙上來安撫道:“燁梵,發生什麽事了?你先冷靜下來,有話好好說。”

“怎麽好好說!這個女人又把蘇果藏起來了,我還不容易才找到蘇果的,現在又沒了下落!”江燁梵掐了蘇米的手慢慢收緊。

蘇米感覺自己肺裏的空氣在慢慢地減少,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燁梵,你這樣鬧下去是要出人命的啊,你不是說你已經學好了嗎,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不為我考慮,也要為蘇果,為瑾瑜考慮啊!燁梵!”江奶奶急了。

江燁梵猛地鬆開了手,蘇米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當江燁梵想再去見蘇果一次的時候他發現景天澤家早已人去樓空。

他把景天澤的家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半點人煙,報紙箱裏的報紙已經三天沒取了,說明這個家三天沒有人來過。

蘇果又消失了,又一次一聲不響地消失了,江燁梵馬上動用了所有的人脈網,結果和上次一樣,什麽也查不到。

江燁梵想來想去最終把矛頭指向了蘇米,這個瘋女人,一定是她把蘇果藏了起來。

在肯定了這個想法之後,江燁梵馬上回到了江家,於是就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