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此情可待成追憶(結局卷) 第五十七章 為何隱瞞(本章8000字)
霍承希黑亮的眸子閃爍著希冀的璀璨光點,其實早在三年前他就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可他時常夢見夏之彤清淡的笑靨,那夢很真,讓他相信她一定還活著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但他堅持,也正是這個信念讓他活到了今日,如今他終於找回夏之彤卻沒有時間和她繼續這個夢……
醫生沉默了一會,道,“隨時有可能……”
“我是問最客觀的情況,還有幾個月!”
霍承希狂躁不已,倏然暴怒地將桌上的水晶杯扔在地上!
咣當一聲,玻璃片飛濺……
“霍……霍先生,我們並不是神,隻是醫者,隻能盡力,讓你活得更久。”醫生站起身,退縮到一旁,確定霍承希離自己有一些距離無法傷到自己,才緩緩說道,
“大概還有三個月……如果不動手術,頂多三個月,你就會失去所有的知覺。”
霍承希渾身顫栗,額角布滿冷汗,他的手緊捏著一塊手表,鷹眸盯著秒針一圈圈轉過,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血液在身體裏流動……
活著,就應該學會感恩。
從前,他為仇恨而活,如今,他為愛而活,當他看透了世事,曆經的滄桑,想要尋找一份安靜美好的幸福時,他的時間,卻已不多。
醫生悄悄離開,霍承希空洞地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客廳的窗幔,愈來愈強烈的陽光,如潮一般侵襲進客廳的地麵……
麵向陽光,他的唇角,似苦似笑。
方格的桌布整齊地鋪展開,清晨的玫瑰花還沾著晨露,慢慢蒸發變為霧氣。
一股濃鬱的香味,從廚房裏出來,勾起人無限的食欲。
餐桌旁,一個英俊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優雅如電影裏的高貴王子,期待的黑眸注視著那一盤熏肉炒蛋。
夏之彤將熏肉,炒蛋,端出來,擺放好。
霍承希嚴陣以待,雙手交錯,等待她為他送上早餐。
誰知……
“peter,累了好幾天了吧?過來吃早餐吧?”
霍承希臉色一沉,故意咳嗽兩聲,濃眉一蹙,雙手一環,一副極為不悅的樣子。
夏之彤就知道他會這樣。
哼?
想讓我伺候你?我偏不!
Peter尷尬地笑笑,接過盤子,“我哪受得起啊,嗬嗬。”
霍承希再次冷哼一聲,陰厲的黑眸下達著無法違抗的命令!
“哎,我不餓,不餓……”peter眼珠一轉,立馬將盤子一放。
夏之彤瞪了霍承希一眼,然後將盤子塞給peter,“我讓你吃就吃,還怕我下毒不成?”
Peter左右為難,最後隻要端著盤子,偷偷地溜到書房吃。
等到peter離開,霍承希端坐在桌邊,俊魅的黑眸閃爍著迷人的光芒,他故意高傲地昂起頭,咽了咽口水,那表情煞是可愛。
夏之彤端著盤子,一股香味散在空氣中,夏之彤自己聞了聞都流口水了。
霍承希依舊按兵不動,眉微挑,心裏偷偷一樂。
“承希,你不餓嗎?你都不開口,就是說明不餓?哦?”
夏之彤俏皮地笑著,接著聽到有人按門鈴。
轉身,開門——
站在門前的,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平凡不起眼的艾米了,現在的艾米美麗俏麗如從前,隻是三年不見,添了一份女性的成熟。
但是艾米還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哇,小彤,真的是你啊!嗚嗚嗚……”
艾米抱住夏之彤,激動流淚。
“艾米,見到你真好。三年了,你變漂亮了,可是這性格還是……”
艾米抹了抹眼淚,笑道,“性格還是一樣的沒頭沒腦?哈哈……”
夏之彤撲哧一笑,請艾米進來。
艾米環視了一圈,一邊讚這房子雖然比不上豪華的別墅,但也是精致舒適,“小彤啊,沒想到你失蹤了三年,又失憶又整容的,真沒把我給想死了。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都脫胎換骨了,怎麽不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繞一大圈又回到那個男人身邊?”
艾米指著“那個男人”,霍承希冷哼一聲,像是這輩子和艾米似的,一見她來就沒有過好臉色。
艾米見霍承希依舊和從前一樣傲慢,非但沒生氣,笑道,“別一見我就和仇人一樣,霍承希,你別忘了前幾天要不是我救了你,你們到現在還暴屍在荒野呢!”
霍承希一震,銳利的眸子對著艾米,“要不是某人連車都開不來,也不會害得我們小彤差點被撞死!”
“你——!”艾米氣得爆炸,指著霍承希,“我本來想撞死你!誰知道我們家小彤美女救狗熊,真是氣死我了!”
“誰是狗熊!!?”霍承希倏然起身,手裏握著刀叉,直指艾米!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夏之彤連忙規勸,“你們兩人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是一樣不肯讓步,嘴皮子特別狠,可心卻是那麽細膩,甚至還有別人所不知道的溫柔的一麵。新的一天才剛開始,為什麽非要吵架呢?嗯?”
霍承希斂起眉,走到夏之彤的身邊,一把摟住夏之彤,霸道地將她圈在懷裏。
艾米眨眨眼,表示無奈。
“好吧,其實我也不是很討厭你,隻是不喜歡你這霸道的樣子,希望你對我們小彤掏心掏肺的好,隻要小彤幸福,我是不會來找你麻煩的。”
艾米放下一些禮物,全都是小孩的衣服,還有生活用品。
“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啦,我本來有些事想說了再走,不過我看你們小兩口這麽甜蜜,所以就……”
“有時不妨直說。”霍承希的語氣忽然柔了些,不再是咄咄逼人。
艾米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有件事我憋了三年……心裏也不確定。”
“什麽事?”夏之彤從未見過性格直爽的艾米欲言又止。
“我想起三年前,小彤出事前那陣子不是常住在我家嗎,我經常在上課或者周末去菜場買菜的時候,看到有個女人鬼鬼祟祟地在我們小區前來回走動。”
“女人?”夏之彤和霍承希麵麵相覷。
難道真的是,艾琳娜?
“那女人是不是有著一頭棕色的卷發,皮膚白皙,有點像混血兒?”
艾米搖搖頭,“臉是沒看清,戴著墨鏡,但是她應該不是混血兒,她臉色很蒼白,一直用口罩遮著臉,有一次門衛上去問她找誰,她驚慌逃跑,聽門衛描述,她的臉側好像有道疤痕,雖然帶著口罩,但仍能看清一些。”
有疤痕?
霍承希與夏之彤同時一怔!
艾麗娜的臉上並沒有疤痕?
難道,凶手另有其人?
艾米見兩人神情忽然變得凝重,不再多說,“其實這也是我的猜測而已,或許那人並不是撞車謀害小彤的凶手你?嗬嗬……我先走了,有空我們出來聊吧。”
艾米急急忙忙地離開,關上門,留下一室的寧靜。
“承希,還是吃早餐吧?”夏之彤見霍承希再次憂心忡忡,她的心情也變得壓抑起來。
見霍承希一動未動,夏之彤拍了拍他的俊臉,“喂,再不吃我就將早餐一個人吃光咯!餓死你這塊死木頭!”
霍承希忽然緩過神,精銳的眸子染上溫柔的笑意,“竟敢說我是死木頭,夏之彤,你再敢說一次試試看?”
夏之彤端走盤子,故意白了他一眼,樂滋滋地吃起了熏肉炒蛋。
“嗯,好好吃,就是不給死木頭吃。”
霍承希雙手插腰,搖搖頭,夏之彤以為他拿自己沒轍,誰知道下一秒他如狼一般撲過來,夏之彤嚇得尖叫。
“啊!你幹嘛!我……我怕癢的……啊……盤子要掉了啦,我……”夏之彤柔軟的身子被他牢牢抓住,那雙邪氣的手撫著她的腰肢,她掙紮,他就愈加色地將手移上她的手臂,滑入她的手臂內側……
“哈哈哈,癢死了,放開我啦!”
他的手,忽然抱住她胸前的柔軟,夏之彤倒抽一口氣,躺倒在他的懷裏,醉人的陽光流瀉在兩人緊緊相偎的身子上,她手裏的盤子輕輕地擱在一旁的桌子上。
霍承希低頭,攫住她的唇瓣,溫柔地含住……
他一手揉著她的劇烈起伏的雪の白,灼燙的手帶來心底的波動,夏之彤眯著水眸,流轉著淡淡的疑惑,一聲聲滿足地歎息引得他更加狂熱地揉進她的胸口,攫住那俏挺的櫻粉,惹得夏之彤失去重心。
霍承希接住她,抱她到餐桌邊,兩人繼續吻著,夏之彤瞪著他,趁他的唇稍稍離開之際,罵了一句。
“流氓!”
霍承希低低笑著,粗噶著笑道,“你也不規矩……”
夏之彤低眸一看,自己的手何時爬進他的襯衣,手指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了一般,來回地摩挲著他飽滿結實的胸膛。
真是……
羞死人了!
夏之彤臉紅得滾燙,鴕鳥一般埋在他的懷裏。
“吃早餐吧。”
她咬了咬唇,雙腿纏繞住他,這樣曖昧的姿勢吃早餐還真是有些……
霍承希見她要逃,故意將腰頂住她,夏之彤後背頂著桌沿,前麵頂著他堅實的身子,真是進退維穀。
他忽然湊近,將彼此胸前的空氣壓走,夏之彤緊張地閉眼,以為他又要作惡,誰知他隻是俯身用勺子舀了一些炒蛋,送入口中。
她凝望他,咀嚼著自己親自下廚做的早餐,他眉的似在笑,眼神更是幸福地溺死人一般。
“好吃嗎?”她輕聲問道。
“嗯……好吃。”霍承希用心的咀嚼著,還故意皺皺眉,思考了一會兒,道,“該給你打幾分呢?9分吧?還有1分作為你努力的空間。”
“真的”夏之彤望著他那雙認真的黑眸,取出筷子,夾了一口。蛋滑入口中,她的微笑凝住……
“這次燒得很好,鹹淡適中。”霍承希一口接著一口,像是個貪婪的孩子,一口又一口地將炒蛋夾入口中,他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彎起幸福的弧度。
可夏之彤卻如同風化了一般,筷子從手裏滑落,她的手失去知覺,那雙淚霧聚起的眸子緊盯著他俊美的臉。
“真的好吃?不鹹不淡……?”她的聲音顫抖,哽咽。
“嗯。”他閉上眼,似回味那滑膩的蛋餘留在嘴裏的開口,他深邃的眸子如同璀璨的繁星,迎著陽光,熠熠生輝,“這是我吃過的,最美味可口的早餐。”
夏之彤再也忍不住,清眸眨落淚水……
“傻丫頭,讚你幾句就哭了,瞧你的眼睛都紅了……”他溫和細膩的拇指輕輕擦拭她的眼角,淚水卻流得更快更急……
“傻瓜,你才是傻瓜,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夏之彤從座位上突然起身,走到霍承希的身邊,彎下身子,深深地擁住他。
他見她哭得更凶,誘哄般的語氣溫如陽光,大手摟住她的腰腹,落在她的腹部輕輕地撫摸。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我們不是答應過對方,從今以後再也不許有所隱瞞嗎?嗯?”
“你……撒謊!”夏之彤心疼的抽噎,她在霍承希的懷裏不住的抽搐,然後望著那盤還剩一半的炒蛋。
“其實我根本沒有放鹽,我怕你傷口未好,吃得太鹹不好,所以那炒蛋根本是毫無味道的……”
霍承希一震,黑眸裏滑過一絲最為柔軟的光……
“淡淡的炒蛋,也好吃,隻要是你燒的。”
“不!很難吃,淡的沒有味道,你怎麽能吞得下去……”
夏之彤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捧起他的臉,那張憔悴的俊容,她的手指臨摹過他每一處五官,小心翼翼地問,“告訴我,你真的隻是受了那三刀?皮外傷嗎?如果隻是皮外傷,為什麽你會嘔吐,為什麽你會失去味覺?承希,到底得了什麽病,有什麽我一起麵對。如果……你再敢撒謊騙我,我一定會離開你,再也不愛你!”
她狠狠地威脅道,霸道地吻住他的薄唇,他的唇瓣好涼好冰沒有溫度,於是她張開檀口,靈巧的小舌撬開他的唇,熱切地深吻……
含淚的眸,哀傷湧動,霍承希幽黑的眸閃爍了一下,逐漸黯淡……
他何嚐不想告訴她真相,但是他不能,更不願讓她為自己傷心落淚。
可是那溫香軟玉在懷裏,柔情似水地挑逗他理智的邊緣,柔膩的玉手勾住他的頸,探入他微微敞開的胸前……
“彤,我愛你……”他粗噶一聲,奪回主動權,然後將她壓在餐桌上,潔白的桌布上,女人精致如娃娃的臉上懸滿晶瑩的淚水,漸漸明亮的陽光映得她的膚色透明一般,那玫瑰般的唇瓣被他吻得微腫,輕霧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那麽深那麽濃……
“你隻要知道我愛你就夠了,嘔吐是因為受傷太重,身體難受,而味覺失靈可能是前幾日的發燒引起的。我的病,隻是小事,我……”
驀然,一陣刺痛如雷電般擊中他的大腦,渾身猛烈一顫,就連被他壓在身下的夏之彤都能感覺到。
“為什麽還要說謊!為什麽……承希,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夏之彤的手指緊緊攥住他的領口。
他的臉色倏然變得青,眩暈地難受,眯起微弱的眸子,他強忍著嘔吐,衝入衛生間……
砰,
門關上。
夏之彤胸口的衣領微開,陽光灼熱地燙過她胸口的肌膚,曬得她嬌嫩的肌膚發紅……
可是,她卻感覺不到半分暖意。
“承希,為什麽不告訴我……”
夏之彤忽然想起什麽,衝到臥室,到處地翻著抽屜。
“藥……他吃的藥放在哪裏!”
夏之彤翻箱倒櫃,終於在抽屜裏翻出了幾瓶藥。
此時,霍承希已經從衛生間走出,看見她手裏緊抓的藥瓶,神情倏然變得嚴肅,
“將瓶子還給我!”
霍承希厲聲大吼,夏之彤步步後退,手裏緊捏著藥瓶。
“承希,除非你告訴你生了什麽病,否則我不會還你!”
霍承希眸色變深,指著夏之彤的手上青筋凸起,想衝過去搶卻又害怕傷了她,“都說了是普通的感冒發燒!”
“感冒發燒?我不信,你真的當我還是三年前的夏之彤嗎?你的臉色這麽差,時常嘔吐,精神不振,不像是一般的小病。”
夏之彤走到霍承希的麵前,拉住他的手,望著他,“我們去醫院好嗎?求求你了……”
霍承希怔了一秒,悲痛的眸子閃爍著淚光,大手憐愛地滑過她的長發,淡淡的味道讓他的頭沒有那麽脹痛。
“好,我們去醫院。”
……
到了醫院後,夏之彤一直手握著藥瓶,讓人做了成分鑒定。
而霍承希,則被她“勒令”去做身體檢查。
檢查室外,夏之彤焦慮地來回走著。
霍承希身邊隻有寥寥書名保鏢,peter作為霍承希最信得過的助手,在旁安慰著,“夏小姐,你別太擔心了,我們少爺身壯如牛,挨了那三刀都不死,一定是感動了上天,所以不會讓少爺患上什麽病的。”
夏之彤感覺到自己四肢冰涼,夏天了,冷冰冰的醫院讓她有種不安的害怕。
“peter,有消息打電話,我去樓下買杯咖啡。”
夏之彤下了樓,走到醫院一樓的大廳。
由於現在人手不夠,夏之彤命令那些保鏢保護好霍承希,而她一個人下樓,到了一間休息吧門口,夏之彤輕輕推開門……
休息吧的那一幕,讓夏之彤差點站不穩腳步。
“小彤……”
那一聲蒼涼的男性叫喊聲,還是顫動了她的心弦。
咖色的休息吧裏,一個男人抱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小男孩,手裏捧著一杯果汁,另一手正在找錢包付錢。
“我來付吧。”夏之彤走上前,知道霍文軒抱著孩子不方便。
神經不太好的小傑,一聽到夏之彤熟悉的聲音,立刻睜開那雙晶澈可憐的眼眸,夏之彤轉過頭時,眸光觸及到小傑渴望母愛的眸子。
“媽咪!!嗚嗚嗚……”小傑伸出小手,拚命地掙開霍文軒的懷抱。
夏之彤怔在原地,雙腳似被人用釘子固定,跑也不是,伸出手抱住那孩子,也缺乏勇氣。
“你還在恨我?”
霍文軒沙啞的聲音夾雜在孩子的哭鬧聲中,輕得讓人聽不清,他的唇蠕動著,夏之彤望著他,能夠聽懂他在問什麽。
夏之彤忍著淚,看著那孩子哭得喉嚨都啞了,每一聲都如利刺紮在她的心肉上,夏之彤搖頭,“對不起,小軒,我不是你的媽媽……”
猛然轉身,小傑哭得更凶,“媽媽,我要媽媽!!你才是我的媽媽!!!”
夏之彤早已雙眸盡濕,雙手握拳,命自己狠下心,不能回頭。
“小傑他的病情有了反複!這幾天不斷的發燒,難道你連過來抱一下孩子都不願意嗎?”
霍文軒的叫聲中,帶著嘶啞的哭聲,可見他真的很愛這個孩子。
“你恨你,我接受,但小傑是無辜的!難道三年來你對小傑的感情,都是假的?枉小傑在買果汁的時候還說,媽咪最喜歡喝蘋果汁,要不要幫你帶一杯!”
夏之彤驀然轉身,看見吧台上鮮榨的蘋果汁,小傑雙眼通紅,捧著一杯蘋果汁遞給夏之彤。
“媽咪,不要扔下我,我以後一定乖乖的。”
夏之彤的心,再也狠不起來。
那是她的孩子!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早已視為生命中的一部分!
夏之彤抱過孩子,摟在懷裏,“媽咪現在就帶你去看病。”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霍文軒的身上,刻意的逃避,因為她真的不想再見到這個男人!
……
霍承希昨晚檢查,醫院的醫生給出的建議,和他的私人醫生完全相同,盡快動手術,雖然成功的幾率不高,但也總好過等死!
當他走在空****的走廊上,發現夏之彤不見了,責問了保鏢和peter,又發現她根本不在休息吧,霍承希心裏的怒火瞬間爆炸!
“少爺,都是我不好,我們擔心凱撒老爺,還有季家的人會趁機來尋仇,所以沒有派保鏢保護她。”
霍承希冷峻的臉緊繃著,他陰厲的黑眸掃過那幾名保鏢,心裏雖有怒火,但又是感動的,如今他早已大不如從前 ,脫離了凱撒,他等於失去了所有,這些手下還跟著自己,難道不是為了情義兩個字嗎?
霍承希撕掉報告,衝向一樓,挨個房間找!
終於在一間VIP診療室前見到了抱著小傑的夏之彤!
當他欣喜之時,卻看到房間裏的另一個男人——霍文軒!
霍文軒在夏之彤的身上輕輕地披上一件外套,夏之彤隻是身子一顫,沒有拒絕。這情景映在霍承希的黑眸裏,被扭曲成了嫉妒的紅色!
他明知夏之彤愛的是自己,她不可能再回到霍文軒的身邊,但是腫瘤壓迫了他的大腦,讓他變得異常激動!
“霍文軒,你這個卑鄙小人!”
霍承希暴怒一吼,一拳狠狠地打在霍文軒的臉上,房間裏的人都尖叫出聲,兩方手下都警惕起來,準備開火。
小傑更是嚇得哭出聲,夏之彤驚駭地撐大眸子,看著霍承希一拳又一拳地狠打霍文軒,夏之彤大喊,“承希,你停手,你怎麽能這樣!!”
霍承希眼前一片昏暗,他整個人失控,揪住霍文軒那張可惡的嘴臉,看著鮮紅的血液飛出,他心頭的怒火沒有消減,反而更加盛怒!
“霍承希,你再敢動手,我現在立刻就走!”
霍承希身子猛然一震,心髒遽然一痛,他看著自己手裏的鮮血,發現自己如同入魔了一般,毫無人性與理智。
“彤,我……”
夏之彤鄙夷地咬住唇,她不喜歡這樣的霍承希,殘忍而沒有人性。看著地上被打得滿身是血的霍文軒,夏之彤脫下霍文軒給她的外套,替霍文軒罩上。
霍承希驀然清醒,黑眸裏滿是的自責,抓住夏之彤的手,“對不起彤,我無法控製我自己,我的頭很痛,我一看到你抱著別人的孩子,身上披著這個卑鄙小人的衣服,我怕你會離開我,我不能讓別人奪走我僅有的一切!”
夏之彤氤氳著淚光的眸子望著眼前的霍承希,搖頭,“可你不能用病作為借口,你不能打人……”
“我……”
霍承希剛欲開口,腦部遽然一陣猛烈的撕痛,如同千萬隻小蟲,用它們銳利的齒啃噬著他的神經,他高大的身子忽然開始抽搐,撲通一聲昏倒在地上。
“承希!”
夏之彤衝上前,抱住霍承希,她感覺到他的身體愈來愈沉,自己的手卻是愈來愈乏力……
眼睜睜地看著霍承希在自己的懷裏嘶叫,如同被點擊的猛獸,他痛得唇色發白,豆大的冷汗溢出,夏之彤還來不及擦拭,就又滲出……
“承希你怎麽了?你到底得了什麽病!”
淚水,在病痛麵前,都是無用的,它們流得越快,生命仿佛流逝的更快……
“我……我的藥……我的藥……”
霍承希聲音嘶啞,瞳仁一陣收縮,他的手僵硬無比,在空氣中胡亂的抓著,夏之彤的手抓住他的手臂,“我幫你找!告訴我,在哪裏!”
“被……被你……”
霍承希如同困獸一般,英俊的臉變得煞白,呼吸變得愈來愈劇烈,有人說,人在死前會大口的呼吸,因為死人和活人的區別隻是一口氣,他要搶到這口氣,他要活下去!
Peter上前,對著夏之彤道,“少爺的藥,被你送去化驗了!”
夏之彤渾身一陣寒顫,水眸驀然一陣收縮,她整個人僵化在地上,抱住霍承希。
是我害了承希,是我將他的藥搶走!
霍承希幽深的黑眸,交織著嫉妒與柔情,他恨霍文軒,卻更不忍心看見夏之彤為自己哭泣。
“彤,別哭了,我……我不怪你,這……都是天意……”
夏之彤雙手托著霍承希,她咬住牙,與霍承希一身冷汗不同的是,熱汗沾滿了她的脖子,她每一寸肌膚,“我不相信天意,我再也不相信什麽命運!我不能讓你死,我要改變命運!我要和你在一起!”
夏之彤放下霍承希,飛奔出去!
她扔掉自己的鞋子,雙腳在冰涼的瓷磚上飛舞,她的腿,再也感覺不同冰涼,以及膝蓋處傳來的劇痛。
她隻想快一點,快一些到達化驗室,搶回霍承希的藥!
當她喘著氣,取回那些藥片,回到剛才的房間時。
她在門口突然怔住!
“輕舞,好久不見了?”
夏之彤警覺性地捏緊手裏的藥瓶,後退了一小步,她清冽的水眸望了在地上捂住頭部,被疼痛折磨地奄奄一息的霍承希。
“姑姑,你……你想要做什麽?”
恢複記憶的夏之彤,冷眸瞪著霍婉儀,心中的焦灼被暫時壓下,麵對霍婉儀,她不能輸了陣勢!
霍婉儀犀利的美眸攫住夏之彤手裏的藥瓶,紅豔的唇勾起,“喲,手裏拿著什麽?藥嗎?想要救他?”
夏之彤抿著唇,心跳聲回**在耳邊,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發抖的手將藥瓶握得更緊些!
霍婉儀將她逼到角落,鎖上房門,啪一個耳光扇在夏之彤的臉上,夏之彤唇角溢出血絲,可她的手卻沒有撼動過半分!
霍承希意識微弱,聽覺還未喪失,那劇烈摑聲讓他身子猛然一顫,修長的手指摳住冰涼的地麵,痛苦地咳嗽……
“把藥交出來!”
夏之彤冷笑,她鄙夷地瞪著霍婉儀,以及她身後的霍文軒。
“除非你從我孩子的屍體上踩過去,否則你妄想阻止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