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大夫人還是被徐氏和春和的事氣得發慌,她派出奴仆,誓要把春和捉住亂棍打死,好解她心頭之恨。
經過一晚上的救治,徐氏已經悠悠轉醒。她喚曉虹,來到的卻是另一名陌生的丫鬟。
“你是誰,曉虹呢?”
“回稟少夫人,奴才春和,是大夫人派來伺候夫人的。”婢女恭敬地回道。
“你說你叫什麽?”她如果沒記錯,她那便宜夫君的男相好不就叫這名嗎?
“大夫人剛給奴婢改的名字,春和。”
徐氏無語凝噎,她倒在**望著上麵的吊墜,心想:大夫人這是要幹什麽?送這樣一個丫鬟給她,難不成是想提醒自己要籠絡住夫君的心,別讓他被男人勾走了?
她不理解,便揮揮手讓這個丫鬟下去,“你下去吧,讓曉虹和孝玉過來。”
那婢女跪在地上,回道:“少夫人,曉虹和孝玉姐姐都不在院內,夫人需要什麽,奴婢去為您準備。”
這時,一向大條的徐氏也意識到了什麽,猛地從**坐起來,表情嚴肅,“她們人呢?還有,我院子裏的其他丫鬟呢,怎麽就你一個?”
“奴婢也不清楚,隻是聽說昨夜少夫人中毒,大夫人為了少夫人追查凶手,發落了院內的所有人。”
“什麽!”她昨日中毒了,她怎麽不清楚?
徐氏大驚,她從**走下來,披上外衣就往外麵走去,誰知房門外竟有人把守,阻止她出去。
她們竟敢越過她私自處置自己的婢女,還把她關在這裏不讓出去,她是性格隨和,但也不是任人欺淩的軟柿子!
“開門!”
徐氏厲聲嗬斥,誰知門外的兩個粗使婆子竟充耳不聞,自顧自的把她關在屋子裏。
“好大的膽子,竟敢關押主母,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我若是撞門受傷,你們可要想好到時候受責罰的是誰?即便雲家護著你們,我徐國公府也斷斷容不下欺主的奴才。”
她說完,就不顧丫鬟的阻攔,奮力朝門撞去。
門外的兩個婆子也是真怕她出什麽意外,大夫人命她們守在這裏不讓少夫人出來,可沒說要讓少夫人受傷啊,誰不知道少夫人的娘家是當朝得勢的徐國公府,她們是萬萬開罪不起。
就在她要往門撞去的那刻,門外的婆子終於把門打開了。
她大步邁出房門,拎起丫鬟的衣裳往外走,“帶我去找曉虹。”
“奴婢不知道呀……”
她拔下發簪抵在她的脖頸,威脅道:“帶我去,否則你的小命難保。”
丫鬟哭得涕泗橫流,“奴婢真不知道啊,今天奴婢才被調來伺候夫人的。”
“是嗎?”她彎下腰俯視著她,不怒自威,“你說你叫春和是吧?”
那丫鬟點頭。
“你知道你這個名字是怎麽來的嗎?”
那丫鬟的眼睛左右偏移了一瞬,緊接著又作出無辜的樣子搖頭。
徐氏嗤笑,“不知道沒關係,那你總知道你手上戴著的鐲子是我送給表小姐的吧?她把你送過來,不就是想讓我因此失態和大夫人對峙嗎?你不帶我去找我的丫鬟,我怎麽和大夫人對簿公堂啊?”
丫鬟被她準確的猜測驚到了,她停止了抽泣,抬頭瞧了瞧台階上站著的兩位婆子,心下一狠,指著柴房的方向,“在那!”
徐氏知道了地點,忙往柴房的方向走去。她是徐國公的外孫女,他們不敢碰她,可曉虹這些丫鬟就不一定了,現在她們既然能在明麵上和她鬧掰,她們就絕對不會輕易饒了曉虹她們。
她疾步跑著,來不及思考現在這種局麵究竟是怎麽回事,能知道的信息太少,拚湊不出完整的真相,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她們的性命,她曾經也見過雲府搓磨人的手段。
等她氣喘籲籲跑到柴房的時候,看到的就隻是一具失了生機的屍體。
她驚懼過當,暈了過去。
褚商華聽著丫鬟的稟報,慢慢地喝著甜水,心情很是愉悅,她扔給那個名叫春和的丫鬟一錠銀子,笑著說,“做得不錯,回去吧。”
徐氏這身體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讓她親眼看見自己的心腹被折磨得那麽慘的屍身,為的就是讓她自己殺了自己,這樣無論誰來查,都隻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體弱多病的她心悸而亡,怪不了任何人。
“表小姐真聰明,手不沾血便一下子除去了兩個攔路虎。”
褚商華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就沒有下來過,“誰讓老天都在幫我呢,要不是表哥帶回來了這麽一個男人,大夫人就不會派石大去殺他,我也就不會發現徐氏院內的人竟和石大勾搭了起來,那丫鬟為了幫自己的情郎,可不是要對我言聽計從。就是可惜了那個叫曉虹的,嘴真硬,到死也不肯改口,是個衷心的。”
她又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鬟,嚇得她一個激靈跪在地上表忠心。
褚商華扶起來她,笑著說:“我自然是相信你,隻是表哥那邊……”
她猶豫了一下,隻要徐氏不死,表哥是不會插手後宅之事的,可若是徐氏死了,要怎麽才能過了他那一關呢?
……
第二天一早,季春和就梳洗好來到了薑景策的院子。她沒想到,即使受了傷薑景策也早就起了,他穿戴好衣服在院子裏走動,拿著劍熟悉著招式。
她沒有先去找他,而是來到了黑丹身旁。
黑丹朝她抱拳行禮。
“黑丹統領,之前我讓你查的一塊雲紋龍身玉玦,可有線索?”
“回殿下,這幾日屬下去找了一直潛藏在濟州的暗衛,從他口中終於打聽到了。這塊玉玦應當是四圍錢莊信物,據說憑此可以從四圍錢莊拿到任何東西,也可以讓四圍錢莊的人做任何事。”
季春和點頭,便不再言語。
雲家,雲龍玉玦,瘐信然,和四圍錢莊,以及那個引神的祭祀,究竟有什麽關係?
她想得入神,其實在濟州發生的這些事和她並沒有什麽關係,她馬上就要跟著薑景策回京了,那裏才有她的仇人,這裏一切的事情都會過去,她隻要把知道的一切告訴薑景策就好,他會去查的。
可是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若是這個猜測成真,那……
“陛下,藥好了。”
白茉憐端著剛熬好的藥從後廚走了出來,薑景策收了劍,走過去拿起藥就往嘴裏送。
喝完了藥,他打趣著,“這要比昨天的要苦,你加黃連了。”
“我沒有。”她大聲反駁著。
看著薑景策對白茉憐送過來的藥如此不設防地一飲而盡,季春和對兩人的關係的猜測又作出了修正。
薑景策還想說什麽,側身卻發現了來到這裏的季春和,他表情一滯,而後又恢複了溫柔的笑容,他離開白茉憐身邊,走到她麵前,眉眼溫柔地問道:“怎麽這麽早就過來,昨夜可休息好了?”
又來了,這個虛假的笑容。季春和默默地想著,也不得和他虛與委蛇,“妾身擔心陛下就過來了,可是打擾了陛下練劍?”
“沒有,我正想著你,你就來了,太令我驚喜了。”
季春和也不拆穿他,隻是當作什麽也不知道地和他談話。
他利用她,她也利用他,互相利用,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