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承平很平靜,但是沒看巫鎮,但是看向高台之上的九五至尊。
“皇上。”幸承平道:“微臣敢用性命擔保,這個巫鎮,是假的。一定有問題。”
皇帝高高在上,緩緩道:“幸愛卿,你說巫鎮是假的,你的意思是說,他不是太監?”
“是。”幸承平道:“督主大人當年淨身這事情,人人皆知,這做不得假。若此人並非太監,那就是假的無疑。”
皇帝皺了眉:“你若說巫愛卿是假的,那真的何在?”
“這個臣不知。”幸承平道:“可能是不知何時被害了,然後偷龍轉鳳,李代桃僵。代替了巫大人的身份,蒙騙了所有人。隻要將此人拿住一審,自然就知道了。”
皇帝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了。
巫鎮是常在後宮走動的,因為他是太監,所以皇帝從不多心。人人都知道他常去淑妃的錦繡宮,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麽。
淑妃對巫鎮有恩,一個太監有了權力,要報恩,常去孝敬,也是理所應當。
可如果巫鎮是一個健全的男人,那可不得了。
皇帝腦袋上,那顏色就有點綠了。
皇帝看向巫鎮:“你怎麽說?”
巫鎮道:“幸大人此言荒謬。幸承平,你我在朝中既無交集,也無矛盾,我倒是不知你這段時間,如此關注我。”
幸承平冷笑一聲:“都是為陛下效力,你謀害朝臣,冒名頂替,我自然要管。東廠督主手下千人,在京城中勢力不小,若是落入居心不良之人手中,十分危險,我自然不能不管。”
“所以你就想了這麽一個招數來誣陷我?”巫鎮道:“陛下,微臣不是不願意證明自身。但是幸大人既然指認,也得有點說法,不然我堂堂東廠督主,今日有人懷疑,明日有人懷疑,都拿出這種微臣不想提及之時,當朝羞辱,日後,我還如何帶領東廠,如何服眾,為朝廷效力?”
驗明正身太簡單了,褲子一脫就行。
問題是,巫鎮也不是宮裏的小太監,一點身份都無,脫就脫了,不能反抗。
東廠督主,在京城也是跺跺腳地麵抖一抖的人物,這褲子,不是你想脫就能脫的。
皇帝自然也不會將巫鎮和其他小太監一起,相提並論。
這些年巫鎮幫他幹的,能見人不能見人的事情,那可不少。
他不在意一個太監,但是,不想手裏少一把趁手又鋒利的刀。
“巫愛卿說的不錯。”皇帝道:“幸愛卿,你的懷疑,可有證據,或者,到底為何懷疑?”
幸承平道:“陛下,因為巫鎮成親了。”
大家都皺起了眉頭。
成親,這算是什麽事情啊?
巫鎮緩緩道:“幸承平,你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成親,那是皇太後賜婚,礙著你什麽事了?還是說,你也對我夫人有意思?”
頓了頓,巫鎮道:“你總不會是對我意思吧?”
聽著的人,差點忍住笑出來。
巫鎮繼續道:“雖然我是太監,但是宮裏太監找對食,這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不過我覺得,夫人既然願意嫁給我,我就不能辜負她,不然的話,既是對不住她,也是對不住皇太後的恩典。所以,有些給不了的沒辦法,給的了的,我都願意給,這也礙著幸大人眼了?”
大家都覺得,幸承平確實無理取鬧了。
巫鎮迎娶桑雲亭那日,確實辦的挺熱鬧。
又是聘禮又是假裝,一身紅衣騎著高頭大馬,浩浩****的走了一條街。
但,這是婚禮啊。
巫鎮是東廠督主啊,又不是宮裏的小太監,辦個這樣的婚禮,有什麽過分。
說坦白點,這些年送了那麽多賀禮出去,不辦個婚宴,怎麽收禮回來呢?
幸承平咬了咬牙:“你若是隻大張旗鼓把人娶回去,也就罷了。可是你娶回去後,夫妻兩人頗為和諧啊。”
“所以呢?”巫鎮奇道:“夫人娶回家,難道不是疼的嗎?她年輕貌美願意委屈嫁給我,難道我疼自己夫人也錯了麽?”
皇帝都不想說說話了。
也不知道幸承平今天是腦子哪裏抽了風,到底在折騰什麽。
莫非是自己追哪家小姐沒追上,所以看巫鎮不順眼。
簡直莫名其妙。
幸承平冷笑一聲:“可是昨夜,你們在太平湖邊,可不像是對食夫妻。”
巫鎮微微皺眉。
“昨夜如何。”
幸承平道:“陛下,昨夜太平湖邊,就在巷子裏,我的人看見巫鎮和他夫人,在無人處肆意親吻,情到深處,叫人麵紅耳赤。您說,這是對食夫妻所為之事嗎?一個太監,如何能有此等情愫。”
這個時候要是大家仔細的看,就會發現,巫鎮的臉有一點點紅了。
大殿之外,巫鎮的手下都在。
要是大家仔細的看,就會發現,詹文山的臉也有一點紅。
鞠明熙看了一眼詹文山。
嘿嘿,嗬嗬嗬。
巫鎮的臉慢慢的紅了,然後慢慢的白了,慢慢的冷了。
皇帝看向巫鎮的臉,也慢慢的白了。
巫鎮緩緩道:“幸承平,我雖然不是個男人,但,我也是個人。既然有娶妻的想法,那麽有動情之時,又有何奇怪?你今日將我傷疤在殿前撕開,你我之間,看來是沒有善終了。”
幸承平仰頭看著巫鎮。
“對,我一定要揭穿你。”
“那你若是冤枉了我,又當如何?”巫鎮說完,決然跪下:“陛下,臣雖然身為宦官,可自問這些年,為陛下效忠,所做之事並不比幸承平少一點,今日被他如此汙蔑,請陛下做主,還我公道。”
撒嬌嗎,誰不會呀。
皇帝摸了摸胡子,也覺得這個事情,有點嚴重。
巫鎮如果真的是巫鎮,臉麵很重要。
巫鎮如果真的是巫鎮,幸承平這事情,做的就過分了。
左膀右臂,幸承平卻將注意力放在自己人身上,尤其過分。
“行了,都別吵了。”皇帝道:“這事情好辦。”
特別好辦,褲子一脫即可。
關鍵是,巫鎮這褲子,不能白脫。
皇帝道:“巫愛卿,你可願意驗明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