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流血了”,簡雙兒突然撫掌大笑,笑夠了爬到她的身前伸出手指蘸了一下鮮血就開始舔舐。
舔夠了又拿起酒壺抱在懷裏呢喃自語,神情呆滯一舉一動毫無邏輯可言,竟是直接被嚇瘋掉了!
當即走進來兩個官兵把她拖了下去。
鮮血從下巴滴落在地,清平司卿這下牢牢閉上了嘴不再多言,麵上已是一片灰敗。
軒轅栗輕歎一口氣,“孤今日在此,怒不可遏!”
“科舉在即,本應是為國家選拔賢能之士的關鍵之時,禮部尚書掌管科舉本更應清廉奉公,恪盡職守。
而你!與侍郎、禦史大夫等人結黨營私,狼狽為奸,縱容子女蠻橫無理欺壓無辜百姓,
天子腳下皇城之中竟如此猖狂,你們的所作所為,置律法與何地?置天下學子的期望與何地!”
話畢她站起身來如利劍般的眼神射向跪著的幾人,威嚴的氣勢讓整個大廳的空氣一瞬間凝滯。
“科舉乃是國家納才之根本,公平公正乃是基石。孤絕不容許此等罔顧國法,朋比為奸的蛀蟲蠶食月國!”
“紫鳶傳孤口諭,禦史大夫、禮部尚書、禮部侍郎三人官官相護、治下不嚴、以下犯上、即刻罷黜官職,把她們所犯之事張貼皇榜遊街示眾三日,全部抄家!”
禦史大夫剛悠悠轉醒就聽到了最後一句隨即又暈了過去,同另外幾人一起被帶了下去。
清平司卿沒聽到她的名字於是揣揣的抬頭,卻正對上一雙陰鷙的眸子。
清平司乃是月國最高審判機關,一個禦史大夫的女兒出事,堂堂清平司卿竟然親自為其出頭著實說不通。
清平司卿頂著強烈的視線眼珠不停的亂轉,一臉做賊心虛。
軒轅栗收回目光,下最後的決斷,“清平司卿抄家下神策獄”
塵埃落定,她對著紫鳶緩緩伸出手,“銀子”
紫鳶瞪大眼睛露出了個不可置信的表情,抬手指向自己,“我拿?”
見軒轅栗不是開玩笑,她頓覺天塌了,那都是她攢著娶夫君的錢!
她臉色扭曲的剛要伸進袖袋中就瞥見了站在門口的修長人影,頓時眼睛一亮急忙熱情的打招呼,“季大人!好巧啊!”
“陛下”,季玄鶴一身白衣幾步走上前對著軒轅栗溫潤一笑。
一掃方才的壓抑氛圍,眾人隻覺猶如清風拂麵,揣揣不安的心緒紛紛平靜了下來。
“季大人可有銀錢,先借我急用,過後還你”,紫鳶可沒管那些,急衝衝的求助。
子陵忙拿出錢袋倒扣在手上,“大人,一共三兩八錢,都在這裏了”
軒轅栗:“……”,季玄鶴的俸祿是多少來著。
紫鳶:“……”,知道季大人窮,沒想到這麽窮。
季玄鶴羽睫輕眨,咬了下唇看向軒轅栗眸光清亮認真,“陛下盡管取用,臣家裏還有些散碎的銀兩”
“草民見過聖上”,南希激動的走上前打破尷尬,
“聖上能來此用飯乃是南雀樓的福分,這頓便飯還望聖上滿意”
紫鳶見南希如此知趣頓時揚起笑容,“陛下,你別辜負了南老板一番心意”
軒轅栗袖下的手握住又鬆,忍住了堵紫鳶嘴的衝動。
“拿筆來”
南希一聽趕緊讓夥計準備上好的文房四寶,瞬間清理出兩張桌子鋪上宣紙。
軒轅栗執筆揮灑一蹴而就,【京城第一樓】幾個大字躍然紙上,鐵畫銀鉤,筆酣墨飽。
“此次賑災,老板出力最多,捐款最巨,孤心甚慰。對於進京趕考的學子,你提供便利亦是善舉”
“雖為商賈,然在大義麵前,毫無退縮,盡顯擔當!凡真心為百姓、為國家之人,皆為崇高之士。在家國大義麵前,所謂地位之分都是虛妄!”
說到這裏軒轅栗嘴角緩緩上揚,冷豔的麵容綻放出一抹明亮的笑意,她的眼眸中閃爍著讚賞與欣慰的柔光。
“孤望南老板今後繼續秉承著此等大義,為國家之昌盛、百姓之福祉,貢獻更多的力量。
孤亦會視爾等崇高之士為榜樣,勵精圖治,保我江山社稷,護我黎民百姓!”
此言一出,整個南雀樓一片寂靜,片刻後,眾人對視一眼紛紛激動跪拜齊呼,“聖上聖明!聖上萬歲,萬萬歲!”
在一陣陣的高呼聲中,軒轅栗一行人走出了南雀樓。幾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中後,南雀樓瞬間炸開鍋。
“這就是當今聖上,竟然長的這般好看,簡直英明神武!”
“好看?那陣聖上一發怒,是誰兩腿打顫來著”
“天啊,我今天都看到了什麽!那可是禦史大夫!就這樣被罷職抄家了”
“那有什麽,平日裏聞楚楚仗著她的侍郎娘親在京城中橫著走,結果呢,在聖上麵前一個小小的侍郎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
“這還有三日就科舉了,禮部尚書這時候被罷黜,那這科舉考試還怎麽弄啊”
“你們說為什麽單單清平司卿被下獄了,還是她的對頭神策衛大獄,不會要殺了她吧”
“聖上這樣決斷自有原因,這是你能議論的?不要命拉!”
……
整個樓內亂作一團說什麽的都有簡直吵炸天,路人不明情況的還以為南雀樓被人砸了。
“老板,這副字……”,小二見她老板眼含熱淚看著那副字半天不動一下,忍不住開口提醒。
南希抹了把眼淚連聲吩咐夥計去定製牌匾,她要把聖上這副字擺在大堂的正中間。
聖上親筆,這南雀樓自此以後便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京城第一樓!
“孟兄……”,李達似是還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那位小姐……聖上,我和聖上坐一起喝酒了?”
“我和聖上坐一起喝酒了!”,李達激動的大喊出聲,喧囂聲一靜眾人紛紛對他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孟淵現在腦海中都是那道淡漠的聲音,“抓了你就是立法森嚴麽”
這時有小童捧著一個看不出材質的盒子出現在門口,他往裏看了一圈,“蹬蹬蹬”的跑到孟淵的桌邊,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
大大的眼睛在孟淵和李達身上來回轉,奶聲奶氣的問,“你們誰是……”
小童一頓似是忘記了名姓,“這是一個小姐讓我送來的,說是……還銅板”
孟淵聞言一怔接過渾身漆黑的盒子打開,裏麵正靜靜地躺著一支獨山玉散卓筆。
當今聖上登基已有三年但卻從來沒有傳出過她微服私訪的消息。食客們起身後皆默契地偷偷瞄向前方,不由得感歎今日算是來著了,竟能親麵聖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