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月見洛娃不出聲,料想說中了她的軟處,目光中輕蔑之意更甚了:“看來這兩個年輕人就是被你狐媚了,這才迷了心竅,要做你們的幫凶?”
“胡扯!”洛娃忍無可忍大叫一聲,“你才好不要臉,竟然這麽侮辱人。”
金如月冷笑著不回答,內心裏卻盼著那兩位能夠否認和她們的關係,至少不要出手幫她們。心裏這麽想著,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去掃他們三個。
老和尚無心木然不動,兩個年輕人卻露出滿臉的不屑之情來,其中一個還指著她還笑了笑,說:“你個老妖婦,我對如花美貌的洛娃敬而遠之,對你這老太婆倒是大大的有興趣——你且接著小爺的招吧!”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動,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她跟前。速度之快輕功之高出乎金如月的意料之外,急忙退步凝神應對。隻覺得一股勁風在身前掛過,蓬地一聲和那年輕人揚起的掌風相撞,年輕人身體一挫,立刻又倒卷荷葉迅速退了回去。
就聽魔教主叱道:“小子,用不著你多事,走開!”
年輕人氣哼哼地一頓足:“要不是看在馨兒的麵上,我才不願意多管你這檔子閑事。”
他,就是“千裏無影”雷千裏了,另外那個當然就是姑蘇呂氏長公子呂鳴鐵。他們兩個一片好心,跟著無心和尚千方百計找到了魔教主的落腳地,一則是為了心上的姑娘,二則,也是真心想幫助魔教主一把,但沒想到連日來見多的冷麵孔,聽多的冷言語,魔教主非但拒他們於千裏之外,還相當不近人情,不肯讓他們和心上人兒見上一麵,那份氣悶真叫言語難以形容。
這時候又被好心當成了驢肝肺,雷千裏有好臉色才怪了。要不是呂鳴鐵上來輕輕扯了他一把,示意他退後,說不準他就要憋不住火,和魔教主開罵。
魔教主卻根本不理會他們,身形微微一動,踏前半步。別人隻見到她衣袖微動,金如月已經知道不妙,急忙揚手出招,霎時間勁風激**,魔教主殺招迭出,金如月要有半分大意,說不得就落了下風。
魔教兩大高手生死對決,當然拳來掌去激烈非常,光看也看得人頭暈目眩了。無心和尚早了解魔教主的性格,知道她不容許別人插手,心裏雖然擔憂卻隻好遠遠地看著,無可奈何。呂鳴鐵也知道這一場好打一時半會的停不了,念頭轉了轉,拉著雷千裏到了洛娃跟前,不由分說就是深深一禮。
洛娃嚇了一跳,連忙閃身避開了,問:“你們為什麽對我這麽客氣?”
呂鳴鐵說:“事出無奈,情非得已啊!洛娃,我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過就是礙著魔教主不肯給我們方便。這時候她無暇顧及我們,你就行個好,把寧馨兒和吟笛的藏身處告訴我們,我們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的。”
“不行不行。”洛娃連連搖手。違背教主的意願就是違背教規,肯定不可以的。
雷千裏說:“就算明知道你們教主的意願不近人情,也不肯通融一下?”
他的話可不像呂鳴鐵那樣軟,簡直就是咄咄逼人了。洛哇不免呆了一下:“這個嘛,教主既然這麽做了,就當然有她的理由,也不一定就是不近人情了。反正我是不能惹她生氣的,現在是什麽時候?事態非常,兩位就別節外生枝,給我添麻煩了,好不好?”
呂鳴鐵說:“就不看我們的一腔真情,也看在我弟弟扣銀的份上,不行嗎?”
“嗯,這個……”一提起呂扣銀,洛娃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咬著嘴唇說,“他是他,你是你,我……我知道你們都是很好的人,但也應該體諒一下我的難處嘛?”
雷千裏無奈,說:“那也應該和我們說明白了,她們到底近況如何,身體好不好,心情好不好?”
洛娃回答:“吟笛姑娘一切都好,馨兒也好,不過就是……”
“就是怎麽樣?”雷千裏的心一下提了起來,急忙追問。
洛娃猶豫著說:“我也是聽教主說起,也不知道是不是確切,教主說她食不下咽,寢不安枕,日漸消瘦,不是因為生病,而是有喜了。”
雷千裏足足呆了半晌才回過味來,不由一跳老高,“啊”的一聲大叫。這一聲叫得太驚人,連凝神觀戰的無心老和尚都以為出了什麽意外,急忙飄身過來問:“什麽事,什麽事?”
雷千裏不回答,反手一把扣住了呂鳴鐵的手腕,連聲說:“表哥,你聽見了,你聽清了嗎?”
“是,我聽清楚了,恭喜你,不過你別抓得這麽緊……”呂鳴鐵好不容易才甩脫了他的手,心裏明白他將為人父,必然要激動,他也為了他高興,所以不會怪他失態。
雷千裏在原地團團轉了幾個圈子,這才停下來瞪著洛娃說:“這樣的話,你是非得帶我去見馨兒不可了。”
洛娃說:“我帶你去見了,你當然是要帶她走的,對不對?”
那是當然,難不成還眼看著她跟著魔教主漂泊受苦?
“可是,把她們兩個帶走了之後,你們就再也不會理睬我們的事情了,對不對?”洛娃說,“現在你們也是看在兩位姑娘的份上,這才願意幫我們的忙,對不對?”
雷千裏呆了一下,呂鳴鐵辨出她話裏的滋味來,連忙說:“非也非也,就算沒有兩位姑娘的事,我們出於道義也會替魔教主澄清誤會,助她一臂之力。但你也瞧見了,我們是有心無力,插不上手啊。”
洛娃咬著嘴唇說:“教主生性高傲,當然不願意服軟求人,我可不一樣的。不怕跟兩位直說了,黃衣護法其實不是教主最大的敵手,殺手門主才是。這個人非常厲害,我怕就算教主親自出馬也不能把他收服,兩位如果真心想幫教主的忙,那就請求你們不要把馨兒她們帶走,她們兩個目前半點狀況都不會有的,也不一定非要帶她們離開啊?要是她們離開了,而你們卻繼續跟在教主身邊的話,我怕教主會、會……”
會怎麽樣,她卻一時說不上來了,不過焦灼擔憂之情溢於言表,看著兩人時目光懇切。兩個人都不是笨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怕魔教主認為他們可憐她,麵子上會下不來,倒不如仍然讓兩位姑娘留在她身邊,就讓她以為他們仍然是衝著她們,才跟隨左右的。
洛娃連連點頭:“我話說不好,不過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了。”
雷千裏哼了一聲:“我看你的教主聰明過人,未必心裏就不明白這一點了。”
無心和尚則一聲長歎:“她這倨傲的性子怕是至死都改變不了了。兩位倘若有心幫她,還請看在老和尚的薄麵上,別去點穿她了,好嗎?”
兩人瞄了一眼越鬥越是激烈的魔教主和金如月,最終都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而這時候,激鬥的雙方已經鬥了不下五百招,出招都開始緩慢下來,但凶險程度卻遠甚先前。忽然間兩人身形一挫,都各自向後飄去,凝神對峙,旁觀各人就知道,幾百招鬥下來,雖然沒見受傷,但兩人的內力已經大大損耗,這實話要作短暫的調整,接下來免不了又一番惡鬥。
雷千裏忍不住說:“這麽打,也不知道打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對付那個惡婆娘當然不用守江湖規矩,一擁而上生擒活捉了豈不是省事得多了?”
聲音雖然輕,但仍然被魔教主聽見了,不由怒叱一聲:“小子,說了不要你多事。”
也就在她這麽一分神的當口,金如月驟然發難。這一次襲擊當然不遺餘力。魔教主反應很敏捷,奮起還擊,兩股內力相交,蓬的一聲句響,隻見她們兩個再次後退,不過魔教主站穩之前分明身體晃了一晃,顯然剛才一個分神,吃到了暗虧。
洛娃固然低聲驚呼,其他人也把心提了起來。金如月則冷笑一聲,要待趁勝追擊,卻忽然聽見周圍有嘈雜聲傳來,而且來得迅速,她不由暗吃了一驚,料想如今這情形下,來的斷然不會是她的幫手,而她剛經過一番惡鬥,恐怕憑一己之力萬難殺出重圍。
腦子裏念頭急速地轉動,忽然一計浮現,略微一頓就放聲大笑了起來,朗聲叫著:“教主,今天好不容易與你會麵,本護法高興之極,你實在太愛惜教眾了,為了我的事不遠千裏從西域趕來,我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哪……哈哈!”
“叛婦,不要胡言亂語。”魔教主也已經聽到了嘈雜之聲正由遠而近,而金如月的這幾句話明顯是用了內力傳出去的,別人想不聽見都難,其惡毒用心昭然若揭,分明是想混淆視聽,誤導他人了。
她當即冷叱一聲,提掌就要上去,沒想到一運內功,卻覺得氣息沉滯,方才那暗虧吃得不小,竟然手足酸軟,難以為繼了。
無心和尚在旁邊看得非常明白,這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大袖一揮雙掌一錯,踏步上前向金如月連施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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