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村子二裏地，就是大道了。秦壽生要在這裏等著長途客車，經過寶塔縣縣城，再到希望市裏去，一路需要四個多小時，中午走，得晚上才能到市裏。

隔著遠遠的，秦壽生就看見幾輛摩托車停在等車的地方，幾個看海的混子正在那裏圍著一個女人調笑著。周圍的五六個等車人都遠遠站著，沒一個敢上去。

秦壽生的眼力好，遠遠就看見那個女人是誰，歎了口氣，跑了兩步，大聲喊：“都他媽的把爪子拿開！”

“你他媽的誰啊！敢管老子的事情？咦！是你！”

正在調戲女人的大亮由不耐煩到驚訝，繼而有些色厲內荏地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關你的事情，別來煩我！”

“噗！”秦壽生一口唾沫吐出，正中大亮的摩托車。

“你！”大亮勃然大怒，但還是壓製住火氣，咬牙切齒地說，“你別欺人太甚！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就你那個德行，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秦壽生冷笑著說，“上次要不是楊鄉長來求情，你現在不知道在哪個監獄裏呆著呢，還敢在我麵前得瑟？我答應了楊偉，不收拾你，可也能反悔，再收拾你！不衝別的，就衝你調戲我姐的事情，我弄死你，看鄉裏誰能說個不字！”

“你姐？”大亮楞了一下，看看周圍的人群，有騎虎難下的感覺。

“大水衝了龍王廟。嗬嗬，大亮哥也是不知道這位大姐是你姐，才這樣的。不知者不怪嗎？”當年給老三打雜的瘦猴，如今跟大亮混了。仗著自己和秦壽生熟悉，瘦猴陪著笑臉，把秦壽生和女人推上了剛過來的長途客車，算是把大亮的麵子給遮住了。

“操他媽的！小逼崽子，敢這樣對老子？”大亮咆哮著，把火氣撒到看熱鬧的人身上，“看什麽看，滾！媽的，信不信老子去你家操你媳婦！”

“亮哥，這小子惹不起！”瘦猴一副大亮心腹的樣子，“趙敢幹他老丈人家和這小子家裏鬧別扭，那市裏的公安局都來人了。最後，還是董書記和趙敢幹出麵，加上楊鄉長說情，才把事情給了了。為了一個女人得罪他，不值！”

“媽的，那娘們不是當年被老三操的娘們嗎？咋成那小子的姐了？”大亮有些迷糊地說，“這輩分也不對啊！那個秦康不是這小子的叔叔輩的嗎？”

“說不定他們是嬸子和侄子扒灰，自家人搞自家人。”一個混子惡毒的話說出，引得周圍的人哈哈大笑，倒把丟麵子的氣找回來了。

車上，驚魂未定的春紅，枕著秦壽生的肩膀，還在抽泣著。

秦壽生也不說話，就那麽閉目養神，也不理會春紅。

“生子，你咋回來了？”回複冷靜的春紅，忍不住發問。

見秦壽生不說話，她照著那要害處一掐，秦壽生再不能裝睡了，隻好回答：“回來看看爺爺奶奶。你呢？”

“我爸病了，挺重的，我回去是想把攤兌出去，回來伺候我爸。”

春紅的孝心讓秦壽生有些好感：“不想再回縣裏去了？”

“不去了，那裏不是我們農村人呆的地方。”

春紅的話音有些低沉，顯然心情不好：“我想了，還是回來和秦康一起住，湊合著過吧。”

“什麽？”秦壽生愣了，“和他？你能受得了？”

春紅對性的要求很高，雖然不是每天都需要男人安慰，可隔一天必須要一兩次，一般男人還真滿足不了她。要她和秦康過，怎麽可能？

“有什麽受不了的？”春紅淡淡地說，“男人都是那個玩意，以前我覺得金貴，現在看來，有沒有，也都那麽回事。”

“你回來，他同意嗎？”

秦壽生的話，讓春紅哆嗦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秦壽生心中冷笑，心說我一直沒去找你，你一點沒覺出來，看來是被楊偉給迷得暈頭轉向。他心中清楚，估計是春紅和楊偉之間出了什麽事情。不然，春紅不會這麽沮喪的。

果然，春紅沮喪地說：“他和我打招呼了，說來年他就會回到市裏上班，說要和我結束這段感情。生子，你說你們男人怎麽都這樣啊！搞我的時候，嘴巴比蜜都甜，什麽好聽說什麽，許諾比放屁都容易。老三搞我的時候，說要和老婆離婚娶我；王浩仁搞我的時候，說要和對象黃了娶我；楊偉搞我的時候，沒說和老婆離婚，可也說要一輩子和我保持這種關係。我還以為能做上城裏人說的那種二奶，一生不愁吃、不愁穿的。沒想到，我沒花過他一分錢，沒沾到半點便宜，還倒貼給他，就這樣，二奶也沒當成。”

秦壽生心說，男人想操女人的時候，除了女人要他們自宮，他們不會同意外，就是要他們殺人，他們都會先答應了，插完你後再說。你老在男人睡你的時候要他們許諾，不是指望著和強奸犯說，今兒我例假，下次吧一樣傻嗬嗬的嗎？

春紅幽幽地說：“不管怎麽說，他比老三和王浩仁強多了。他要我回來，說安排我當村裏的婦女主任，以後有機會，把我調到鄉裏管婦女工作，就真成國家幹部了。我也算沒白跟他這段時間。”

秦壽生心中冷笑：“楊偉這是怕你把和他之間的事情透露出去，壞了他升遷的事情，才這樣安撫你的。”心中雖然不忿，但秦壽生還是挺佩服楊偉的，畢竟他也算有情有義的人了，比起那些玩了女人，不管她們，有時還利用他們的男人來說，楊偉算是個好男人了。

“生子，姐知道自己的毛病，知道自己管不住下邊。可現在的男人，沒一個靠得住的，姐想了，還不如和秦康湊合著，過一輩子吧。”

“你這是說我嗎？”秦壽生苦笑著說，“春紅姐，說實話，要不是你…嗨，不說了。”

秦壽生話裏的意思，春紅能明白。要不是她春紅眼界高，看一個愛一個，作為秦壽生的第一個女人，秦壽生是不會拋棄她的。

“生子，姐知道你是個好人，知道你對女人有情有義。姐幾次騙你，你不生姐的氣不說，還能救了姐，為了姐得罪了大亮那個家夥。姐知道，現在後悔也晚了，隻怪俺自己定性不行，被人一騙就上鉤了。”

看著一臉絕望的春紅，秦壽生心中有些憐憫，伸出胳膊，摟住她，輕聲說：“姐，人活著，眼光高，往上看不是錯，可你要看清自己找的男人是什麽德行。記住了，以後你就不會再上男人的當了。回去了，也別虧了自己。秦康恐怕也想開了，你想男人的話，就找個男人過吧，最多生個娃，幫秦康養老吧。”

“生子，要不，你借個種給姐吧？”春紅羞紅著臉，說出了讓秦壽生下巴差點掉下來的話。

“這，這事太突然了，我想想再給你信。”發覺春紅緊緊拉著他的胳膊，秦壽生知道，他要是拒絕的話，隻怕連市裏都回不去了，隻好先敷衍著春紅。

春紅好像隻是求個心理安慰，見秦壽生答應了，神情立刻好起來，和秦壽生小聲聊著，不時還能笑起來。到了縣裏下車的時候，還不忘在秦壽生的襠下掏一下。

看著春紅的背影，秦壽生心中苦笑：這個女人，就是那種天生風流的性子。書上說的紅顏薄命，說的就是這種女人吧？她們沒別的缺點，就是太多情，太博愛了，因為一點點感動，就能把自己的身體給了別的男人。這要是在國外還好，沒人管，可在國內，而且是農村，那就是個養漢侉子的名聲罩著，一生淒苦，晚景淒涼，那是肯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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