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股市波瀾不驚。凡是中簽了長生製藥股份的股民們都興奮異常，哪裏肯為賺取那區區幾千塊錢的小利而拋售。據資深股評家傳聞，長生製藥股份的股價應該可以和科技股一樣，衝破一百圓大關。
同樣，知道長生製藥股份前景的股民，都發瘋似的填寫買單，一時間，呈現出有價無市的場景。股民們站在大廳裏，都在那裏破口大罵。一方埋怨漲得太慢，另一方則埋怨買不到股票。
擠在擁擠的人潮中，穀風像一直浮萍一般，看著大屏幕上的股票行情，眼睛中都是茫然和懵懂的神情。
穀雨已經畢業了。他的父親雖然下去了，但在市裏還是有些人情，把穀雨弄到了銀行工作。
按說，在銀行工作，算是不錯的行當了。特別是穀雨這樣的大學生，幹好了，以後混個處長位子啥的，很有可能。但是，湊巧在銀行中看到了李文君，使得穀雨強行讓自己忘記的那個人又在他的腦海裏出現了。
“報仇！”
這個想法一直在穀雨的腦海中回**，但是，卻總被他逼迫自己忘記。他的父親都被弄得倒台了，憑他穀雨自己，更不可能對付得料那個混蛋了。
這幾年，因為感情的關係，原本高傲的穀雨變得有些頹喪，有些敏感。從李文君，到孫曉麗、單麗，再到朱歡、吳晗，穀雨的五個女朋友，被秦壽生撬走了四個，攪黃了一個，整得他都有些要崩潰了。現在，他的父親倒台了，家境相比以往，可謂是門前冷落車馬稀，原有的門庭若市的場景早就沒有了。若是不憑借個人魅力。想找一個家世好的女朋友，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剛分配到市裏那幾天，穀雨曾經找過朱歡，希望能和她再續前緣，即使知道她和秦壽生之間做過那種事情，他也認了。可惜。朱歡根本就不理會他，冷冷地留下了一句“你要是能忍受和我結婚，我還可以和他睡覺的恥辱，那也可以”的話，就出門和朋友約會去了，留下了穀雨在那裏憤怒欲狂；至於吳晗，更是根本就不給穀雨機會。“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一句話，就讓穀雨無言以對。
世上還有很多地位比朱歡和吳晗高，品行也比二女好的女孩子。但穀雨除了高攀不上外，還有一種厭倦的想法在心中。這種想法，就是就是找了。秦壽生也會來攪事地想法在內。不整死秦壽生，他再也沒有找女人的心思了。
何平也站在擁擠的人群中，臉上洋溢的都是笑意。他屬於走鱉運的那種人，中了長生製藥股份的簽，得到了一千股長生製藥股份股票地購買權。最讓人氣憤的是，他僅僅是因為這股票是秦壽生的，就是賠了也可以賴他的想法才想購買的，結果就中簽了。若是被人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氣死一些人。
何平不太玩股票。純粹是趕時髦。才朝家裏要了幾萬塊錢來炒股。他也沒有耐性。看見股價蹭蹭漲。一上午就漲到了三十九了。他地心就有些活了。一下子賺九千塊。可頂他在學校半年地工資呢。
正在那裏幻想如何花這幾千塊錢地時候。何平突然被人撞了個趔趄。惱怒地一看。發現是一個學生模樣地人撞了他。氣當時就消了。鬱悶地說：“兄弟。就是股票賠了。也不用這樣喪氣吧。你看看這長生股份。趕快買。我敢保證。它能上五十塊錢。”
穀雨也炒股。不然。他也不會跑到這裏來生氣。而讓他生氣地是。他買地那隻股票確實是一路狂跌。眼見就到了不能再跌地地步了。
見何平和自己身上地氣質挺像地。又聊起股票來。穀雨正好想找個人解悶。就笑著說：“未必吧。這隻股票溢價三十倍發行。本身就超過了它本身地價值。投資這樣地股票。本來就是在冒險。”
“靠。哪隻股票不是溢價發行？”何平憤憤地說。“股票。本來就是在投機。是zf用來收斂草民財富地工具。是少數人掠奪多數人財富地工具。關鍵就在於你在成不了zf。當不了少數人地時候。如何能在國家和那些莊家收網地時候。提前跑出來。那樣。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喪喪著臉了。”
“我倒是想提前跑出來。”穀雨鬱悶地說。“關鍵我總把握不住機會。該跑地時候我沒跑。不該跑地時候我跑了。就說前幾天地那隻科技股股票。到了六十塊地時候。我覺得。專家肯定是在**我上套。就提前跑了。可現在。都漲到七十了。據說。能衝上就使。你說。我那五百股。少掙了多少？一兩萬啊！”
“靠，又不是你一個人這樣！下次注意就行了！哎，我說，你看，這長生製藥股份的頂點在多少？八十，九十，還是一百？”
“我開出了四十二的買單，買了一千股。這是我一半的財產了。”穀雨笑著說，“等我另外幾隻股票價格合適了，我就給拋了，專門搞這隻股票。我覺得，長生公司的股票最少能上八十，九十一百也不在話下。不過，到了八十五，我就拋。我可不敢扛到最後。”
“兄弟，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啊！”何平大喜過望，拽著穀雨，在那裏聊了起來，可謂是相見恨晚。秦壽生下了車，陪著小心，幫王雨涵打開車門，跟在這個高傲地女人後邊，向證券中心走去。
自從他威脅要弄王雨涵，讓她知道男人是什麽滋味後，王雨涵對秦壽生就沒好氣，甚至威脅要辭職，專門泡張欣，逼得秦壽生隻好老實認錯，從此在她麵前就沒了地位。
“喂，男人婆。”
“你說什麽？”
“啊！我…說我老婆…”
“誰是你老婆！”王雨涵臉一熱，呸了一口，“再給我起外號，我真翻臉了！有屁快放！”
“我不是說錯了嗎？”秦壽生委屈地說，“我隻是想說，要是真有人想接手長生公司。我還是願意放手的。隻是可惜了你，才當了幾天總裁，又要被人趕下台。”
“你少來嚇唬我！”王雨涵冷笑著說，“我就不信你舍得放棄長生公司！你隻不過又要使壞，害人罷了。到最後，公司還要回到你的手上。”
“還是你了解我。”秦壽生促狹地拍拍王雨涵發育得非常充分的屁股。享受她那避之如蛇蠍的那種態度，哈哈大笑，“想占我便宜，還能無恙的人，這個世界上，也就是你了。”
“你…撲哧…”被秦壽生語帶雙關的話搞得又氣又樂，王雨涵索性不理他了，快步走進了證券中心。“這倆小子怎麽搞一塊兒了？”
看見何平和穀雨嘮得熱火朝天，秦壽生愣了一下。也沒出聲，悄悄上樓去了。
“雨涵，你過來了。”張翠親熱地拉著王雨涵。兩人摟摟抱抱地坐在一起，立刻開始聊了起來。
見王雨涵示威地看著自己，秦壽生隻有苦笑。這女人當真要泡光他的女人了。偏偏他家的幾個娘們看著正派，可和同性之間摸摸索索地，根本就不當回事，平白被人揩了不少油去。
“老板！”
見到這個歲數和自己差不多，但地位卻相差億萬裏地老板，張庚的心情很複雜，其中除了羨慕外。還有很多不忿地成分在內。
“憑什麽他還沒我大，就有這麽多的錢了！肯定不是正道來的。”想到了他隱約聽說的老板在全體幹部大會上拿著皮鞋威脅大夥地傳聞，張庚不由地打個寒戰，再不敢在心裏說老板的壞話了。
“收購了多少股票了？”
“很少，剛到三萬股。”
“看來，大家都不樂意放手啊！”
“關鍵是有人放出風聲，說這股票能破百，所以大家都不肯放手。”張庚笑著說，“估計想坐莊的那個莊家。此時正在那裏罵娘呢。”
“哈哈哈哈，她罵吧。罵娘的日子還在後頭呢。”秦壽生看看局勢，壞笑著說，“不急不急，明兒你再動手，一塊一塊地加，到了四十五，就不要再上了。逐步往外拋，這是個開頭。估計對方不會做得太高。六七十就會放手，找一群替死鬼接手。他們就跑了。咱們就等著跌，好到底的時候再接，跟著他們掙點小錢就行了。”
“咦，懂得不少啊！”正和王雨涵聊天的張翠嚇了一跳，驚訝地說，“生子啥時候懂得股票了？”
“靠，瞧不起人啊！”秦壽生鬱悶地說，“這東西和做買賣的有啥不同？低買高賣，傻子都明白！賺了的跑了，留下一群傻子在那裏哭天搶地的，看著讓人可憐啊！這玩意，傷天害理啊！”
王雨涵到沒什麽，但張翠和張庚兩個視股票為生命地職業炒股人可聽不進去了，一臉的憤怒，隻不過一個大叫著要和秦壽生開練，一個坐在那裏生悶氣。
“又不服氣了。”秦壽生鬱悶地說，“你們好好想想，股票這東西，說是搞活經濟，可搞活了什麽？還不是強取豪奪嗎？你要籌資，那就籌集資金吧，幹嘛要弄得這樣，讓大部分炒股的人都賠個底朝天呢？最後得利地人是誰？不用我說了吧。”
“小農！”張翠鬱悶地說，“你就是個小農！賠錢的人是想掙錢才賠的。和你做生意有賠有賺不是一樣嗎？投資有風險，入行須謹慎，國家也提醒了，誰讓那些人貪心呢！”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談論道德層麵的事情，本人來這裏，除了是代表董事會來看看張董事，慰問一下，本董事長還代表董事會授權，撥款一億，用於穩定本公司的股價，希望張董事能小心謹慎，莫讓公司的財產受到損失。”
“一億！”張庚哆嗦一下，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他雖然吹噓自己是老資格的操盤手，其實，他經手的資金，最多沒超過一千萬。當時，他的夢想就是有一億地資金供他操縱。沒想到。這個願望現在就實現了。
“錢是夠了，可馬甲不夠。”張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說，“老板，想不和對方硬扛，跟著占便宜的話。就不能被他們發覺。咱們這樣大筆資金進出，肯定會被注意的。一旦被查到了，可就不好了。”
“他們肯定查不到。”
“這…”見秦壽生說得非常肯定，張庚就不說啥了。他不是核心人物，自然不知道這裏的一把手是秦壽生地丈母娘，肯定能幫女婿保密的。
“姐，這一個億給你用，還給我兩個億就行了。餘下的，就當你的辛苦費了。”“真的啊！”張翠當時就來精神了。嬌聲笑著說，“太好了！正愁沒錢花呢！”
“你還沒錢花？”王雨涵嫉妒地捏捏張翠地屁股，嘲諷地說。“你現在是整個中國最有錢地女人了，還哭窮！”
“都是虛的。”張翠鬱悶地說，“股票不能上市交易，有啥用？要是有人肯買的話，十塊錢一股我就賣了。”
“你敢！”秦壽生罵道，“你要敢賣，老子就把你給…”
“有啥啊！”張翠毫不在意秦壽生的威脅，反而期待地說，“給我十個億。我就把股票給賣了。你那個廠子，現在值十個億嗎？”
“這個公司現在值一百多個億。你可別亂說！”秦壽生心中有些發虛，但死不承認自己公司的實際價值確實不到十個億。
“老板娘想賣股票？”張庚在旁邊聽了，心中一動，繼而沮喪起來，“這股票確實能賺錢，可我買不起啊！”
三千萬股，打死了他，也買不起百分之一。
“小張。別出神了，好好幹，給你百分之一的提成！”
張庚的心當時就火熱起來。要能賺一個億的話，那就是一百萬地提成了。
自從認識了何平後，穀雨就時常往證券市場跑。一是兩人能談到一起，二是他也要看股市地行情，確定自己該何時出手，免得到時候賠個底朝天。
何平很健談，把自己的老底都說了出去。包括他和秦壽生是同學地事情。也毫不遮掩地告訴了穀雨，並說了秦壽生這個人粗俗。霸道地缺點，也沒忘提他願意撬別人牆角的事情，更讓穀雨有了共同語言，大罵秦壽生不是東西，壞了他好幾個女朋友的事情。
從這天起，穀雨就把何平當成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沒事的時候，就給何平打電話，邀請他到證券市場看股票，請他吃飯，倒覺得非常充實。
“我說，穀雨老兄，這個長生製藥股份的股票肯定會漲到六十五的，現在拋，可是有點早。”何平狠狠地喝了一杯啤酒，做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你拋，隨便，我是不會拋的，相反，我會把你拋地接手過來，繼續等待。”
“哥們，我可是挺不住了。”穀雨心中不哈底，擔憂地說，“我這兩千股，花了可是將近十萬啊！一旦跌了，可就拉倒了。這兩年在北京炒股掙的那點錢，可就全進去了。”
“你不用擔心。”何平神秘地說，“我在證券中心認識人，知道些內部消息。據說，這長生證券的股票，肯定能漲到六十五左右，咱們要是在六十三四的時候跑了，那才能賺到錢。”“真的嗎？”穀雨心中盤算起來。他在四十二的時候買了一千股，在四十六的時候又買了一千股，要是在六十四的時候賣了，就能賺四萬塊錢，這可是大賺特賺了。隻是，這隻是一種想像，一旦事情出了岔子，他最少也要配幾萬塊，一正一反，就更多了。
“你放心就是了。”何平賭咒發誓，信誓旦旦地說，“哥們，你要是不放心，把股票轉給我，咋樣？”
“算了，信你了，咱賭一把。”穀雨終於男人了一把，下了決心，“奶奶的，賭一把，看能不能賺到。”
“賺肯定是賺錢，隻是，咱地本錢太少了！”何平鬱悶地說，“我一共就一萬多塊錢。中簽的錢還是朝我爸要的。奶奶的，現在有個百兒八十萬的，就發財了。嗨！”
“上哪去弄錢！”穀雨也很鬱悶。他爹穀風，原本手裏還有點錢，平時也緊著穀雨花。但在下台後，穀風對錢就很看重了，留著錢要給穀雨在希望市買一套房子，根本不讓穀雨亂花錢。而穀雨又上班了，也不好朝家裏要錢。
“哎，我怎麽聽說，你們銀行有人挪用資金炒股，發大財了，真的假的？”
“真的。”穀雨鬱悶地說，“確實有人那樣做，大部分人都掙了，可有的人倒黴，賠了，還不起錢，結果就進去了。”
“哎，你不是在窗口嗎？有沒有機會弄出點錢來？”
“靠，我還沒正式上班呢？”穀雨哭笑不得地說，“我要是在窗口，還有功夫過來看股票？再說了，窗口地哪有權利挪用資金啊！”
“靠，我不是不懂嗎？”何平悻悻地說，“那你分到哪裏去了？”
“信貸科。”
“啊！信貸科！”何平驚訝地說，“那可是個肥頭活啊！你小子在那裏呆著，可是發了！”
“拉倒吧！”穀雨沮喪地說，“現在越管越嚴了。哪裏像以前那樣，管信貸地都發了。我這是生不逢時啊！”
“哎，老兄，和你說件事。”何平突然神秘地說，“你畢竟是分管信貸的，咋也有些權利，能不能搞出點錢來，咱們炒股啊！不用多了，百兒八十萬，一個月就能翻翻啊！”
“靠，你這是讓我犯罪啊！”穀雨有些心動，但他地膽子沒那麽大。
“想想辦法，你想啊，別人都那麽做都沒事，怎麽到你這裏就出事了呢？而且，這個長生製藥股份的股價咋也低不到三十塊錢，你根本就不用害怕。”
“算了算了，我可不敢這樣，以後再說了。”穀雨沒把話說死，但看他的意思，根本就沒這個膽子。
給幾張月票吧，下個月就不這樣叫喚了，憑大家的心情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