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離高考隻有幾個月,秦壽生還是抽空回了趟家,要看看那些農科站的人是如何在他家的稻田裏實施稻田養育技術的。
稻田裏的秧苗已經開始長高了,整個稻田裏被挖了許多的將近一米深的深溝,像井字形似的,外邊還挖了入水和排水通道,通道口都用網隔著,免得裏麵的魚逃出來。
看見孫子回來了,秦山非常高興,拉著孫子,向他介紹:“那些溝叫魚溝,平時魚就在這裏呆著,魚溝的交叉處的大一些的方塊,叫魚溜,咱這二十畝稻田地,放了兩千尾鯉魚,要是到秋半季,最少能出幾千斤魚,賣給魚販子,也能值一萬塊。生子,那些農科站的人說了,要在爺爺這地做試點,電、抽水機都給免費給咱用了,省了不少的錢。”
見爺爺這麽高興,秦壽生心中也有些驕傲。畢竟這事是因為他才得來的。雖然那個事不太光彩,可家裏畢竟是得到實惠了。
指著魚塘那邊的地,秦壽生說:“爺爺,你看,那邊的地雖然不算鹽堿地,可也差不多了。農科站的人再來的時候,你就鼓動他們,讓他們幫忙,你把那地從別人手裏給租過來,改成水田,那麵積就大了。這樣養魚、種水稻才有賺頭。”
“行嗎?那地可是秦大拿的親家用來種草放牛的,他能租給咱?”秦山不敢想象。
“爺爺,你去找楊鄉長,就和他說,說想搞稻田養魚,用科學方法提高稻田產量,增加收入。那楊鄉長不是老喊著要幹啥科技興鄉,把科技帶到農村嗎?你這麽一說,他準讚成。”
下一句話,秦壽生還沒說,他楊偉還欠著老子的情呢!這麽點小事,估計他聽說了,連想都不會想,就會同意了。畢竟,沒人願意欠著別人的情的。用最小的代價還了別人的情,是每個人心中都有的想法。
秦壽生這次回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高考前填報誌願的事情。
對於自己將來做什麽,秦壽生並沒有想過,他也想不出來。別的孩子,家境稍微好一點的,家長都會幫他們選擇好一些的專業,等畢業的時候,就直接安排到稅務工商之類的對口專業。比如李文君,她爹早早地就要她報希望市的財經大學金融係,說畢業的時候給安排到市裏的銀行上班。
秦壽生可沒這種待遇,也不知道自己報什麽學校,什麽專業好。這種事情,老師也不好說什麽,免得將來被學生埋怨。在麵對秦壽生的詢問時,洪玉珠臉上的肌肉有些抖:“你要報希望市的大學?你瘋了,腦袋讓驢踢了?你應該報北大清華的。希望市的全國重點隻有師範大學,你不會是想和我一樣當老師吧?”
“考上好大學又怎麽樣?按你說的,你的成績這麽好,分配的時候怎麽也不應該分配到縣裏,可你不還是來縣裏了嗎?和別的師範學校的老師一樣教學生,掙一樣的工資,好學校有個屁用?”
“你!你混啊你!”見秦壽生用自己做例子,洪玉珠啼笑皆非,“學校之間還是有分別的,不要總想著像我這樣的倒黴蛋。分配的時候,麵臨同樣的條件,人家接收單位看見一個北大的,一個電大的,你說人家要誰?找工作的時候,走後門拉關係的確實多,可不靠關係進好單位的人也有啊!”
“算啦,不問你了。”聽不進洪玉珠的勸告,秦壽生決定回家問問爺爺奶奶的意見。雖然老兩口根本就不懂,可作為自己最相信的兩個人,秦壽生還是要問問他們。
看著孫子,秦山猶豫了半天,低聲說:“報希望市的學校就報吧,離家近,爺爺奶奶還能看得著你。”
“再說了”,秦山的聲音很低沉,“你媽就在希望市裏住。去了那裏,想辦法找到你媽,也有個依靠。爺爺奶奶都六十的人了,說不定哪一天就不在了。到時沒人照顧你,我們不放心啊!”
秦壽生的眼睛濕潤了。在這個世界上,要說最讓他信任,可以毫無保留地信任的人,就隻有他的爺爺奶奶了。至於媽媽,因為小時候就拋棄了秦壽生,使得他在心中對媽媽總有一些怨恨,加上爺爺奶奶把兒子的死歸結到兒媳婦頭上,打小就沒說過兒媳婦的好話,潛移默化下,對已經忘記了長什麽樣的媽媽,秦壽生也不太喜歡了,他把那種對母親的愛都轉移到張翠身上了,相信張翠比相信媽媽多一些。隻是,張翠再好,也敵不過血脈的牽連。秦壽生心中,還是記掛著那個媽媽。
“想好啦?第一誌願報希望市師範大學,不後悔?”看著秦壽生填的誌願,洪玉珠不死心地問。她還是想讓秦壽生報個好學校,也讓她的臉上多一些光彩。不然,別的班級都有考上北大清華的,就她的班級沒有,臉上也無光。
“想好啦”,秦壽生笑嘻嘻地說,“就報師範大學。你也知道,我離開你,就活不下去了。聽說你要到希望市上班,那我就隻有去那裏了。”
“滾!”洪玉珠心中有些羞澀,有些甜蜜。雖然知道這小禽獸在胡說,可她還是願意聽,“要這樣的話,我要是不調走,就在縣裏呆著,那你豈不是隻能報電大了?”
“你要是留下來,那我就報電大。”
“不和你說了!小混蛋!”洪玉珠知道,這家夥知道自己做夢都想離開縣城,才這樣和自己叫號,就懶得理會他。
秦壽生處理了遊戲廳,把秦婉送回家,自己住到李文君那裏,和孫曉麗、李文君三人徹夜不眠地學習,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有的時候,三人根本就不去學校,就在家裏學習。
這個時候,三人忘記了性別的差異,忘記了男女的顧忌,隻為了在獨木橋上占據一處高地,能平安度過河去。
“好啦好啦,不要再來了,學校放假三天,是要你們充分休息,放鬆心情,不是要你在我身上發泄的。”被秦壽生壓在身下發泄的洪玉珠,在他第三次想要的時候,終於不幹了。
“你要是想要,考完試了隨便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至於嗎?像世界末日似的。”洪玉珠的話不中聽,可卻是為秦壽生好,不希望他在考前浪費體力,分了精神。
“我這就是在放鬆”,秦壽生笑著說,“好像女人都是這樣,李文君昨晚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我就斷定,女人說這話的時候,其實都是不算數的。”
洪玉珠無所謂地說:“那又怎樣?我可提醒你啊!你們的考點在王浩仁的學校。那小子還是流動監考。由於怕事情泄露,董學民雖然跟監考老師打招呼了,把他們都擺平了,可王浩仁這樣的流動監考並沒打招呼。要是他知道你在那裏考試,肯定會閑著沒事地過去溜達,一旦被發現了,那可就是出人命的大事。”
“我又不和他交換考卷,隻是放在那裏讓他抄,和我有個屁的關係。”秦壽生毫不在意。
“你看著辦,反正事情要是砸了,老娘第一個就找你算賬,你要再敢碰我,我拿剪子把你那玩意給剪了。”
聽到這樣惡毒的威脅,秦壽生打個哆嗦,不敢想象自己被人閹了的悲慘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