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雨默默地抓起自己的練筆本,從林海文手裏抽走了她的粉紅色的鉛筆,喪眉搭眼地進來,喪眉搭眼地走了。

林海文清了清嗓子,“小朋友很可愛,嗬嗬。”

孫唯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想好了麽?要不回去再想想?”

林海文嘩啦啦搖頭,很堅決,“孫老師,我已經考慮好了,我打算到你這裏學習,從素描開始學,從捏鉛筆開始學!”

“好吧,那行,你明天過來開始學,我這邊一般是9點半開始,一直到下午6點。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啊,二十天,即便是素描,你也不一定能學得好,而且我這邊其他人的進度跟你都不一樣。雖然我會盡量顧到你,但難免會有一點顧不過來的。”孫唯覺得這個小孩,家裏條件估計挺好,也就算了,錢到手邊,不拿誰忍得住,她還有個蘿莉要養呢。

“老師,我可以教他。”王鵬興奮的很,見到孫唯看他,“我畫好了。”

林海文也瞄了一眼,“……虛實關係、空間感都有問題,基礎不牢固嘛。”

唰唰唰,所有人眼光都射了過來。

雖然是不同的人投射過來的眼光,但意思都是一樣的,“你一個連素描都不會的人,居然批評起別人的油畫作品了!!還虛實關係,還空間感,還基礎不牢固!你吹這麽大要死麽?”

隻有孫唯神色有那麽一點複雜,因為,林海文說的沒錯啊,他的眼光可是建立在常碩的基礎上的,別說這幫學生,就是孫唯在常碩麵前,也是基礎不牢固,虛實關係、空間感都有問題!

應該是撞上了!孫唯這麽想。

林海文覺得有點牙癢,一種好為人師的衝動湧了出來,他雖然也有這麽一點騷氣,但沒有這麽劇烈過,可見是常碩那邊帶來的。或者是因為大量的專業知識的吸納,導致了一種自然而然地衝動,說人話,大概就是我懂得多,所以我就想說。

“不僅僅虛實、結構的問題,包括色彩和線條,都還不太行。你看看這個蘋果的青色,很陰鬱,這說明調色沒有做好,特別是光感的問題,不透。你看看實物,光線在表皮上是很活潑的。但你看,你這個就很僵硬,說明線條的柔和性、連貫性,都還有不足。基礎啊,基礎不夠,要繼續打牢。”

林海文經曆的若幹次“落針可聞”境地的最新一次。

“你,你真的不懂?”王鵬被噴了一頓,倒覺得林海文說得對了。

林海文搖搖頭,“真沒畫過。”

孫唯也有點不相信了,“那你這些都是,自己看來的?”

“嗯啊!”從常碩腦子裏看來的。

……

林海文在雨點畫室邊上的酒店,包了個月房,1800,那是相當的貴啊。

一個澡洗完,他看了看腦子裏那個篡改器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篡改器,來自神秘世界的寶物,據傳是踏破時空的武道高人,使用天外隕石打造,融入畢生武學造詣所成。它能夠回溯時空,在一定限度內改變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

注意:本物品功能強大,需要謹慎使用,一旦超越限度,或者使用不當,極有可能造成巨大變故。

作為“冒險模式”給林海文留下的最後一樣東西,這個篡改器完全對得起36W惡人值的代價。風險高回報高,這就是冒險模式的真髓,處生死一線獲絕世機緣,則是“瘋狂模式”的含義。林海文這樣不思進取的,也隻能在“悠閑模式”廝混了。

他正研究著,一個陌生電話轟了過來,來電顯示是京城。

“您好,請問是《臨川晚報》林海文先生麽?”

《臨川晚報》?

林海文還沒有被冠過這個名頭呢,他老爸還差不多,“咳,我是林海文,在《臨川晚報》有個專欄,您是找我麽?”

來人連連稱是,然後開始自我介紹,是某某公司的製片人楊阿切,拍過某某、某某電視劇——林海文隻知道其中一部,還是剛剛才知道的,就是盧雨小蘿莉看的《刁蠻婆婆惡媳婦》,這一部也是楊阿切公司最成功的一部作品,甚至是第一部上星播出的作品。他接著說他們馬上要開一個新項目,投資2000萬,講的是家庭情感問題,想要請林先生當劇組的情感顧問。

“你是說,你要請我當你們那部《婆媳大暴走》的情感顧問?”

“是的是的,林先生發表在《臨川晚報》上的文章,我全都拜讀過。您對這個家庭關係,從婆媳,到姑嫂,還有兩性夫妻,當然還包括一些熱點社會問題的思考,倫理關係的探討,既有廣度,又有深度,這確實我們公司所希望的,所等待的,所以這一次我們上新戲,第一時間就想到請您來指導一下,您放心,這個待遇一定是從優,業內一流”

我抄了幾十個作者的文章,能沒有廣度麽?這麽多作者,總有一個兩個有點深度的。

林海文想著能賺一筆,而且熟悉熟悉這個電視劇製作流程,也是不錯的,“是這樣的,我呢最近這一個月在準備藝考,所以呢不一定特別有空。”

“沒問題沒問題,前期主要是讓您給一點劇本上的建議,投拍起碼要到明年3月了,那個時候藝考都結束了。哎對了,您要考中戲呢還是京電啊?我還是認識一些老師的,我可以幫您介紹介紹。”楊阿切倒不吃驚,應該是了解過林海文的年齡了。

林海文當然是婉言謝絕。

“那這樣,我們派個人給您送個劇本,簽個合同,你看行麽?”楊阿切挺積極,看來確實是被林海文的文章給折服了,作為崛起的情感類知名專欄作家,林海文的書迷現在也是不少的。不過他顯然還不知道最近互聯網上的事兒。

“您是在京城吧?我也在呢,我在夕照區天府街這邊。”

“您在京城啊?那太好了,明天行不行?明天我來拜訪您。”

兩人約好了晚上8點,楊阿切請林海文吃烤鴨,就在天府街上的一家烤鴨坊,林海文還說過兩天去嚐嚐,結果有人上門請客,那當然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