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師,我先走了啊。”謝俊放下畫筆,看了看自己這副石膏,基礎技術確實已經比來的時候好了不少,今年應該是有希望的。
孫唯站在了林海文的畫架錢,招了招手,“等等謝俊,你來看看,林海文這幅畫是不是有點像誰的風格啊?委拉斯貴支、達利,好像都說不上。”
謝俊收拾完自己的東西,走了過去,心裏又驚又歎,這副《丸子頭少女》即將完成,已經煥發出不可掩藏的光芒了,他自己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畫得出來。
“常碩老師吧。”
“哦對對對,對對,就是常碩,我說怎麽都想不起,是他早年的風格啊。”孫唯恍然大悟,“林海文這個風格跟他太像了。”
“嗬嗬,孫老師,你知道林海文為什麽會來學畫畫麽?”
謝俊突然有點惡趣味。
“我還真不知道,說實話我也沒見過都高三了才學畫畫的藝考生。”
謝俊就把林海文告訴他的事情,給孫唯說了。
“你是說他原來打算考中戲學表演?”
點頭。
“然後去見中戲老師的時候,碰見了常碩,回去看了看常碩的作品,就決定了要學畫畫、考央美?”
繼續點頭。
“來我這學了半天,就開始畫出這麽一幅作品了?”孫唯的聲音已經有點飄了,“他是個掃描儀麽?”
點頭,著重點了下巴。
雖然對孫唯快掉出來的眼珠子很同情,但謝俊也是暗爽,總歸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不是他一個人的。
聳了聳肩膀,謝俊表示“就是這樣”,他也沒把林海文的事兒都給說出來,欣賞了一下孫唯斯巴達的樣子,就回家了。
蠻久之後,畫室的們嘎吱一下,盧雨的小腦袋從門縫裏探了出來,四處看了看,瞧見了她媽媽。
“別看啦,把我餓死了,你好再生一個是不是?”
“我——”
“啊啊啊啊,爸爸,救命啊。”
盧銳瞧著老婆跟女兒,又開始追擊大戰,苦笑著搖搖頭,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吃上飯呢。
……
“真是,厲害。”
一坨人擠在林海文的畫板前麵,那一幅《丸子頭少女》完工之後,他也沒再畫新的,就開始練素描、速寫、水粉這些考試項目,一直畫足了二十天,孫唯讓他繼續畫,說是不收錢,他也就留在這裏了。現在他們看的,就是一幅水粉。
三隻蓮花浮在一個青花瓷盆裏頭,一紅一粉一白。
幾個人在嘖嘖讚歎,林海文自己,被小蘿莉拖著——看電視劇。
“雨點兒小朋友,你不能看點動畫片什麽的麽?”
“那有什麽意思?幼稚死了,那個貓啊狗的,總是死不掉,每次死了吧,新一集又出來了。還不如看電視劇,死了就死了。”盧雨撇撇嘴,“蘇眉演的多好啊。”
他們倆在看的是一部軍閥時期的片,蘇眉,演了個舞廳的歌女,跟《刁蠻婆婆惡媳婦》裏的形象差別還是蠻大的——沒錯,蘇眉就是那個媳婦的扮演者。
林海文還挺不解的,“你不是說她不夠惡,所以你都氣死了麽?怎麽還喜歡看她的電視劇呀?”
“哎呀。”盧雨一臉的你這個人好奇怪哦的表情,“你喜歡那些惡毒的媳婦啊?要不是她挺善良的,我才不願意看她的新電視劇呢。”
看著蘿莉一手挽著他的胳膊,一手按著平板電腦,投入了進去。林海文單手從包裏掏了一個本子出來,上麵就是他這個月的工作成果。
一個月前,林海文被他爸一頓諄諄教誨,總算是捅破了最後那麽一層膜,確實很爽,爽到飛起。
他想了想自己的幾塊地,卞婉柔那邊、《古詩觀止》、《臨川日報》,剩下的就是剛找來的楊阿切。猶豫不決的時候,正好瞥見了楊阿切的那個劇本,拿過來又看了一遍,嘖嘖,還是太爛。他點進了藏書閣,搜了一輪,都市家庭倫理劇什麽的,很多名字都耳熟能詳,什麽《雙麵膠》《蝸居》《媳婦的美好時代》《雙城生活》之類的,他的目光移動到了最上麵,收視率那麽那麽高的——《回家的**》。
“第一次就放這麽大一個殺器出來,不太合適啊。”
目光繼續移動,移動到了一部劇上麵,林海文想了想,就是這個了——《當婆婆遇上媽》,歸婭蕾那個經典的高級知識分子惡婆婆形象,還是很深入人心的!
楊阿切一定喜歡,他自己報的那些作品裏,基本都些婆婆媽媽。
林海文不會寫劇本,百度上也沒有現成的,他隻好參考著寫,好歹也不是完全的門外漢,一邊看一邊寫,總歸還是能磨出來的。
這一磨就磨了整整一個月,中間楊阿切打了個電話過來,林海文也明確說《婆媳大暴走》那個本沒什麽價值,他寫了一個本,如果楊阿切有意的話,可以等他磨出來聊一聊。楊阿切當然求之不得。婆媳倫理劇現在很多,每年各個衛視的黃金檔除了青春劇,就是婆媳劇,所以劇本是稀缺資源。雖然寫這個的新人也越來越多,但怎麽著,林海文這種成名成家的情感專欄作家,都和一般新人扯不上邊。
現在已經是成稿了,他這兩天都在通稿子,約好了後天和楊阿切見麵聊。
“林海文,幫我看——”
盧雨迅速抬起腦袋,兩道“仇恨”之光射向了聲音的來源處——謝俊。
“你先看著,我去幫他看一眼啊,馬上回來。”
自從寫出了高達四年級水平的作文之後,盧雨對這個帥哥哥的態度,一下子就濃烈了起來,周末的時候,林海文如果畫畫,她就把那個布藝的懶人座,拖到林海文背後,然後趴上麵看電視劇、看書什麽的,特有耐心,一直等到林海文休息的時候,再找他玩兒。
謝俊也畫的是三朵蓮花的水粉,但兩邊一比,確實差距很明顯,“你還是少一點把握,幹了之後就欠缺一點,你看啊粉色這一朵,就晦澀,而且比較突兀……”
“電話電話電話,文哥哥,你的手機響了。”
林海文點了點花瓣那個地方,回身接電話。
“嗯?全國青年文藝作品大賽組委會?”
畫室裏的幾個人耳朵刷一下就豎起來了,青藝賽可是有油畫類別的,一等獎大概值八到十萬塊,隻要得了,市場價立馬往上飛,在座的沒有人不知道。
“噢,好的好的,地址啊,稍後我給你們回郵件,行,下個月是吧,沒問題,可以的。”
林海文一掛電話,大家齊刷刷地看著他。
“哦,就是幾首詩入圍了個比賽。”
個比賽?幾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