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月被打的嘴角瞬間破開了口子,臉上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他想還手,卻對上陸雲麒黝黑不見底的眸子,像是他敢動一下,他就弄死他。
剛才陸雲麒拿弓弩對準他腦袋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司少爺破天荒的收斂了脾氣,沒敢再上手。
隻對顧澄說了句,“澄澄,你好好想想,真的要離……”
‘婚’字還沒出口,又被陸雲麒用力揍了一拳,“離婚協議,簽字,懂嗎?”
司寒月本來還想跟顧澄一句,‘大晚上的你呆在一個陌生男人家裏你覺得合適嗎?’
整個人就被陸雲麒拎起來扔出了家門。
屋子重新回歸安靜,陸雲麒幾步走到顧澄的身邊將人抱進懷裏,“顧澄,隻要你跟我說,你想司家怎麽樣我都會幫你。他們那麽對你,這一年你是怎麽忍過來的?”
顧澄靠在陸雲麒的肩膀上,眼神有片刻的失焦,是啊,她怎麽忍的?
那個從前張揚熱烈,無所畏懼的顧澄怎麽就消失了呢?
從她看到父親臨終前還放不下她,還要叮囑她好好跟司寒月過日子的時候。她想讓父親放心,想讓父親走的安心,不要再擔心她。她會好好呆在司家,她可以有家人。
所以她為了司家付出,為了司家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做一個溫柔的大家主母。
可是呢?
雙手抱緊陸雲麒,頭深深的埋進他懷裏,“陸雲麒,我想我爸了。”
陸雲麒伸手在她發頂輕輕的揉著,“明天我帶你去看他好嗎?”
顧澄搖了搖頭,“如果他在天上看到我鬧著離婚他會很擔心的,我不想他擔心,我不想。”
陸雲麒把她垂在臉側的發絲別到耳後,捧起她的臉,“顧澄,看著我,你沒有的東西我會補給你。到時候,你就可以去跟叔叔說,讓她不要擔心你。”
含情眸微微泛起了紅色,有眼淚閃過,顧澄仰頭憋了回去。
“陸雲麒,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可憐想給我點關心。我沒關係的,你能幫我揍司寒月兩拳,我就已經感覺挺爽的了。
你也不用覺得知道我家裏這點事情,就要對我負責什麽,我就是找個人說說而已。我真沒關係。
你這樣,我會有負擔,我和你在一起,隻是單純覺得高興,不要讓快樂帶上責任,那樣我很有壓力。”
陸雲麒目光凝在顧澄的臉上,她明明心裏還在傷心,卻在對他笑。
他承認,他說那些話是真的心疼了,他沒想過當年的失之交臂,再見的時候她會過的這麽辛苦。
小丫頭應該是被傷的害怕了,怕付出真心會再像司家那樣被傷一次,所以不索求也不期盼,那樣就不會再受傷。
不過沒關係,他會慢慢讓她變好的。
低頭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陸雲麒低低說著,“好,你覺得怎麽高興都好。”
顧澄勾住他的脖子,踮腳吻上他的唇,“那你今晚可以對我溫柔點嗎?”
陸雲麒低低‘嗯’了聲,將人托起,往臥室裏麵走。
顧澄修長的腿纏在陸雲麒的腰上,低頭吻在他唇上,唇齒交纏。
這次陸雲麒沒有急,而是在慢慢討好她,讓她感覺到情愛的美好,被嗬護的溫柔。
酣暢淋漓的情事過後,顧澄靠在陸雲麒的懷裏,心情好了不少。
有些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人要往前看,才能好好活。
該吃吃,該喝喝,凡事別往心裏擱。
她又開始撩閑,忍不住嘴炮,“原來還不覺得,現在我信了,你確實挺聰明。技術越來越好了,以後多實踐啊。”
看她又活蹦亂跳,陸雲麒忍不住也勾起唇角。一下午的‘集訓’沒白訓。
修長的指尖刮著她纖長的睫毛,在上麵逗了兩下,他笑著問她,“能在你那打多少分?”
顧澄手指在他胸口上畫著圈,“原來五分,現在八分吧。”
陸雲麒捉住她作亂的手,“給我留兩分進步空間嗎?”
顧澄撐住身子,黑色的絲絨被子順著瓷白的肌膚滑下,卻又在關鍵的位置被纖細的藕臂攔住。
她湊近他耳邊低低開口,“給你打滿分怕你太驕傲,其實,剛才特別好。”
陸雲麒翻身將人重新壓回**,低頭捉住她的唇,“我這人從來都喜歡做加分題,挑戰高難度。”
顧澄彎著含情眸,迎合上他再次的溫柔蝕骨。
司寒月從陸雲麒家離開之後,就陷入了自我懷疑。
顧澄的話不是在他心裏沒有激起半點的波瀾,他的家人在他的眼裏都是最好的,奶奶疼他,爸媽以他為傲,妹妹以他為榜樣。這樣好的家人,他分享給顧澄,他覺得是他情深義重。
但是在顧澄的口中卻變了樣子,好像他真的辜負了她一樣。
他有些接受不了,開上車直奔司家的住宅。
他要問清楚,這一年,顧澄是不是真被他家人這麽對待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成什麽了,不僅沒盡到作為丈夫的責任,更沒讓她有個溫暖的家。
還說他把她當妹妹,哪有不讓妹妹過好日子的哥哥。
車子開到司家老宅,也沒有停到停車位上,他迫不及待的推開門。
顧澄兩天都沒回家了,司老太太斷了藥,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
司母氣的不行,嘴上也沒留好話,罵顧澄就是個白眼兒狼,他們家能接受她,她就應該早中晚都拜拜各路神仙了,不然她失蹤那幾年說不準都不幹淨了,哪個大家族會娶她。
司寒星也附和著她母親,“就是,要不是她這一年還算上道,我們早就攆她出家門了。”
司寒月推開門聽到的就是這些話,他有片刻的迷茫,隨之而來的就是不敢置信,“媽,寒星,你們都說什麽呢?之前我在國外打電話的時候,你們不是還說挺喜歡顧澄的嗎?”
司寒星‘切’了聲,“之前她還算上道,每天挺聽話的,知道照顧奶奶,還時不時的給圈子裏的太太小姐們送點禮物,讓家裏很有麵子。我喜歡什麽的時候她討好給我買,我才勉強接受她當我嫂子。
現在她在我們家麵前還驕矜上了,要我說哥你直接跟她離婚得了,若若姐不是陸家的表小姐嗎,你還要顧澄幹什嗎?”
司母看自家兒子表情就知道這小子想什麽,從他肚子裏爬出來的她清楚。
她製止住司寒星,說道:“寒星,別這麽說你嫂子。雖然作為媳婦兒,她應該照顧家人,操持家事,但是她畢竟是嬌生慣養的,不會做這些,想花點錢討好我們,我們也不要揭穿她。
寒月,你跟顧澄好好說說,如果她肯回來,還像原來一樣,我們就原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