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澄踏上去越南的飛機是五天之後。

陸雲麒叮囑楚言親自跟顧澄一起去,又派了很多人貼身保護顧澄。在上飛機之前,陸雲麒提醒楚言,如果遇到棘手的問題,不介意火拚解決。

東南亞那些人,在黑市做久了,有些人的人性早就已經泯滅了,他不敢拿顧澄的安危去賭,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完全的準備。

顧澄在越南下了飛機之後,就帶上了帽子和口罩。她也知道這邊的危險,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楚言一步不離的護在顧澄的身邊,隨行的人也把顧澄團團圍在中間,呈保護狀態。

來接機的越南人,看到顧澄被保護在中間,本來還想著抓住顧澄威脅下陸雲麒,但看到顧澄他們這麽興師動眾,也不敢真的大動幹戈。

現在局勢緊張,有些錢可以掙,有些可能會不要命的錢還是算了。

顧澄順利地到了園區。

不得不說,越南人還是挺會做表麵功夫的,他們把汪義哲放到一個夠籠子裏抬上來,最大限度的把他的自尊心踩在腳下。

顧澄示意越南人,她要跟汪義哲單獨聊聊。

越南人識相的退出了房間。

顧澄看著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滿身是血的汪義哲,心裏並沒有想象的快感。

淡淡開口問道:“人命錢就那麽好花嗎?”

汪義哲趴在狗籠子裏,仰視的角度看向顧澄。

他終於體會到了狗眼看人低的角度,汪義哲看著顧澄,覺得她問了一個特別好笑的問題。

“豪車,豪宅,傭人,沒錢能有嗎?別人的尊重,他們圍繞在你身邊像狗一樣舔著你,這些不需要有錢嗎?

錢是這麽好的東西,能換錢的方法又怎麽會是肮髒的呢?美好的結局,不用在意任何過程。”

顧澄冷眸凝視著他,“的確,看你現在的結局也知道,你經曆的那些過程有多可憐可悲。”

不知道汪義哲這幾天被折磨的是不是快瘋掉了,他竟然不停的笑出聲,“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麽?這就可憐了?這就可悲了?

那是你沒見過吃別人剩飯還要被人打,撿丟在地上的一塊錢就要被關起來好幾天不給飯吃,就因為說錯一句話,就要被十幾個人群毆。

那個才叫可憐,十幾年如一日的被人看低,輕慢,毆打。

一個社會的財富隻掌握在百分之二十人的手裏,甚至更少,你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就算知道太困難,也要拚命成為那百分之二十嗎?

因為比起被富人那種傲慢的瞧不起,窮人非要分出個三六九等,把你踩在腳下才更可悲,明明誰也沒比誰高貴。

窮人間的爭鬥才是最齷齪的,什麽下三濫的招數都會用。他們最會欺軟怕硬,想要擺脫這種環境,最好的辦法就是有錢有勢,最後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全都會重新回來跪舔你。

有錢想辦法賺錢不可恥,可恥的是那些不會賺錢,也沒機會賺錢的人。”

顧澄不理解一個人,心裏得扭曲到什麽樣的程度,才會讓一個人覺得不管用什麽方法賺錢都是正確的。

如果她現在手裏有槍,她很想用槍抵在汪義哲的頭上,讓他說人話。

“為什麽要謀殺我爸?他在你升卓城市公安局局長的時候還幫過你,你是怎麽忍心對他下殺手的?”

顧澄的提問讓汪義哲再次笑出聲,“有錢人是不能有良心的,你爸太有良心了,所以他該死啊。別的資本家都是靠剝削勞動力換來財富,你爸呢?他居然天真地想把自己賺取的財富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多可笑?

就是因為他這個可笑的想法,才給我提供了發財的路。他做私立醫院的,別人的私立醫院都是怎麽賺錢怎麽運作,接待的也都是有錢人,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高學曆高能力的醫生,會選擇在私立醫院上班,不求名,隻求錢。

你爸恰好跟人相反,他在私立醫院搞慈善,給那些沒錢沒家人的可憐蟲們免費治病。對我來說這是多好的可以拿去賣的‘豬仔’。

他們窮,他們沒能力,所以就算他們死了,沒了,人間蒸發了,都沒人有能力會替他們出頭。

而你爸這麽經營私立醫院,隻會讓那些醫生怨聲載道。他們沒有有錢的病人,就沒有收紅包的機會,就連多開幾個檢查項目,想要賺點提成,那些人都拿不出來檢查的錢。

久而久之,他們掙那點微薄的工資怎麽能滿足?他們可是名校畢業,醫界聖手,賺那點錢怎麽能滿足他們社會地位?

長期沒有來錢的路子,他們就會自己去找,所以這個時候我出現了,他們很容易就跟我一起合作,把所有進醫院的人驗血,配型。

等我找到合適的買家之後,我會讓他們把人搞出來,賣掉。

但是,你爸發現了我做的事情,要對我趕盡殺絕。

你爸是善人呀,他有影響力,我肯定不能跟他正麵衝突。我的身份,也是要麵子的,不能被爆出來這種事情。

你爸這麽做,等於斷掉了我的財路。擋人財路,天打雷劈。我這人,不相信天,所以我就自己出手了。

你爸該死就該死在,他跟誰作對不好,非要跟我作對。”

汪義哲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雙手握在欄杆上,大吼出聲,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有什麽複雜的情緒。

顧澄死死握著自己的手,沒想到,父親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被害的,竟然是這麽可笑的事情。

他善良有錯嗎?他隻是想做自己熱愛的慈善事業有錯嗎?

為什麽做了好事,卻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楚言站在顧澄的身邊已經聽不下去了,他從腰間拔出手槍,‘哢’的一聲,手槍上膛的聲音響起,他想直接嘣了汪義哲,這就是個神經病,瘋子!

顧澄咬著後牙叫住楚言,“等等。”

楚言手槍已經對準了汪義哲,“嫂子你別管,一下我就弄死他。”

顧澄搖頭道:“你看他像是怕死嗎?”

說著顧澄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汪義哲的麵前,“你要的尊嚴是指趴在狗籠子裏嗎?你說的跪舔,是你現在的姿勢嗎?

原來這是你的弱點啊,那我要拜托下越南人,讓他們每天輪流看你在狗籠子跪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