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鄭敏芙坦然地展露著身體的線條,優美的酮體上一片緋紅。
見到安禮蒼白的臉,她非但沒有驚慌,而是摟住了身上男人的脖頸,衝她拋去一個嫵媚的笑。
安禮隻覺得猶如晴天霹靂。
鄭敏芙同她是大學同學,大學時他們也算是形影不離的。
“你們……”
周成煬平靜地推開摟著他的女人,穿上衣服,神色淡漠:“那個小野種打掉了?”
安禮的神色一僵,怯怯地垂下了頭。
“嗯。”
她的指尖不自覺地交疊在了一起,輕輕護住小腹。
這個孩子已經同她有了聯係,無論如何……她都想留下她。
周成煬嗤笑一聲:“怎麽,還舍不得了。”
安禮的下唇被貝齒咬得泛白:“比起這個,你不覺得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應該跟我說嗎?”
周成煬眼皮一翻,聲音冷然:“我不覺得有什麽好說的。”
他粗糲的指尖輕輕滑過安禮的小腹,眼中滿是輕蔑:“畢竟你懷上野種的時候,也沒跟我說。”
安禮隻覺得被他摸過的地方像是有火焰灼燒一般,泛著密密的疼。
“那、那隻是一場意外,我不是自願……”
“嗬。”
一聲冷笑打斷了她的解釋,周成煬居高臨下的目光像是看一隻下水道裏的老鼠。
“事實就是你已經是個破鞋了,至於原因……重要嗎?”
安禮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心口悶悶地泛著疼。
“對不起。”
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聲音微弱,“可是……你不該跟鄭敏芙。”
鄭敏芙是她的閨蜜,是她唯一交心的人。
周成煬摟過披上薄紗睡衣的鄭敏芙,眼底滿是嘲弄。
“敏芙可是一直在為我付出,你?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賤種!”
“鄭敏芙為你付出?”
安禮的眸子中滿是震驚。
“周成煬,我自私自利?”
這麽多年,她的付出難道都喂狗了嗎?
一年前,為了救被競爭對手算計的周成煬,她被一輛飛馳而來的車狠狠碾了過去。
她的肝髒也是在那時,不得不永久地被切除了一半。
如今他卻摟著這個的女人,說她自私自利?
安禮怔了怔,突地悲涼一笑。
周成煬唇線緊繃,莫名有些煩躁。
“既然你想要周夫人這個位置,那就在這裏呆著吧!”
“不好意思了小禮,你老公真不錯,可惜你體會不到了。”
“給你感受下,成煬有多愛我吧。”
鄭敏芙掩唇輕笑,大搖大擺地走出門去。
安禮衝到樓下買了消毒液,發瘋似地將房間各處都消毒了幾遍。
刺激的味道熏得她有些頭昏,直到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才癱倒在地。
看著純白色的天花板上兩人一起去挑選的燈,安禮有些恍然。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一開始,他們是那麽的相愛。
安禮輕輕抱住自己的手臂,身體像嬰兒一般蜷縮成一團。
她想家了。
強行調整好心情,安禮買了些名貴的禮品,用墨鏡遮住紅腫的雙眼,回了安家。
安禮特地選擇了後門進入,此時的她並不想被傭人見到。
轉過樓梯間的轉角,養母鄭萍興奮的聲音傳來。
“我就說這招一定有用吧,今天我可是看著那個小賤人被送去醫院了。”
安禮腳步一頓,心中燃起不好的預感。
“這小賤胚子真是浪得很,一次就能懷孕。這倒好了,那日出了點差子視頻丟失了,不然還真不好弄她!”
安興平幹笑兩聲:“這下子周成煬就算再喜歡她,也不可能跟她繼續好了,咱們珍珍可就高興咯!”
“這藥也得多備著點,萬一以後還有這種小賤人,都給她們下咯!”
哐!
安禮猛地推開門,雙目圓睜。
安興平和鄭萍被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都還沒收起。
“原來……原來是你們……”
安禮跌跌撞撞地後退一步,突地笑了起來,“我就說為什麽我隻喝了一杯就覺得頭暈,原來是你們……”
鄭萍有些心虛:“小禮,你在說什麽呢!”
“別騙我了!”
安禮猛地尖叫起來,“我都聽到了!為了你們的親生女兒,我就是個可以隨便犧牲的畜生是嗎!”
雖然她和麵前的這兩人並無關係,但好歹……他們也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啊……
她一直……把他們當做自己的親生父母。
所以每次安珍生病,她都忍著不適任由他們從她身上抽血。
見被戳破,鄭萍也不再隱瞞,刷地拉下臉來。
“好了!叫什麽叫!你這種爹媽都不知道死哪兒去了的小雜種,有什麽資格跟周總結婚!還不是因為你這賤皮子會勾引人?不然這周太太的位置一定是我們家小珍的!”
安禮不可置信地望著這個向來“慈祥”的養母,心中一片慘然。
安興平清了清嗓子:“小禮啊,你看,就因為你搶走了周成煬,你姐姐都氣得住院了,你也懂點事,別再鬧了!”
安禮艱難地開口:“我搶走?明明是周成煬先追我的!”
鄭萍嗤笑一聲:“跟她廢話什麽!不過是個移動血庫而已,要不是當初珍珍身體一直不好需要長期輸血,誰要領養你這個累贅回來!”
安禮隻覺得如遭雷擊,毫無血色的唇不停地顫抖。
原來,她所幻想出來的親情,都不過是個笑話。
原來,她在他們一家三口眼中,不過是個工具。
淚水翻湧而出,安禮狠狠閉上眼,將即將滑落的淚水遮蔽在了眼簾之外。
“我知道了。”
她狠狠鞠了一躬,再起身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叔叔阿姨,謝謝你們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說罷,她毫不留戀地轉身出了門。
她要快些找到周成煬,同他說清楚!
她決不能讓這個無辜的孩子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