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禮吐了半天,卻什麽都沒有吐出來。
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蓋,淚水浸濕了裙擺。
周成煬冰冷的話語縈繞在她的耳邊,如同耳鳴一般,嗡嗡作響。
“真的,真的不是我……”
安禮輕聲呢喃著,幹裂的嘴唇都有些麻木。
她的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幸,隻要她將一切解釋清楚,誤會解除,周成煬就會重新,對她綻開溫柔的笑容。
她要堅持,必須說清楚!
咬咬牙,安禮站起身,準備回去言明。
可一轉身,她卻撞進了一個滿身煙味的胸膛。
一雙堅實的手臂死死摟住了她,猥瑣的言語在頭上響起。
“喲,小美人,這麽晚了在這晃悠什麽呀,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啊?”
安禮被他身上的臭氣熏得陣陣發昏,用力掙動起來。
“你放開我!我要叫人了!”
可那男人卻隻是輕蔑一笑,手指不規矩地向下滑動:“哎喲,叫人幹什麽,哥哥我一個人還不夠滿足你嗎!”
安禮渾身顫抖,但還是強硬言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欺負我,我老公不會放過你的!”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喲,還是個貞潔的小娘子呢,不過沒事,等你嚐了一次滋味,就會把你老公忘到腦後的!”
說著,他便拖起安禮的屁股,想要將人帶入巷子之中。
安禮拚命掙紮起來,可卻沒有撼動那男人的禁錮絲毫。
正在絕望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突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老公!”
周成煬正站在酒吧門口,炫目的霓虹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如同神祇降臨。
可他的神情,卻隻是冷眼瞥了她一眼,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母狗。”
安禮隻覺得如墜冰窟。
她的腦子幾乎已經無法運轉,原本掙紮著的手也無力地鬆脫了下來。
為什麽?
他為什麽不來救她,還要這樣侮辱她?
見她不再掙紮,男人笑得更加起勁,伸手去摸她的臉頰。
“哎喲,看來你老公沒有你說的那麽愛你嘛!”
安禮身子猛地一僵,用盡力氣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哎呦!”
男人頓時惱羞成怒,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白皙的小臉立刻泛起了紅。
他將安禮瘦削的身子托到小巷子裏,目光猥瑣地在她滑膩的小臉上轉了一圈,停在她因為掙紮微微敞開的胸脯上。
男人的呼吸粗重了幾分,伸手開始解自己的腰帶:“實話跟你說吧小美人,哥哥我也是受人所托,說不定就是你那個老公厭煩了你,想著給兄弟們送送福利呢!”
這句話,徹底將安禮反抗的心擊了個粉碎。
她絕望的閉上眼,無力地靠在肮髒冰冷的牆上。
為什麽,為什麽命運對她如此不公?
她隻是想做個幸福的女人,卻總被陌生的男人這樣羞辱。
金屬落地的聲音傳來,安禮唇邊泛起一聲苦笑。
可下一秒,響起的卻是男人的驚叫聲。
“啊——”
男人如同死狗般滾落在地上,好久才爬起來。
“誰他媽打大爺……墨、墨少!”
男人的叫罵聲應聲而斷,雙腿不停地顫抖起來。
墨亓神色冷漠,垂眸向下,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男人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卻感到一股熱流湧了出來。
“我、我這就滾!”
顧不上身上的騷臭,男人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巷子。
墨亓厭惡地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側目。
“還好?”
清越的男聲入耳,安禮的身子猛地一抖,意識重歸。
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離,身子卻不聽使喚地癱倒在地。
感受到身下的冰冷,安禮再也抑製不住情緒,淚如泉湧。
墨亓眉頭蹙起。
方才光線太暗,他沒有看清。
現在才認出來,竟然是這個女人。
他們還真是有緣分。
安禮伏在地上,狼狽至極。
下一秒,一件西裝外套蓋在了她頭上,帶著淡淡的薄荷香氣。
“你倒是無所謂,但我的孩子不能傷到。”
安禮身子一僵,雙手緊緊護著肚子。
這也是她的孩子,就算傷到自己,她也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見安禮停止哭泣,麻木著臉縮進寬大的衣服裏,小小一隻,墨亓眉頭更緊了幾分。
太瘦了。
怎麽周家都不給她吃飯的嗎?
“謝……”
安禮正要道謝,就感覺身子猛地騰空。
墨亓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絲毫不在意她身上的塵土。
“你幹什麽,放開我!”
感受到女人的掙動,墨亓不耐煩地拍了拍她的屁股。
“你是想讓所有人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嗎?”
安禮僵住動作,又縮得更緊了幾分。
墨亓劍眉一挑:“別自作多情,我隻是怕傷到孩子。”
安禮微微一怔,護著肚子的手又緊了幾分。
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孩子出生這個男人會從她身邊將孩子帶走。
這個男人,他可是墨亓。
她這種中產家庭的孩子,在墨亓這樣掌握整個A城生脈的人來說,不過是隻螻蟻。
如果有這麽一天,她該怎麽和他對抗?
無論如何,她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屬於她的孩子!
見她停止掙動,墨亓滿意起身,把小小的一團塞進了車上。
車子穩穩地行駛,安禮斜倚在窗邊,看著外麵的燈紅酒綠。
很快便抵達了別墅,安禮垂下眼睫,輕聲道謝:“今天麻煩墨先生了。”
墨亓看著她頭頂清秀可愛的發旋,目光微斂。
“不過是利益置換罷了。”
安禮唇邊泄出一聲苦笑。
墨亓盯了她半晌,眼角劃過些不耐煩:“還有事?”
安禮抿了抿唇,抬起頭,臉上冷靜得可怕。
若不是眼角還泛著紅,他都快忘了剛剛她哭得有多慘。
“墨先生,這個孩子雖然也是你的,但……我希望在他出生之前,我們能劃清界限。”
墨亓的眸子眯了起來。
他還是頭一遭,遇到這樣避自己如蛇蠍的女人。
莫名的,有一絲煩躁。
墨亓的目光冷了幾分,沉聲應下:“好。”
安禮像是小小地鬆了口氣,又給他鞠了一躬,步履蹣跚地向著別墅走去。
墨亓盯著這纖瘦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