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麵對
不容置辯的聲音太過肯定，而顯得有點虛，他真的沒有不對勁嗎？會和一個女人花時間去聊天，難道還能說是正常嗎？
古家豪宅的私家健身房內，古浩東已經足足運動了一個多小時，應素擔心地等在外麵，怕他體力用過度。
在她幾乎要等不下去的時候，古浩東總算從健身房出來了，古銅色的強健軀體流淌著汗水，他披著毛巾，俊臉上亦滿是汗涔涔的。
盯著他運動後緊繃健碩的胸肌，應素不自覺紅了臉。
“怎麽流了這麽多汗，過量運動對身體不好。”她心疼地幽幽道，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毛巾替他擦拭身體。
“不用這麽麻煩，我很好，不需要你照顧，你去做你自己的事。”
古浩東推開他的手，冷漠地轉身回房。
驟減直下的態度令應素懵然，她呆站在他身後——哪裏不對了？為什麽他對自己又好像一夜之間回到了最當初？
變化還不僅僅隻在古浩東對她有意的回避，第二天早晨應素打開電腦，發現古浩東的“個人信息”那欄裏都變成了空白，有關她的留言，他也不再回複。
諸多的異常讓她感到害怕，這一晚她決定等他回來。
他又開始晚歸，十一點的鍾聲響過，他才回家。
開門看到她還在客廳，隻是簡單地披了條晨褸，古浩東一怔，顯得有點意外。
“你怎麽還沒睡？”
他的口氣帶有不爽，似乎是刻意晚回來，不想看到她。
應素拘謹地從沙發上站起。
“我、我睡不著，就到外麵來等你。”
“等我？”古浩東不悅地覷起眼，質問她，“如果我一整晚都不回來，你準備等到天亮？”
應素語滯，她記得他曾經對她說過，他不喜歡女人漫無目的地等他。
“不是……我隻是白天睡太多了，晚上有點睡不著。”
她胡亂編著借口，古浩東不相信地皺起型眉。
“不管你是睡覺還是幹睜眼，晚上你就給我進房睡覺，別在客廳礙眼！”古浩東按住太陽穴，煩悶地道。
她本想問他的話也堵在口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我知道了。”她小聲地應諾。
“現在你就給我回房！”他瞪住她，心情欠佳地命令。
“那你呢……”
“不幹你的事！”
古浩東越過她，徑自走進書房，應素被撂在身後。
他最近的脾氣連他自己都捉摸不清，似乎越來越難以控製……該死的，都是被那個麻煩的女人害的！
“砰”地一聲，應素被他用力甩門的聲響驚得一哆嗦，不明白他哪來那麽大的火氣，清澈的雙眸掠過一道受傷落寞的神情。
古浩東對應素的冷淡，和應素麵對古浩東的誠惶誠恐，怎逃得過張媽精明的雙眼。
有一天午間，張媽叫住應素。
“少奶奶，您和大少爺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問題？”
應素垂下頭，敏感的她沉默了會兒，然後囁嚅說。“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可是這幾天，他都不太願意理我。”
她無助地盯著地板，水漾的大眼睛快要擠出水似的。
張媽看後不忍心，慈藹地問道：“你知道大少爺有偏食的習慣吧？”
應素愣了愣，不甚明白點點頭。
當時她還好奇，這麽大個男人，怎麽會像不懂事的小孩一樣挑食。到現在他偏食的壞毛病都沒全部改好，但比之以往，已有了很大的改進。
張媽語重心長地接著說。“大少爺偏食的習慣就像他偏執的性格，他的筷子永遠隻往他喜歡的菜裏夾，對不愛得不聞不問。我記得他小時候最討厭吃綠色的蔬菜，可這次回來，我發現他變了，我知道是誰改變了他。”
張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但應素還不是能全部聽懂張媽的話。
“大少爺霸道的性格怕是永遠改不了，但在潛移默化中，你卻成功地在改變他的一些習慣。他變得有禮貌、有感情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看上去那麽不近人情。”看應素皺眉頭，張媽繼續開解她，“既然能做到改變他的口味，隻要你夠有耐性，當然也能改變他對你的態度。而事實上，我覺得他已經在變了，現在他需要的也許隻是自我接受的時間。有時候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樣，慣著他，哄哄他，讓他知道你一直在他身邊，他自然而然會把你當自己人對待。”
應素仔細聆聽老婦人的話，似有所領悟。
“放心吧，張媽，我會有足夠的耐性的。”
她勇敢地仰起唇角，這是她幾天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
早就已經決定不計回報和付出，她就沒有理由放棄等待。
似乎已經決定要和他陽奉陰違對著幹，雖然古浩東明令禁止不許她再熬夜等他，可中斷了幾日後，第四天晚上，應素又開始“我姓我素”。
隻不過這次……她換了地點。
他說不準她在書房等，但沒說不準在書房等！
“你回來了？比昨天早了一個鍾頭，現在是十點十五分。”
看到古浩東進來，應素歡快地迎上去，還沒等古浩東反應過來，就殷情地為他端上茶水，為他精確地報上時間和算出於前一晚的時差。
古浩東怔然——他每晚回來的時間，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