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
二皇子聽說了吳逐不見的消息,頓時表情大變,看著地上的暗衛確認般的再次開口,“人當真不見了?”
“是。”暗衛單膝跪地,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呼吸的聲音太重會惹怒了二殿下。
“廢物!”
二皇子隨手拿起書桌上的東西便砸了過來。
一張溫潤有禮的麵容此刻十分扭曲。
暗衛低垂著眉,跪在地上,連躲閃都不敢。
“不是叫你們看好他嗎?”二皇子再次怒斥。
暗衛這才連忙解釋,“殿下恕罪,跟著他的尾巴太多,屬下等人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等他反應過來時,吳逐都已經被人截走。
“跟著他的人太多?”二皇子眯著眼睛問:“除了程鈺的人,還有誰?”
暗衛猜測道:“像是……夤夜司的人。”
砰!
二皇子一腳踹在暗衛身上,整個人都快炸了。
“廢物!”
說一句不夠解氣,他連聲道:“廢物廢物廢物!”
“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本殿要你們何用?”
“夤夜司,那就是父皇手裏的一把刀!要是吳逐落到他們手裏……”
二皇子的眼裏閃過一抹懼意。
到時要是吳逐什麽都沒說也就算了,若是吳逐說了些什麽不該說的……
夤夜司必定不會幫他隱瞞,必定會稟報父皇。
想到這,二皇子的心裏一陣惶恐。
怎麽辦?
他現在該怎麽辦?
暗衛被二皇子踹的喉嚨腥甜,卻都不敢吐出血來,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砰。
二皇子又是一腳踹過去,“廢物東西,你還知道你辦事不力!”
“若是壞了我的大計,你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好一會兒。
二皇子才說:“不行,本殿不能坐以待斃。”
“備馬!”
……
夤夜司。
程鈺剛剛從暗牢裏出來,便有夤夜司之人上前稟報,“影司使,二皇子殿下來了。”
程鈺腳步微頓,眼裏閃過一抹譏誚。
來的還真快。
他往外走去,並漫不經心的對身邊的人道:“留一口氣。”
劍影低下頭,“是。”
不必細問,他們都知道,世子說的定是裏麵那個。
劍影知道的更多些,心裏對吳逐還更多了幾分同情。
誰讓他想不開,好端端的竟想要世子妃的命呢?
若非如此,世子斷不會下此狠手才是。
劍影剛走入夤夜司大堂,便看見了一襲紫衣的二皇子。
聽到腳步聲,二皇子轉頭看來,麵上露出溫和的笑,“影司使,久仰大名。”
夤夜司除了司正之外,另設有三位司使。
除了影司使,便是遠在南邊辦公的段成,以及上次因為擅自闖入定王府而被責罰的李天成。
且不說李天成如今已經說不上話。
便是從前,夤夜司也幾乎是影司使一人說了算。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夤夜司的司正神出鬼沒,從不出現。
哪怕他貴為二皇子,也不知曉那位司正究竟是何許人也。
當然,也有許多人懷疑,夤夜司的司正其實是陛下本人。
“二殿下。”程鈺的聲音帶著故作的低沉,自是為了掩飾他真正的身份。
他看著二皇子的眼底泛著冷意。
吳逐已經招供。
就是二皇子,為了試探他,所以不顧宋芙的生死。
其餘罪狀暫且不表,隻這一點就足夠讓他生氣。
二皇子原本還想著他若是來得及時,興許能將吳逐帶走。
可影司使剛一進門,他就嗅到了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怕是吳逐已經被審過。
“二殿下深夜前來,所為何事?”程鈺的態度絕算不上客氣。
二皇子眼神微冷,卻是輕笑道:“隻是路過。”
他並非蠢貨。
吳逐既已被審過,就那軟骨頭的模樣怕是什麽都說了。
況且隻是三言兩語,他就能看出這位影司使對他的敵意。
影司使冷著一張臉,此刻黑漆漆的眸盯著二皇子,“是嗎?”
二皇子擰眉。
可不等他說話,影司使已經開口,“送客。”
二皇子眸光沉沉地盯了影司使好一會兒,才緩緩轉身離開。
夤夜司的人將二皇子送出去。
劍影也處理好吳逐,走到了程鈺身邊,低聲說:“司使,二殿下來這一趟所為何意?”
分明什麽都沒說嘛。
“試探。”程鈺並未隱瞞。
隻語氣冷沉,“是他。”
這是二皇子的試探,又何嚐是他的試探?二皇子著急了,跑到夤夜司來。
確認了吳逐在他手中的事實。
但同時也告訴了他,此事就是二皇子所為。
思及此……
程鈺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看好吳逐。”程鈺很快就穩定了心神,道:“別讓他死了。”
程鈺回到定王府時已經下半夜。
翌日一早,彭霜便到書房見他。
見著他,當即將晚上宋芙來找她時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程鈺的表情肉眼可見變得難看。
他抬眸看彭霜,眼中並無一絲親昵,聲音冷沉,“不要自作聰明,做我的主。”
“屬下不敢。”彭霜聲音低沉,道:“隻是前幾日世子妃為屬下診脈。”
她頓了頓,說:“診出了喜脈,世子妃以為……”
霎時間。
彭霜覺得天地都好似凝滯了,冰冷銳利的殺意撲麵而來!
她隻覺雙腿發軟,心裏發虛,幾乎快喘不上氣。
程鈺這才明白。
宋芙這幾日對他說的欲言又止的話是什麽意思。
想來……是讓他好生待彭霜。
所以她才會那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離。
程鈺心情複雜。
想說什麽,想問什麽,最後隻化作一聲歎息,“你先下去吧。”
彭霜如獲大赦,渾身汗涔涔的,好似剛從水裏過了一遭一般。
“是。”
彭霜這才退了出去。
宋芙過來時,正看見這一幕。
彭霜蒼白的小臉透著可疑的潮紅。
她腳步一頓,麵上的表情頓時有些一言難盡,身體也一下停在原地不動。
還是彭霜先喊人,“世子妃。”
宋芙這才反應過來,輕輕頷首。
她進了書房。
程鈺正坐在書桌後批閱公文,瞧著倒是衣冠楚楚。
就是不太會心疼人。
程鈺抬眸,“世子妃昨夜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