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的動作比腦子更快。

幾乎是程鈺話音剛落,她便仰頭,親了過去——

用行動代替回答。

可以。

程鈺一隻手扣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過轉瞬便占據了主動權。

宋芙自也不服輸,兩人在這件事上也較起勁來。

許久。

一個漫長而熱情的吻才終於結束。

宋芙幾乎是一灘水似地軟倒在程鈺懷裏,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

馬車內狹窄空間裏滿是曖昧氣息。

此時此刻,兩人才反應過來,馬車不知什麽時候早已停了。可趕車的劍影卻沒有叫他們。

思及此,宋芙俏臉一紅。

那劍影不是知道了?

她的臉啊!

程鈺似知道她在想什麽一般,忍不住低頭又在她唇上啄了啄,低聲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當真?”宋芙微微睜大眼,眼裏略有懷疑。

雖說劍影是很呆,但有這麽呆嗎?

“嗯。”程鈺道:“他不敢知道。”

宋芙:“……”

兩人整理好略有些淩亂的衣襟,這才下了馬車。

假裝無事發生。

因著兩人回來的時間已經較晚,所以江子安已經睡下。

宋芙回到院中,洗漱之後躺在**。

正在這時。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誰?”

宋芙蹙眉,問了一聲。

門外很快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

程鈺!

宋芙輕咬下唇,猶豫了下,還是起身開門。

程鈺穿著一身褻衣,站在門外。

宋芙見狀,忙將人拽進了門,“這麽冷的天,你隻穿這麽點?”

砰。

房門關上。

宋芙才後知後覺。

大晚上的,她將一個男人拽進了屋裏,雖然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

但是……

腦中閃過某些事,宋芙的臉頰開始發熱,心跳的速度也微微加快。

她退後兩步,一時都忘了想說什麽。

程鈺將她的慌張與無措全都看在眼中。

當即道:“夫人放心。”

“我不會亂來。”

宋芙的臉更紅,頓時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與程鈺是夫妻,如今也已是心意相通,便是發生些什麽也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之事。

隻是……

她還是緊張。

“阿芙。”程鈺看著她,“我會等你。”

他們都成婚一年多了,他都不曾對她怎樣,他還怕再等些日子嗎?

“我隻是想陪著你。”

程鈺說得認真又坦誠。

宋芙有些緊張的心倒是變得安定,她眼神飄忽了下,轉身朝裏走去。

程鈺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動作。

宋芙走了幾步,沒聽到身後的動靜,才又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時辰不早了,你不睡嗎?”

程鈺眼睛微亮,立刻明白了宋芙的意思。

“來了。”

他忙邁步跟上,再無往日的沉穩從容。

宋芙默默地躺到了裏麵,與程鈺保持了些距離。

兩人都一動不動,誰都沒有說話。

屋內燭火搖曳。

“程,夫君。”宋芙的聲音低低的,“你以後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吧?”

程鈺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她說的是他從前打著為她好的旗號,非要和離之事。

他的手從他的被子裏鑽出,鑽進了宋芙的被子,握住她的手。

他側身看她,眼神認真篤定,“阿芙,從前是我做得不對,枉顧了你的意願,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

“我日後必會改過,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宋芙反手握住他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她唇角微勾,眼帶笑意,“看你表現嘍。”

二皇子府。

今晚的二皇子可就沒這麽好的心情了。

他今日從皇宮裏出來便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宋茵今日與他說的話是真的。

父皇的態度當真已經鬆動,在猶豫是否要年前處決舅舅。

而如今距離過年,隻剩十日。

他當時正煩著呢,就被阮瑾叫去阮家門口受了一次氣。

晚上又來一次!

隻是一天時間,阮瑾竟叫讓他丟了兩次臉。

這也讓他氣得連在一邊哭的梨花帶雨的阮瑾都沒搭理,直接便回了二皇子府。

“來人。”

許久,他對外喊了一聲。

很快,管家白術推門而入,恭敬垂首,“殿下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阮瑾對阮瑜做了什麽。”他從小時常去江家,自然知道江爭的這位未婚妻是個什麽性子。

在江爭眼裏,阮瑜就是天上月,高不可攀,哪哪都好。

阮瑜的確很好。

性格素來穩重,能叫她這般不管不顧的打上阮家二房,甚至傷了阮瑾!

可就這樣了,阮瑾那掐尖要強的性子竟還選擇委曲求全……

可見此事嚴重。

“是。”管家並未質疑,當即應聲。

“等等。”二皇子又出聲叫住管家,道:“夤夜司暗牢那邊,你去通知了嗎?”

管家身體微僵,忙道:“回殿下的話,屬下已經通知。”

二皇子頷首,道:“如父皇態度有變,即刻下手,不得耽誤!”

他表情凝重,聲音嚴肅。

“此事重大,關係本殿與母妃的安危。”二皇子看著管家,眼眸眯起,“白術,你可知輕重?”

白術表情一凜,立刻道:“屬下知道。”

“屬下必會嚴密監控此事,保證殿下與娘娘的安全!”

二皇子自然也察覺到他態度前後的變化,抬眸瞧他一眼,心中冷嗤。

擺了擺手,“行,下去吧。”

管家很快離開,二皇子坐在書桌後,抬手捏了捏太陽穴,隻覺得頭疼。

好久,他才低聲喃喃,“舅舅啊舅舅,此事你可不能怪我。”

“要怪,你就怪程鈺,怪鍾江,怪陸長寧,怪我父皇……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他也隻是想自保而已!

誰讓趙國公非要讓他立刻救趙天賜?

夤夜司被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他能安插那一枚暗子都已是花費了巨大的代價。

下個藥還行。

要從夤夜司將趙天賜一個大活人帶出來?

絕無可能。

否則他也不會出此下策,非要趙國公的性命。

不過他也是有良心的。

他日後必定會完成對舅舅的允諾,將趙天賜救出,讓他過完安穩富貴的下半生。

如此。

舅舅也算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