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澤的表情絕算不上友善。

宋芙和程鈺心裏更清楚:此次進宮絕沒好事。

皇貴妃與二皇子已經忍無可忍,被趙天賜的事刺激得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他們。

宋芙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看向阮澤。

“阮司使。”

宋芙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情緒。

阮澤剛抬起的腳又落下,看向宋芙,等著她的下文。

宋芙道:“我記得幼時阮司使曾說過,若是做官,定要做為民請命的好官。”

“不知如今,是否初心仍在?”

提及過往,阮澤的眼裏有一閃而逝的懷念,但轉瞬即逝,眼神迅速堅定。

“真相。”他道:“我要的是真相。”

宋芙笑了,“希望阮司使能說到做到,不忘此心。”

說完,她側身對著程鈺伸出手,“夫君,我們走吧。”

皇宮。

宋芙和程鈺進了宮,被內侍領著到了景陽宮外,候著。

正月裏寒風肆虐,皇宮裏像是格外冷許多。

幸而宋芙與程鈺穿的足夠厚,縱是寒風肆虐,也影響不到兩人什麽。

二公主與七皇子聽說消息,匆匆趕來,同樣被攔在景陽宮外。

就在這時。

二皇子匆匆從外麵走來,手裏還拿著些東西,從程鈺與宋芙身邊路過時,腳步微頓,眼神從兩人身上掃過。

眼裏有一閃而逝的得意。

“二皇兄怎的此刻才來?”二公主也敏銳覺出不對,湊近宋芙,低聲問了一句。

皇貴妃出事,二皇子身為皇貴妃的孩子,怎麽都不該這個時候才來。

除非……

他另有圖謀!

二公主的眉頭緊皺,眼裏難掩擔心。

砰!

很快,景陽宮裏便傳來砸東西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皇帝的聲音傳來。

“讓程鈺滾進來!”

很快,李寧海便親自從景陽宮裏邁著小碎步走出來,態度仍算得上客氣,“世子,陛下有請。”

二公主立刻道:“我也要見父皇。”

她聲音不低。

裏麵很快就傳來皇帝的冷哼聲,“既如此,那就一起滾進來!”

四人同時邁步,跟在李寧海身後進了景陽宮正殿。

進了殿中,隱約能聽到內殿傳來的女子痛吟聲,應是皇貴妃。

皇帝坐在上座,二皇子立在他身側。

四人同時跪下行禮,畢竟皇帝一看便在盛怒中。

皇帝並不叫起,隻眸光沉沉地看著程鈺,“程鈺,你可知錯?”

程鈺挺直背脊,目光坦然地看向皇帝。

“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嗬!”皇帝冷笑一聲,顯然認為程鈺在裝傻,更氣了!

他拿起手邊的東西便丟了過去,卷宗文書劈頭蓋臉地砸在程鈺頭上。

宋芙袖子底下的雙拳攥緊,自是萬分心疼程鈺。

二公主也錯愕出聲,“父皇!”

程鈺倒是不緊不慢地撿起地上的卷宗,隻掃了一眼便瞧出,這都是些偽證。

事情的確是這些事。

但這些證據……全是假的。

他跪在地上,一臉的坦然,“陛下明鑒,這些都是子虛烏有,臣絕沒有劫持流放隊伍,更不曾對罪犯趙天賜動手。”

程鈺太坦然。

皇帝用探究的眼神盯了程鈺好一會兒,正要說什麽時,內殿的痛呼聲忽然高亢。

“陛下!嬌嬌好痛啊!”

皇帝再顧不上外麵的事,猛然起身,快步就朝著內殿走去,神色間全是對皇貴妃的擔心。

站在最上首的二皇子垂眸看著跪在殿中的人,唇角微微上翹,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他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對程鈺道:你輸了。

可就在這時,內殿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緊接著是李寧海的聲音響起。

“陛下,陛下!”

“來人!宣太醫!陛下暈倒了!”

景陽宮內外一陣喧鬧。

二皇子眼裏閃過一抹急色,立刻揚聲道:“來人,將程鈺等人關入天牢,等候父皇發落!”

他急了!

隨著二皇子話音落下,還真有侍衛要上前抓人。

二公主猛然起身,正要說話,殿外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本宮看誰敢動手!”

眾人循聲望去,紛紛跪下行禮,“給皇後請安。”

來的正是皇後。

自從除夕大皇子被拘禁,大皇子府又走水之後,皇後一直身子不好。

二皇子便也沒太關注。

可如今方才發現,皇後神采奕奕,麵上無一絲病容!

二皇子心頭一驚,直覺有什麽脫離了掌控,但事已至此,他還是據理力爭。

“母後,這是父皇的意思。母後是要忤逆父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