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耶律玦,也十分感動,他手中同樣握著一把刀。

道:“要是我能平安離開此地,我保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終於……

救援的人到了。

耶律玦的親信領著人將那些“賊寇”一網打盡。

而心腹也終於倒下。

親信們護著耶律玦,“殿下,此地危險,還是速速離開……”

“這些盛國人膽大包天,竟敢設計害您!屬下定不會放過他們!”

耶律玦沒聽,反而大步上前,扒開了地上屍體們的衣裳。

很快,就在這些人身上找到了屬於北榮人的標誌。

因為這些人來時便想著:耶律玦必死。

而屍體他們也都會帶走,隻會留下一些盛國的武器,所以除了武器之外,他們本人的偽裝算不得很好。

親信們順著耶律玦的視線看去,頓時個個麵色大變。

果然是北榮人!

耶律玦心裏怒火升騰,忍不住怒罵一聲,“耶律祁好大的膽子!”

他翻身上馬,對著親信們道:“帶上他。”

他指了指昏迷過去的心腹。

隨後又吩咐,“立刻傳信給我舅舅!”

耶律祁既敢動他,那就等著付出代價。

不遠處。

程鈺站在一處山丘上,看著耶律玦等人的背影離去,唇角微微上翹。

很好,人還活著。

耶律玦身邊,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忽然察覺到身後似有視線傳來。

他回頭看去——

卻什麽都沒發現。

最後隻得轉回頭,姿態恭敬的對耶律玦道:“是,殿下。”

北榮營地。

烏茲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就等著耶律玦已死的消息傳來,他立刻便能接手指揮權。

趁著江照輕敵,給盛國重重一擊。

就在這時,有親衛匆匆闖了進來,“將軍,將軍……”

親衛神色慌張,一句話還沒說完,營帳已經再次被掀開。

烏茲抬眸看去,隻見一道氣勢洶洶的身影已經到了他跟前。

烏茲瞳孔微縮,二皇子!

他沒事?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烏茲的臉整個歪向一邊。

卻是耶律玦毫不客氣的揚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周圍的人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敢看這一幕,生怕因為多看一眼而丟了性命。

烏茲愣住,還沒說話。

耶律玦已經十分嫌棄的甩了甩手,道:“你的臉皮什麽做的?這麽厚。”

“疼死本皇子了!”

烏茲錯愕的麵色瞬間鐵青,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道:“皇子殿下,臣不知什麽地方得罪了皇子殿下。”

他怎麽說也是北榮重臣。

莫非……是今日之事被耶律玦知道了?

烏茲心裏一慌,隨後又很快鎮定,就算知道了又怎樣?今日之事他又不曾親自動手。

動手的可不是他的人。

耶律玦冷笑一聲,“看你不爽,本皇子想打就打了。”

耶律玦說話是真氣人,烏茲氣得想殺人!

可耶律玦還沒出氣,他道:“從現在開始,你和你的主人,最好都給本皇子夾起尾巴做人。否則……”

耶律玦意猶未盡,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烏茲低垂著眉眼,眼裏的殺意毫不掩飾,麵上卻不顯分毫,反而道:“皇子殿下,臣忠於陛下……”

啪。

耶律玦又是一巴掌。

若是平時,他還會收斂一些,但他今日險象環生,剛從閻王殿回來,哪會顧及那麽多?

若非心腹今日拚命護他,他怕是等不到親信救援。

烏茲再是北榮大將軍,那也是他們耶律家的狗奴才,他想打便打了。

他不隻要打人,他還要告狀呢!

“烏茲,你給本皇子等著。”

……

臨北城。

北榮大軍撤退了。

江照站在城牆上看著,隻覺北榮這幾日的進攻與撤退毫無章法,簡直就像過家家一般。

但他沒有一次放鬆警惕。

每次皆是全力以赴。

事關重大,他不敢賭。

宋芙亦在。

自從耶律玦接手北榮大軍的指揮權,臨北城的傷亡便少了許多。

她便也沒那麽忙。

很快,就有消息傳來,“耶律玦剛剛遇襲,是北榮那邊幹的。”

“如今人已安全回到營地,北榮軍撤退的命令也是他下的。”

江照笑了,“狗咬狗。”

宋芙點頭,“希望他們能多內訌一段時間。”

那也就能給阮姐姐更多的時間。

“算算時間,阮姐姐今日是不是該出關了?”

宋芙看向西北方向,她由衷的希望阮姐姐一路平安。

江照點頭,“是。”

所以他們現在拖延的每一日,對阮瑜來說都至關重要!

既然北榮已鳴金收兵,臨北城自然也進入休息狀態。

宋芙剛下城樓,便瞧見路邊躺著一個生死不知,衣衫襤褸的乞丐。

她愣了下,問棋雲,“這人怎會躺在這?”

棋雲道:“許是前些時日從望北城遷徙來的。”

宋芙想了想,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她蹲下身,輕輕拍了拍乞丐。地上的乞丐卻沒任何動靜,反而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宋芙頓時皺眉,手落在男人的手腕上。

乞丐已經受傷昏迷。

宋芙示意棋雲幫忙,扶著乞丐翻身,查看了他的傷口。

是刀傷。

“莫不是這人出城作戰,卻被遺忘了?”

棋雲有些疑惑的詢問。

這樣的事……不太可能吧。

就在這時,那乞丐似被驚醒,他半眯著眼看向宋芙,慘白的唇翕動。

“救,救我…”

他的視線落在宋芙身上,手也不自覺的握緊她的手。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塊浮木。

求生欲十分強烈。

宋芙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放心,你安全了。”

宋芙喊來一個人,將乞丐送到了軍醫處,準備為他上藥治傷。

“世子妃!”

為他脫衣裳的棋雲驚呼一聲,宋芙忙看了過去。

隻見此人的身上背部,遍布各種新舊傷痕,他能被衣裳遮擋的地方,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便是宋芙都被嚇了一跳。

而且她還能瞧出來,這些傷的來曆……怕是不正常。

倒似經年累月,被折磨所致。

他此次的傷正在後背。

宋芙並未深究,聲音沉穩的對棋雲交代,“先將傷口周圍清理幹淨,再撒上金瘡藥包紮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