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伯伯要見她?

宋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給許伯伯傳個消息,我明日去店裏。”

今天已經有些晚了,實在不合適。

棋雲低聲應了是,而後沒再說話,隻看著宋芙身上的傷口,不自覺紅了眼睛。

等棋雲為宋芙上完藥,棋雨也回來了。

沒瞧見宋芙的傷口,她有些擔心,卻也沒敢僭越的讓世子妃脫了衣裳再給她瞧一次。

宋芙重新上了藥,換好衣裳,便與程鈺一道用晚膳。

晚膳之後,程鈺一直都沒有離開明心院。

這讓宋芙略有些不自在,原本已經想歇息的她此刻下意識的選擇了……熬著。

隻是她腰背本就不適,此刻坐的當真有些難受。

外麵天色已黑。

程鈺就像知道她的不適一般,對著棋雨等人道:“先下去。”

棋雨棋雲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宋芙,見自家世子妃沒反對的意思,便老老實實的出了門。

程鈺起身。

宋芙身體微僵,整個人都有些緊張。

程鈺一直走到她麵前,高大的身體擋住燭光,陰影將她籠罩。

宋芙下意識抬眸——

剛要出口的話被驚呼代替。

程鈺已經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別動。”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莫名帶著幾分溫和。

宋芙確不敢動,被他抱著的身體很平。

畢竟彎曲便可能會撕裂傷口。

宋芙麵頰微紅,雙手勾著程鈺的脖頸,眼神閃爍,鼻尖全是他身上熟悉而安心的味道。

“我,我可以自己走……”

宋芙聲音很低,有些不自在地在他懷裏輕輕掙紮了下。

程鈺垂眸看她,聲音低沉,“別亂動!”

語帶警告!

宋芙似明白了什麽,一秒變乖。

程鈺將她抱到床邊,輕輕放下,“便趴著看。”

她悶悶的答應一聲,把醫書放下,埋頭趴在枕頭裏。

不知是不是昨夜程鈺歇在這裏的關係。

香味淺淡的枕頭裏似乎也染上了程鈺身上常年帶著的味道。

怪怪的,不難聞,極有安全感。

宋芙這般想著,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程鈺就坐在床邊,聽到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側眸看她的眼神變得柔和。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便是叩門的聲音響起,三長兩短。

程鈺起身,不緊不慢的滅了房間裏的燭火,而後從窗戶離開了屋子。

……

翌日,一早。

宋芙昨夜睡得早,今天起得也早。

她一睜眼,便瞧見程鈺的俊臉。

索性也不是第一次,她的反應倒也算得上平靜。

更要緊的是,許是因為身體受傷的關係,她的手沒在不該在的位置。

隻是跟程鈺這樣並肩躺著,她還是有些不習慣,動作利落的便要起身——

可剛有動作,背上就多了一隻手,頗有些強硬的摁住她,“慢點。”

“奧。”

宋芙乖乖答應一聲。

程鈺還蠻細心的嘛。

她動作慢了點,卻也忍不住齜牙,休息了一晚上之後,傷口顯然已經開始結痂。

她行動的的時候還有隱約的疼痛傳來。

用過早膳。

棋雲過來說馬車已經備好。

宋芙帶著兩個侍女便揚長而去,全程忘了程鈺這個夫君。

程鈺:……

他看著宋芙的背影,輕輕的歎息一聲。

這就是她說的要好好過日子?

“世子。”

劍影很快走過來,低聲在他耳畔說,“時辰到了。”

程鈺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對著劍影輕輕頷首。

……

打鐵鋪。

許掌櫃這幾日都躺在**休息,打鐵鋪雖然有學徒開著門,生意卻也一直不好。

瞧見宋芙來,學徒忙笑著上前,“東家來了,掌櫃的在後頭等您!”

宋芙頷首,不緊不慢的往裏走去。

主要是她想走快也走不快,背後疼。

許大山已經沒在**躺著。

瞧見宋芙來,揚起一個笑,“小小姐。”

“許伯伯,您怎起來了?您該多休息些時日才是。”此次進夤夜司,縱然段司使很快出手,可許大山還是很吃了些苦頭。

許大山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說:“小小姐不必擔心我,我皮糙肉厚,沒事。”

宋芙哪能真不擔心?

“我為許伯伯把脈……”宋芙的話還沒說完,許大山便低聲說:“小小姐請隨我來。”

宋芙心中一凜,給了棋雨棋雲一個眼神,跟著許大山進了屋。

許大山進了一個廚房。

當著宋芙的麵,從灶洞裏掏出一個小盒子,表情嚴肅的將其遞給宋芙。

“小小姐,這便是您要的東西。”

宋芙沒第一時間接,反而下意識的看向許大山的手。

他原本就被傷得不輕的手此刻更加削瘦,甚至還在輕輕打著顫。

“許伯伯。”宋芙擰眉,“我說過這東西沒那麽要緊,更要緊的是您的身體……”

許大山又笑了,看著宋芙的眼神溫和裏還帶著寵溺。

“小小姐放心,我的身體,我心裏有數。”

“小小姐看看這東西能不能用。”

宋芙這才接過,打開看了起來,她早就盯著虎符許久,對這塊虎符自是十分了解。

一眼看去,足以亂真。

可認真摩挲,卻能知曉其中的材質有細微的差別。

當然,對於沒拿到過這枚虎符的人來說,必定是不會知道這點差別的。

“可以。”宋芙點頭,“此事辛苦許伯伯了。”

許大山笑了,“小小姐覺得能用便好。”

他能為小小姐做點什麽便好。

宋芙將東西收好,想了想,又問許大山,“許伯伯,阿芙還有一事想要請教。”

“江家軍中,可有一個姓彭的參軍?”

許大山當即擰眉,“小小姐,江家軍中參軍眾多……”

他早已離開,又如何能知道。

頓了頓,他忍不住說:“若是二公子還在……他定知道……”

宋芙微怔。

許大山說的二公子,便是她的二表兄,阮瑜的先未婚夫。

一個雖然出身將門江家,卻於念書一道極有天賦之人。

他過目不忘。

“是啊。”宋芙喃喃,“若二表兄還在……”

許大山迅速反應過來,忙說:“小小姐,是我失言了。”

他不該說這種話,勾起小小姐的傷懷。

思及此。

許大山才猛地想起一點,好端端的,小小姐為何會問起彭姓參軍?

他心跳猛地加速,立刻問:“小小姐,您可是聽說了什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