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棟一聽,瞬間反應過來。

江寧是在故意詐自己,她根本就沒有懷疑過楊建國。

陳國棟沉了一口氣,假裝淡定地看向江寧,“買房的錢又不是我一個人出的,為了買那套房子,我還問不少親戚朋友借了,江寧,剛才我一直都在為江書記說話怎麽到頭來你還懷疑上我了?”

江寧一開始並沒有懷疑過陳國棟,畢竟他表現出來的樣子,讓人看了壓根就挑不出毛病。

隻是事情就算做得再怎麽天衣無縫,也會有露出馬腳的一天。

剛才她把話全部都懟在了楊建國的身上,她就想看看誰會按捺不住第一個踩他。

楊建國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心裏清楚。

他是她爸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他如果是個心機深重的人,她爸壓根就不會拿正眼瞧他。

更何況,當初她爸去世,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接管他的位置,反而盡心盡力地幫她處理她爸的後事,之後更是有意無意地在生活中幫自己,這樣一個正直良善的人,又怎麽可能會做出這般下作的事情來呢?

江寧並沒有理會陳國棟的辯解,反而回過頭來看向了李二牛。

“二牛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手裏的這個賬本應該是陳國棟拿給你的吧?”

“他向你舉報,我爸把公社裏的錢財都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他實在是良心過不去,所以想告訴你們真相。”

“可是事實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呢?”江寧掂量著自己手中的這本厚厚的賬本,厲聲道,“是你陳國棟顛倒黑白,汙蔑好人!”

陳國棟哪裏肯認,他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指著江寧吼道:“江寧,你少在這裏賊喊捉賊,這件事情跟我無關,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憑什麽這麽武斷地判定是我?”

江寧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這筆錢是從前兩年開始的,一萬塊錢可不是小數目,你們不信大可以直接去我家搜。”

“當然了,還有陳國棟家,既然你說這件事情和你無關,那你應該也不怕搜家吧?”

陳國棟一直死咬著不鬆口,江寧沒辦法,也隻能使出這最後一個法子了。

她相信一個人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就算辦公室裏沒有他設計她爸的蛛絲馬跡,家裏總有吧?

陳國棟聞言,臉色驟然沒了血色,他白著一張臉,漆黑的眸子裏充滿了恨意。

“江寧,你瘋了嗎?”

“瘋的人是誰,你心裏清楚,心裏沒鬼,你怕什麽?”江寧麵色如常,她看著陳國的心虛的樣子,心裏就已經有了成算。

李二牛此時也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不過既然江寧開口讓他們去搜家,正好他也想知道真相究竟如何。

“江寧,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要是從你家搜出來了贓款,你可別不認。”

“這是自然。”江寧點頭道。

李二牛心下了然,當即就讓人去了江家,另外一些人去了陳國棟家。

江寧有些不放心,讓陳香林幫自己去看著他們。

陳國棟顯然沒料到遭殃的會是自己,他眼神飄忽,心思早就飄回去了。

楊建國則默默地在給江敬和包紮傷口,什麽話也沒說。

江敬和沉默良久,像是頭一回認識陳國棟一樣。

他抬眸看了一眼陳國棟,沉聲問道:“國棟,你在我身邊待了多久了?”

陳國棟微愣,半晌才答道:“五年了,書記。”

“我對你如何?”

陳國棟抹了一把冷汗,咬了咬牙道:“書記對我很好。”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藏得這麽深,你要真想往上升,大可以走正路,以你的聰明勁不是難事,可你偏偏做了這麽下作的事,你簡直沒把老百姓沒把我放在眼裏。”

江敬和猛地拍了下桌麵,震得桌子都顫了幾下。

江敬和如今把話說到這份上,就是希望他能夠承認錯誤。

一旦李二牛他們從陳國棟家裏搜出了那些贓款,證據確鑿再來認錯,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江書記,你這是什麽話?現在還沒有個結果,您這是想直接逼我認罪嗎?”

陳國棟硬是咬緊的口風,他表現的一副正派的模樣,讓在場的人都看不出真假。

沒過多久,李二牛就帶著人回來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江敬和,隨後就將目光落在了陳國棟身上。

這一趟他並沒有什麽收獲,兩個人都幹淨得好像早有準備一樣。

“李二牛,怎麽樣?找到證據了嗎?”陳國棟見李二牛沒衝自己發難,就猜到他什麽都沒搜到。

“我早就說了我是無辜的,難不成我還能預料到你們會懷疑我嗎?”他指著江寧和江敬和,“你們……你們怕是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出,所以才讓李二牛去搜家,為的就是證明自己,好給我潑髒水是吧?!”

“隻可惜我什麽都沒有!錢我沒拿!是你!都是你幹的!”

眼見著陳國棟狂妄的手指都快要戳到將江敬和臉上去了,江寧氣得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口,一雙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陳國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江寧話還沒說話,就被陳國棟一把推開,兩人推搡下,一塊金表從陳國棟的口袋裏掉了出來。

情急之下,陳國棟彎腰去撿,卻被江寧搶先了一步。

這是一塊純金手表,就算在他們鎮上的供銷社也是買不到的。

“金表?陳國棟,你現在可真是富的流油了,不然怎麽買得起這麽昂貴的金表?”

原本江寧還指望著李二牛從陳國棟家裏搜出證據來指認他,沒想到自己剛才那番衝動的做法,倒是讓他的狐狸尾巴給露出來了。

陳國棟陰惻惻地盯著江寧,“把東西還給我。”

“陳國棟,你給我們說清楚,這金表哪來的?”圍在辦事處鬧事的人都不是傻子,都看出問題來了。

陳國棟一個公社辦事員,一個月的工資也就那麽點,那一萬塊錢要不是他貪的,他怎麽可能買得起這麽貴的表?

更何況,還有一套全款房子他還沒解釋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