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嗯?這胸膛摸著真舒服

113嗯?這胸膛摸著真舒服

同在一個村子裏都生活了幾十年,楊家的為人脾氣眾人都很清楚,錢氏尖酸刻薄愛沾便宜村民也都看在眼裏,見錢氏跟發瘋一樣的闖了過來,而且手裏還拿把刀,眾人心裏都微微緊張起來,生怕粗蠻彪悍的錢氏傷到田錦繡。

但是卻沒一個人上前阻止發瘋的錢氏,人心還是自私的,雖然都曉得楊家二媳婦在村裏開作坊,給鄉親們找活兒幹才能賺些錢用,可是發瘋的錢氏拿著刀,人們隻在心裏為田錦繡擔心,真衝上去揍錢氏的卻沒一個人。

刀劍不長眼,若是再傷著自己那可不值當了。

眼看著舉著刀的錢氏已經衝到田錦繡的身邊,嘴裏嘟嘟囔囔的不停叫喧要砍死田錦繡,錦繡邪魅的一笑卻也不往邊上跑。

急的抱著團團娃的桂枝,忙將團團擱在地上,就要衝上去,卻被自家兄弟攬住,就聽顧南生冷冷的說道:“我去!”

眼看著那刀刃就要砍在田錦繡的肩膀上,而那溫婉的女子卻依然站著不動,鄉親們心都揪著,卻突然聽見錢氏一聲慘叫,再看向,就看到一臉冷清的顧南生站在那溫婉女子的跟前,而錢氏趴伏在地上,捂著肚子“哎呦、哎呦”喊的厲害。

鄉親們根本就沒看到顧南生是怎麽就走到田錦繡的身邊,更遲疑顧南生是怎麽動手打翻錢氏的。

微暖的陽光高在日空中,照耀在人的身上光芒四射,快到收麥子的季節,天氣逐漸變的炎熱,人們身上早已換了清爽的夏裝。

有那麽一眼,總覺得站在高處的那溫婉女子,倒跟身旁那清冷男子如此的搭配,絕色的容顏,男子身材修長,女子嬌俏動人。

趴伏在地上的錢氏“哎呦、哎呦”喊的厲害,尖銳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打死人了,顧家小子要打死我了,鄉親們都來評評理,他們楊家仗勢欺人啊!老天爺,他們這是要逼死我啊!”

“逼死你?”田錦繡嬌美的身子往前走了兩步,走到錢氏趴伏的地方,停下腳步,身子微微彎下腰,看著地上醜陋無比的錢氏,心裏更多的是厭惡。

“我們楊家光明做事,怎麽會逼死你?”明明是細語喃喃,可鄉親們一聽都覺得這聲音比冬日的寒風還冷冽,讓人渾身打了個冷顫。

紛紛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錢氏。

果真就見錢氏像是看見了鬼魂妖魔一樣,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口中喃喃的說道:“田錦繡,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砍死你!”

慌忙中去拿之前掉在地上的砍刀,田錦繡冷眸起身,一腳踩在那掉在錢氏腳邊的刀鋒,錢氏的手原本已經拿著刀柄,此時也連帶著被田錦繡一腳踩在地上,疼的錢氏又“哎呦、哎呦”的亂叫。

“你給我鬆開腳……”

“鬆開?”田錦繡那踩著砍刀的腳緩緩的抬起,錢氏怒眉橫生,找準機會看田錦繡疏忽,忙緊拽著刀鋒又砍向了田錦繡。

田錦繡邪魅的一笑,伸腳踢中錢氏拿著刀的手腕處,錢氏隻覺得手腕疼的鑽心的疼,像是被人挑了筋脈一樣的疼痛,“哐當”一聲,砍刀就又掉在地上,錢氏趴伏在地上像是斷氣的死豬一樣,“吭哧、吭哧”的喘著氣。

錦繡閑著沒事就在屋裏打坐練習少林拳法,少林的內功精湛,她那一腳踢出看著簡單,卻不曉得足足有二成的功力。她就是要惡懲錢氏,打死這個害人精,錢氏那隻手也就費了,想幹什麽重活都不行了,若是不保養好的話,天長日久的話,就是連提筷子都是難事。

田錦繡不是大惡之人,她有仇必報,可是那人不是犯了太大的錯,她是會輕饒的,人活兩世很多事她都看明白了,那些尖酸刻薄之人,無非就是想討了便宜想讓自己多賺點錢,錦繡覺得隻要沒有觸碰到自己的底線,她都可以原諒,正如張巧一樣,公婆楊家就是她的底線,張巧作惡多端,可田錦繡並沒拿張巧如何,她就是看在公婆的麵上。

錢氏在自家折騰,摻合生意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從開始做木耳包子的時候,錢氏就跟楊家爭著收購幹貨,可後來錢氏收購的幹貨出了問題,又到之後的收購槐花等,錢氏更是買通了張巧探聽自家保存法子。

錦繡覺得這樣的惡人,她沒必要一次兩次的原諒,不給錢氏個教訓,她還真當自己病貓不發威呢!

緩緩的掃視了站著的人群,錢氏躺在地上依然“哎呦、哎呦”的大叫,田錦繡提高了嗓音說道:“錢氏,你三番五次的來我們家折騰,我們楊家之前是不跟你計較,你還嘚瑟上了,買通我們家的人,探聽到我們家保存槐花、榆錢葉的法子,還到處的收購,我從安平府城回來,念著我們家要開作坊就不跟你計較,沒想到你又來找麻煩,你當我們家是怕你了麽!”

田錦繡的聲音很大,站在老遠就聽的見,鄉親們聽見是錢氏買通了楊家的人知曉了槐花、榆錢葉的保存法子,腦海中緩緩將楊家的眾人過了一遍,不用猜就曉得是張巧。

而在村子裏也沒聽說楊家怒罰張巧的事啊!心中再次對楊家感慨,隻盼著自家閨女也能說的這樣一家婆家,張巧的好吃懶惰聞名鄉鄰,更是破壞自家的生意,可就是這樣,善良忠厚的楊德海夫婦還沒將張巧送官府。

看著鄉親們臉上的敬佩之情,田錦繡終於知曉公婆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張巧了,雖然隻是百十戶的人家,可是謠言可謂,若是之前不顧一切怒打張巧,將張巧趕出去,鄉親們的七嘴八舌隻會傳播他們楊家做了生意賺了銀錢就不顧糟糠之妻,就看不上張巧這樣的婦人,要將人家休了去。

到時候,傳播的太多,楊家就會背上惡毒的名聲,今後小石頭的婚事,朵朵的出嫁都會成了問題。

田錦繡心裏微微歎了口氣,她身為二十一世紀人的心思,絲毫想不得這麽的多。

她從安平府城回來就沒打算輕饒錢氏的,所以才會在幫工的鄉親們之前說隻要拒絕給錢氏合作,他們家的作坊招工就會擇優錄用。

可在人前,她還得玩些心眼兒,總不能讓小人得誌,抓了自己的把柄吧!

錢氏橫躺在地上,她身上的衣服原本就破爛,此時地上的灰土全被錢氏沾在身上,隻覺得地上躺的不像是個人,而是一頭黑乎乎的肥豬,鼻息間能聞見從那附近穿來的陣陣惡臭,也不曉得多久沒洗澡了。

田錦繡捏了捏鼻子,走遠了錢氏的身旁,隻怕再呆會隔夜飯就要吐出來了。

“田錦繡,你們楊家人不得好死!”錢氏話才說出口,隔空就覺得臉被人啪啪甩了兩巴掌。

眾人能聽到那清脆的耳光聲,再看向錢氏,的確是張大了嘴巴,鮮血直趟,胸口處全都是鮮血。

更驚呼這動手之人的厲害,卻不曉得是顧南生動的手還是田錦繡,可仔細一看,就看到此時錢氏腫脹的臉上幾個清晰可見的指甲抓痕。

就看到站在高處的女子,清冷的雙眸中閃現一絲殺氣,像是把玩雙手一樣,低頭細細的看著自己細白的手指,那指甲斜長,明顯錢氏臉上的傷就是田錦繡打出來的。

眾人低低抽了一口涼氣,這看著溫婉端莊的楊二娘子,啥時候練的武功,而且功夫還這麽的高。

錢氏吐了嘴裏的鮮血,怒瞪著田錦繡絲毫不害怕:“你們這就是報複我!看我搶了你們家的生意,半夜偷偷跑到我家,將我家的槐花、榆錢葉全部都灌了水,田錦繡,虧你還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女子,心腸竟然這麽毒辣!”

偷跑她錢氏家?田錦繡都覺得好笑,她連錢氏家在什麽地方都不曉得,半夜偷跑她們家?她有這麽閑情?

人群中就聽見有人說,今兒一大早就聽見錢氏在院子裏怒罵,說那個鱉孫把他們家的槐花葉灌滿了水。

此時又聽錢氏說起,而且將這屎盆子扣在人家楊家的頭上,一些人都不忿的說道:“錢氏,前天夜裏下了場大雨,咱們村地勢低,好多人家屋裏都灌了水,可不是你屋裏漏水雨水打濕了槐花葉等,你怎麽就冤枉人家楊家呢!”

鄉親們七嘴八舌的說道,錢氏在反駁,提高了嗓音卻也蓋不過這麽多人的聲音。

田錦繡倒不著急解釋,人心所向,公道自然在真理,前幾天夜裏那場雨,好多戶人家院裏屋裏都漏水,不就是錢氏偷懶沒有好好將收好的槐花葉等保存好,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怨恨楊家,便這樣將屎盆子扣到楊家的頭上。

可也得看看他們楊家是不是隨便人欺負的。

錢氏看著那抹嬌美的倩影,心中雖覺得田錦繡溫婉好看,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收購的東西全都不能用了,將心裏的怨恨全都記在田錦繡的頭上,怒瞪著田錦繡惡狠狠的說道:“田錦繡,你個克星,你克死了楊家二子,以後你注定是孤單一輩子,誰愛你誰死……哈哈……”

瞬間就看到田錦繡已經到了錢氏的身邊,俯身兩隻手左右開弓,周圍隻能聽見“啪啪啪”的怒打聲,連錢氏的嘶吼都被湮滅,田錦繡解了心中的怒氣,站起身來快步遠離。

她不在乎別人說她是克星,可是卻不想聽見錢氏說的後半句,她想跟顧南生相守一輩子,所以心中的怒氣打出來,手上的力氣也更大了些。

眾人再看向錢氏那黑乎乎的臉頰已經腫的跟豬頭一樣,都捂著嘴紛紛偷笑起來。

這個錢氏,也得好好的收拾一番了!成天在村子裏惹是生非。

“錢氏,下一次,可就不是這麽簡單挨打的事了!”那清冷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原本暖和的天氣,就覺得跟下了場冰雹一樣陰冷。

看著楊家二娘子的堅決冷斷,人群中的鄉親們,一些原本想著去楊家作坊打混的人,紛紛打了退堂鼓,連報名的心思都沒有了。

田錦繡看著人群中的一些鄉親們隱約見閃身離開,她倒是心中歡喜一笑,報名的人數少,她還省下力氣呢!

那些想來她楊家作坊打混的人,她又怎麽可能放進來。

真心實意想來楊家作坊賺錢的,紛紛拍成一條長隊,田錦繡一一問了名字登記下來,整整忙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報名人數足足有一百五十來人,田錦繡看著寫的洋洋灑灑的紙張上,心裏微微的犯起了愁。

若審核過的的人超過五十來人,那可咋辦?

如今家裏也就一千五百兩的銀子,開作坊製作出的“止咳丸”成品利潤很大,可是前期她還得去進各味藥,光這一項就能花上不少的銀子了。

別說放藥的竹筐、木框,粉碎用的錘子等,雜雜八八的要買的東西多了去了,田錦繡生怕家裏的錢不夠用。

微微的蹙眉,收了東西,跟著楊德海回了家。

還沒走到楊家院子門口,就看見團團在院子裏打這個棍子胡亂的揮舞著,顧南生站在一邊指揮道。

錦繡匆忙上前,微笑著問道:“團團娃,這是幹嘛呢?”

團團扭頭看見是田錦繡臉上掛滿了笑容,卻沒停止手裏的動作,小嘴兒噘著嘟囔道:“二娘,我要學功夫,而且要學的特別厲害,那樣子我以後就能保護二娘了,不再讓那些壞人欺負二娘!”

原來是村長招呼人將錢氏拉回家後,看田錦繡忙碌著招人,桂枝便抱了團團娃回家,才到家中團團就到處找顧南生,說自己要學功夫。

顧南生看天氣炎熱,便說等哪天天氣涼快了,再學。

卻不想那小人兒哇哇大哭,說今日是今日畢,不能今兒推明天,明兒推後天的。拽著顧南生的褲腿可憐巴巴的非要學功夫。

顧南生拗不過團團娃,便隨意教導了幾下,卻不想團團娃聰明的很,顧南生就說了兩三遍竟然全部都記下來了,雖然是拿著棍子來揮舞,可那姿勢那動作標準的不得了。

顧南生就上心了,自家侄子有這樣的天賦倒是個好事,見團團娃也不嫌累,就繼續指揮。

所以田錦繡回來的時候才看到滿頭是汗的團團非要學功夫這一麵。

錦繡回屋將寫好名字的紙張放好,換了身幹淨利索的衣裳,走到院子裏洗了把手,見團團還不歇著,又見團團那小身板兒舞動的還真像一回事,拍手哈哈大笑起來:“咱們團團娃這是要當武狀元呐!”

團團噘著小嘴兒疑惑的問:“二娘,什麽是武狀元呀!”

招呼團團將手裏的棍子放下,田錦繡攬著團團給他洗了臉又洗了手,抱在懷裏笑道:“武狀元呀!就是功夫最厲害的人,得了武狀元還能騎著高頭大馬一身官服遊行,那架勢那場麵別人羨慕的不得了啊!”

團團扳著小手指:“那武狀元能賺錢麽?”

田錦繡微微蹙眉,怎麽團團這麽小的孩子就惦記著賺錢。

“為什麽想賺錢呢?”

“我看娘親每天那麽忙刺繡,一個月也就賺了那麽點錢,二娘也這麽的辛苦,又是開作坊的,還差點被那惡婆子打,也不曉得以後能賺多少錢。”團團說著話,伸手攬著田錦繡的脖子:“我是你們的孩子,所以要是武狀元能賺錢的話,我就讓二叔努力教我練功,長大了給娘親、二娘賺足足的錢花!”

田錦繡哈哈大笑,這麽小的人兒跟個人精似的,才這麽小就曉得自家娘親賺錢辛苦,想當武狀元就是想著武狀元能賺錢,才想當的。

“能!武狀元呀,能賺好多的錢。”田錦繡眼角都帶著淚花,將團團娃攬在自己的懷裏,深深的說道。

朵朵原本趴在院子的石凳上玩耍,聽見田錦繡這麽說話,跑到錦繡的身邊:“那二嫂嫂,當文狀元能不能賺錢?我可不能比團團娃弱了,團團娃當武狀元,那我就當文狀元,到時候我們兩個一起騎著頭大馬回來,讓村裏的人都羨慕的不得了!”

田錦繡更是笑的樂嗬,就連在灶房內忙碌著做飯的李氏,也探出頭來:“咱家連個秀才都沒出現過,還當狀元,朵朵你是個女娃,咱們大鳳朝姑娘家能念書就算不錯,可科舉考試,哼哼,你就做夢去吧!”

朵朵噘著小嘴兒,拉著田錦繡的手問道:“二嫂嫂,娘親說的是真的嗎?身為女娃就不能參加科舉考試麽?”

自古封建社會,女子的地位就極其的底下,女子的身份就是相夫教子,大戶人家請來私塾先生自家的姑娘還能懂些學問,像吃都吃不飽的鄉下人,女子想上學?那比登天還難。

田錦繡無奈的點點頭,就看見朵朵就要紅了眼圈哭起來。

團團忙從田錦繡的懷裏鑽出來,肥嘟嘟的小手拉著朵朵的小手:“朵朵姑姑別擔心,到時候我當了武狀元,能見到那個大人物,讓他封朵朵姑姑文狀元,到時候咱們一起騎著高頭大馬回來威風!”

朵朵一聽就拍手樂嗬:“真的?那團團娃,你就多跟著顧哥哥學功夫,我以後就天天監督你!”

孩兒性子就是如此,上一秒還痛哭難受的,下一刻就高興不得了,兩個孩子又跑著嬉笑玩弄。

田錦繡微微的說道:“這麽聰明的兩個孩子,可不能耽誤了他們的前程。”

話似是對身邊的顧南生說的,那人緩緩的站起身來,並沒回話,走出楊家的門口,轉身回了自己家裏。

田錦繡閑來無事,蹲在之前挖的水池旁,觀察種好的荷花,可還是一點苗頭都沒有,不禁托著腮幫子嘟囔:“這荷花啥時候才能發芽啊!”

“約莫五月低就能發芽,現在天氣變暖,溫度高,肯定會成活的。”見自家二媳婦天天為這池荷花嘟囔,楊德海像是慣縱孩子一樣,一臉的無奈說道。

“隻希望是咯!”沒法子,人家荷花不發芽,她再著急也沒啥用。

晌午吃的蒜泥麵,天氣太熱,躲在灶房內做飯,李氏熱的出了一身汗,便做了簡單的蒜泥麵。

吃過飯的時候,楊德海提起今日上午在村西頭招人的情況,都是鄉親們楊德海不用看名單都曉得是那戶人家。

不光是田錦繡有些發愁,就是楊德海想著一百五十來名的村民也發起愁來,點了一根旱煙袋“吧嗒、吧嗒”的抽著說道:“咱們隻收五十名,可這報名的足足有一百五十名,這可咋辦!”

田錦繡微微一笑道:“一百五十名隻是初步報名,隻要符合條件的都能來,爹,我把名單拿出來,您一家一家給我說說人品如何!咱們再篩選篩選。”

“嗯!”被煙嗆住,楊德海劇烈的咳嗽兩聲,灶房內的李氏提高了嗓音嘟囔道:“我說你就不能少抽點煙,沒聽二媳婦說抽煙對身體不好!”

李氏氣衝衝的從灶房內衝了出來,見楊德海憋紅的臉頰,而還在繼續的抽煙,一把將楊德海手裏的煙袋躲走,走到門外,扔在地上。

“能不能少抽點!”怒氣衝衝的吼道。

再回堂屋,就看見楊德海一臉不好意思,“嗯嗯,以後我再也不抽煙了。”

田錦繡拿著名單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將名單在桌子上攤開,聽著公婆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道,等這一百五十個人說完,三個人早就渴的喉嚨冒煙。

而田錦繡的心裏也有了主意,拿著墨筆將不用的人名劃掉,一番下來已經劃掉了五十來個人,這些人雖然年齡什麽的都符合,可都不正幹,不是去東家偷雞摸狗,就是在集市上不安分,倒也有家裏不和睦的。

錦繡覺得,在家裏不尊敬父母的人,出門在外又有什麽可值得信賴的,生他養他的父母都不孝敬,這樣的人寧願不用。

田錦繡大體的看了一遍,指著一個佟姓嬸子的名字問道:“爹,這個人是誰,我好像有點印象!”

“嗯,這個呀!佟家的媳婦,佟張氏……”楊德海還以為自己手裏有煙袋,伸手去摸過來抽,卻摸了個空。

這動作讓田錦繡哭笑不得。

“哎,你怎麽把她名字一劃掉了?”看自家二媳婦不再說話,直接將佟張氏的名字劃掉,楊德海忙說道:“他們家也是可憐人家……”

可憐的人家多了去了,可是田錦繡不是觀音菩薩做不到救苦救難,佟張氏她有些印象,之前在山上收購白蒿的時候,佟張氏曾給錢氏說過好話,還數落過李氏。

田錦繡是個記仇的人,這樣的人跟錢氏惡臭相投,她才不會用這樣的人呢!

匆匆的又過濾了一遍,又劃掉了不少的人,還有七十個名單。田錦繡覺得自家公婆認識這些村民,大體的印象還是可以的,但是還得她親自接觸才曉得人品。

就像苗家三房,公婆都說苗家三房人品一個比一個好,可田錦繡覺得苗家大房、三房人品算是好的,可那苗家二房媳婦,她就說不準了。

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若那苗家二房一直出盡風頭,她是斷然不會用這樣的人的。

心裏有了主意,田錦繡將名單折起來放進自己的屋子,出門就看見苗家大房媳婦在楊家的院門口站著,一臉的局促不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猛然抬頭看見田錦繡,忙急著要轉身離開。

錦繡將名單塞進自己的袖筒裏,一臉笑容忙走到院子門口道:“苗嬸子,您有事直接來家裏說,這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呀!”

占林媳婦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涔涔的看了一眼田錦繡,微微的歎了口氣,才從懷裏取了一塊的上好的蘇錦鍛布,遞給田錦繡道:“楊二媳婦,這是我弟妹,呃,二弟妹讓我交給你的!說是,他們家大侄子……也報名了,讓你看著辦呢!”

呃……

田錦繡怔怔一愣,眼前的婦人明眸輕齒,臉上說不盡的安分老實,又想到隻請人幫忙,這話說出來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錦繡微微一笑:“大嬸子,招人的事我都會秉公處理的,您讓苗家二嬸子放心!”

說著將苗家大房手裏的東西推脫了給她,“這東西,我斷然是不會收的,您若沒其他的事,就早些回去吧!”

看見田錦繡沒收這蘇錦鍛布,苗家大房媳婦的臉上像是放鬆了一件事一樣,臉上的表情也變的自然了些。

“那我這就回去了,給我弟妹說一聲,讓她也放寬心,若是她家侄子是個人才能幹的,肯定能被招用作坊做事的!”

苗家大房媳婦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田錦繡看著那離開的身影,直到看不見才微微歎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屋裏。

果真是沒看錯,苗家二房媳婦人品還真是不行,這大房媳婦也是臉麵拉不開的,經不住苗家二房的使喚,又不是她的事,還好心扒心的來楊家請錦繡給二房侄子幫忙。

人太老實終究是會被人欺負的呀!

且說苗家大房媳婦,在回家的路上,摸著自己懷裏的這快蘇錦鍛布,因著田錦繡沒收,她心裏高興不已,這塊布是前些天回娘家,她娘專門留給她的,說自家閨女都快十二了,眼看著就要說婆家了,可一身好衣裳都沒有,就裁了這麽一塊緞子布給她。

可那天回家就被占奎媳婦看見,今兒又聽說楊家開始招工,占奎媳婦三番五次的來她屋裏,求她將這塊鍛布借給她用用,說她娘家侄子十五六了還沒媳婦,想求著來楊家作坊做事,將這塊鍛布當禮物送給楊二媳婦,想必楊家二媳婦喜歡這禮物就會同意二房侄子來打零工。

大房占林媳婦想反駁,可話還沒說出來,二房媳婦鼻涕眼淚一大把,哭的大房媳婦心都碎了,萬般無奈之下,大房媳婦還是同意了,原本晚上二房媳婦說要來送禮物的,可都要起身了,二房媳婦又說自己肚子疼的難受,央求著讓大房媳婦去,還說是自己的侄子。

這樣的話讓大房媳婦有些質疑,明明是她二房的侄子為啥得說是我的侄子呢!雖然在出來的路上大房媳婦答應好的會說是自己娘家的侄子,可是到了田錦繡的跟前,老實本分的大房媳婦還是說出了真實的情況。

她不是個會玩弄嘴皮子的人,總覺得是一就是一,為何非要騙人家的,楊家二媳婦能讓他們大房這樣老實的一棍子打不出個屁的人去作坊做工,她已經很感謝了,又怎麽會騙她呢!

可是回家的路上,大房媳婦也犯起了愁,給楊二媳婦說了實話,那回家怎麽跟弟妹交代呢?

一路上磨磨蹭蹭的,還沒走到自家的門口,就看見二房媳婦站在門口張望,老遠看見大房媳婦,忙跑了過來,拉著大房媳婦的手笑道:“大嫂,事情辦的怎麽樣了?楊二媳婦她怎麽說……咦……”

二房媳婦就看見自家嫂子懷裏揣著的那塊蘇錦鍛布,一把從大房媳婦的懷裏扯出來,原本一臉嬉笑瞬間變的陰沉怒道:“大嫂,不是讓你將這鍛布送給楊二媳婦麽,你怎麽又拿回來了呢!”

大房媳婦臉上的表情很尷尬:“是……是楊二媳婦不收……非要我拿回來的!”

大房媳婦的脾氣性子好,倒不比二房媳婦的咄咄逼人。

“真的是楊二媳婦讓你拿回來的?”二房占奎媳婦扭著頭問道。

見自家大嫂點點頭,占奎媳婦臉上又掛滿了笑容:“那大嫂,我侄子來作坊幫工的事,楊二媳婦怎麽說的!”

大房占林媳婦鬆了口氣,將田錦繡當時的話複述了一遍道:“楊二媳婦的原話就是,‘招人的事我都會秉公處理的,讓你放心。’”

似是沒聽到心裏所期望的,占奎媳婦的臉上有些不自在,又忙揪著大房媳婦的手問道:“大嫂,你是怎麽給楊二媳婦說的。”

“就是按照你給我說的話給楊二媳婦說的。”末了,大房媳婦又說道:“不過我沒說是我侄子,而是說的是你侄子,讓我騙人我實在說不出來啊!”

就見二房媳婦怒氣橫生,指著大房媳婦的臉吼道:“大嫂,你怎麽這樣啊!不是讓你說是你侄子麽,你怎麽不聽我的話,說是我侄子呢!”

大房媳婦好似有些委屈:“本來就是你的侄子呀!非要讓我說是我侄子,這話我也說不出來呀!”

二房媳婦依然扯著嗓子吼道:“我看你就是不想我娘家侄子去楊家作坊裏幫工!”

“那哪是我想不想的,我哪操這麽多的心啊!”大房占林媳婦說著就要往家走去。

從嫁入苗家的這些年,生活過的雖然辛苦,可還沒受過什麽氣,但自從娶了二房媳婦薑氏,苗汪氏就覺得這些年受的氣一個接一個的,她為人實在總覺得日子就是熬下去的,萬般的忍讓,可妯娌相處了十幾年,薑氏占盡了便宜不說,還總是覺得自己忍讓的不夠。

若不是為了這個家著想,汪氏真想學了村裏其他人家的潑辣媳婦一樣,同著妯娌間互相爭吵,可她始終將心中的怨氣壓在心頭,熬吧,日子熬下去,等分家了日子就過的舒坦了。

人人都說他們苗家的日子過的舒坦,妯娌間相處的和平,不是苗家人又哪裏知曉呢,二房媳婦薑氏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人前都誇的跟朵花似的,開明大方,可人後回了苗家院子,不是嫌棄吃的差就是爭這個搶那個的。

生活能和睦,全都是忍讓出來的。汪氏覺得沒多大的能耐,隻盼望著自家的孩子吃好穿暖,不管二房媳婦薑氏怎麽折騰,她全都將心裏的苦咽下去。

院門口兩個人的爭吵,早驚動了苗家院子的其他人,都紛紛的跑了出來,就看見薑氏紅了眼睛,而大房媳婦汪氏冷著臉在一邊站著。

薑氏看見自家公婆都走了出來,鼻子一酸帶著哭腔說道:“娘,我想著侄子沒活兒,就想著讓大嫂帶了快鍛布給楊二媳婦送去,讓侄子也去作坊幹活,可大嫂走了一趟回來,又把鍛布拿回來了,你說說現在就這麽小氣連快鍛布都不舍得送,以後還想賺大錢,娘,我也是為咱們家著想呀!”

大房媳婦汪氏眼睜睜看著有人顛倒黑白,冷哼一聲二話不說直接往家裏走去,就聽見二房媳婦哭道:“娘,您瞧瞧大嫂,由不得我說兩句麽!”

自家的媳婦什麽脾氣性子,苗奶奶還是清楚的很呢!大房媳婦悶著不說話,二房媳婦嘴皮子滑溜全是心眼兒,苗奶奶明眼一看就曉得是怎麽回事。

安撫的伸手摸了摸二房媳婦的手道:“楊二媳婦招人做工,人家肯定心裏有數,況且楊家現在的生活過的好,又豈是你一塊鍛布送過去人家就能看在眼裏的,好了,大晚上的,都快回家歇著吧!鬧鬧騰騰的也不怕鄰居們聽見笑話。”

二房媳婦還想嘟囔著說什麽,就被自家男人猛的一拽:“趕緊回家去,成天的丟人現眼!”

苗老爺子幹咳了兩聲:“不是我說,老二媳婦太不懂事,就算你大嫂說的不對,她是長嫂你是二房,你也不能說長房一句閑話,我看你從前還是懂事的,怎麽越來越不懂事了,以後分家我可得好好的斟酌斟酌,家裏的寶貝,舊的留給那些懂事的孩子們!”

二房媳婦砸吧著嘴,卻也不再說什麽,從她嫁入苗家第一天開始,就曉得老爺子手裏有不少的寶貝,若不是惦記著這些寶貝,她早鬧翻了,眼下又聽苗老爺子這話。

忙摸了臉上的淚水,換成一臉的笑容,湊到苗老爺子的跟前:“爹,媳婦知道錯了,以後媳婦再也不胡鬧了,就是大嫂打我罵我,我也不會說什麽的!”

這期間三房媳婦一直靜靜的站著不說話,此時臉上堆滿了笑容,涔涔的說道:“二嫂這話真是好笑,咱們大嫂脾氣那麽好,打你?大嫂連罵都不會罵你,怎麽還會打你呢!”

不著調的一句話,就能顯出在三房媳婦的心中,誰更值得尊敬些。

家家戶戶都有本難念的經書,苗奶奶微微的歎了口氣,跟在眾人的身後回了院子裏。

……

入夜的時候,田錦繡卻怎麽也睡不著,不曉得是熱的還是心裏惦記的事太多,披了件衣裳走出了屋外,月光皎潔高高的掛在空中,夜空之下一點風聲都沒有,依然能聽見夜鳥的啼叫聲,倒是有蝙蝠已經出窩,乍著翅膀飛在屋簷下,又“撲騰”一聲飛起。

倒也不是太冷,田錦繡趴在水池邊看了看荷花還沒發芽,心裏失望之極,縱聲躍上院牆,輕腳到了顧家的院子裏,徑直走到顧南生的門口,才發覺自己怎麽來顧家了!

她也要學顧南生半夜偷溜自己的房間?

田錦繡猛然搖搖頭,欲要轉身離開,就聽見屋內傳來顧南生喃喃的聲音:“錦繡,你別走……”

呃……

自己用了輕功還被人發現?田錦繡微微愣住,聽著屋裏顧南生的呼喚,輕輕的推開了房門閃身而入,蓋著薄被子的顧南生雙眸緊緊的閉著,而微紅的雙唇下喃喃的喚著田錦繡的名字。

“嗨,原來是在說夢話啊!”田錦繡無語道。

顧南生的房間很幹淨,依稀還能聞見之前割的青草的氣息,這位睡覺喜歡把衣服全部脫光,田錦繡抿嘴淺笑,見顧南生白日穿的長袍被疊的整整齊齊放在床頭。

錦繡趴在顧南生的床頭前,細細的看著睡夢中的顧南生,鼻息氣息平和,劍鋒的雙眉直射鬢角,緊緊閉著的雙眸能清晰的看到睫毛長而濃密,硬挺般的鼻梁,唇線分明的雙唇,不管從哪裏看去,英氣十足,清冷俊秀。

這樣清冷的男子,田錦繡實在聯想不到他有時候在自己的身邊跟個哈巴狗兒一樣的討好自己。

低頭微微偷笑,輕輕的掀開了顧南生蓋著的被子,就看見那古銅色的肌膚呼吸均勻,那胸膛結實有力寬闊,田錦繡小手就伸了進去。

“嗯?這胸膛摸著真舒服……”自娛自樂起來。

絲毫沒看見那躺著的男子睫毛微動,雙眸睜開,看見是田錦繡,又微微的眯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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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