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罷,其他人都退下,蘇意遠把管事的公公招來道:“公公,不知今日之事查得怎麽樣了?”

公公馬上拱手道:“聖女娘娘放心,那凶手已然伏法了。”

蘇意遠眉頭一蹙:“凶手已經伏法?”

公公麵露得色:“聖女娘娘大約不知,今日中午你去藏書樓後,那小賤人自己受不住酷刑,已經咬牙自盡了!”

“什麽?”

蘇意遠大驚,冷冷將他望住:“公公的意思是說,今日上午那個小太監自盡了?”

公公得意的點頭:“正是。”

蘇意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一條人命啊!這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說起來卻像踩死了一隻螞蟻那般輕巧,把人命當成了什麽?

她大怒,一拍桌角站了起來:“大膽!”

見聖女發怒,那公公這才雙膝一屈跪在地上,驚惶道:“聖女娘娘息怒,奴才不知做錯了什麽?”

蘇意遠胸口起伏的望著他,又後悔昨日她明明看出那小太監是冤枉,卻未做出行動。

“那太監小小年紀,又未曾出宮,能從哪裏弄來這樣的毒蛇?還有,他手指上明明有被蛇咬過的舊傷,你隻需去他的住處看看便知真假,為何要將他活活逼死呢?”

公公臉上的表情卻未有起伏,語氣平靜道:“聖女娘娘才進宮不久,大約不知這些小賤人的歹毒,再說奴才已經派人調查過,那小賤人的住處確實有與娘娘殿中發現的那種蛇。”

言罷,朝後麵使了個眼色,馬上便有人提著一隻精巧的籠子走進來。

公公將蓋在那籠子上的布一掀開,一條紅環蛇便赫然出現在籠中,且與蘇意遠昨日在殿中發現的那條一樣,三角腦袋,露出尖尖的獠牙,朝她直吐信子。

蘇意遠心頭怒極,雖然知道這蛇是有人故意放進那太監房中的,但又沒有證據替他證明清白。

如此,進宮才短短一天,一條人命便在她手裏悄然而逝。

等那公公退下,蘇意遠扶著腦袋在殿中坐下,心中驚濤翻湧。

紫蘇和碧雲見她麵色不好,忙走過來詢問。

“蘇姐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方寸我們在外麵聽到你好像生氣了。”

蘇意遠抬頭朝她們看一眼,心底有濃濃的自責閃過。

“今天上午那個小太監死了。”

碧雲和紫蘇詫異的互看一眼:“死了?怎麽死的?”

聽到碧雲的話,蘇意遠也不知該怎麽回答,心思百轉千回之間,歉意的道:“他是被我害死的。”

紫蘇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撫道:“你先不要自責,你我雖未長住宮中,但那些醃臢事你也是聽說過的,若有人真想置他於死地,你也救不了他。”

蘇意遠搖搖頭,有些愧疚的道:“或我今日上午不有對此事示弱不僅,若是沒有袖手旁觀,或許結果就不是這樣了。”

紫蘇知道再安慰也沒有用,想了下道:“這件事跟秦思彤肯定脫不了關係,你記得她之前用過的靈寵是什麽麽?”

蘇意遠怎會不記得:“是蛇。”

“她不服你當選聖女,便試圖殺掉你取而代之,可是卻又不知該如何下手,便隻能用這種手段先試探你。”

蘇意遠神情頓時變冷了些:“我現在就去找她。”

看她如此衝動,紫蘇馬上將她拉住:“你先等等,再過兩天就是夏祭了,祭舞練到一半,皇上是絕不會允許我們耽誤夏祭的。”

蘇意遠沉眸冷冷的看著前方:“放心吧,不會耽誤夏祭,隻是讓她吃點苦頭而已。”

言罷,便提起放在大殿一角的蛇籠,朝外走去。

此時此刻,秦思彤和慕容珍正在為她們的計謀得逞而得意。

“沒想到那小太監竟然自然了,可真是不經打。”

慕容珍不屑的說道。

秦思彤坐在她旁邊盤腿調息,感受那股異樣的靈力在她體內運行。

自從按照秦越天給她的秘籍修煉後,她發現自己的修為確實精進了不少,而且還能自如的使用鬼牙刀。

這讓她又驚又喜。

記得第一次看到秦越天向她展示鬼牙刀時,她便迷上了那把刀。

無論是那把刀散發的力量還是刀身的顏色,都讓她產生了一股想擁有它的衝動。

可當時秦越天自己都未能完全掌控鬼牙刀,斷不可能交給她,隻沒想到這次參選聖女不成,反因禍得福,得到了這把刀。

慕容珍卻根本沒注意到這點,嘀嘀咕咕發泄著自己的不滿,直到轉頭看到秦思彤頭眉心盤旋著一團黑氣時,才驚疑的看著她。

“秦姑娘,你額頭上怎麽了?”

秦思彤正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睜開眼睛時,那視線就像刀刃似的,淩厲得讓慕容珍感到害怕。

“怎麽了?”

在她收斂氣息之時,盤旋在她眉間的黑氣也瞬間消失,不見一絲蹤跡。

慕容珍有些害怕的望著她:“剛才你額頭上有一團黑氣,可是現在又不見了。”

秦思彤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在乎什麽黑氣。

她隻知道自己實力得到大幅提升,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恰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聽有人道:“見過聖女。”

秦思彤一聽便知是蘇意遠來了,立刻從位置上起身。

蘇意遠穿過院子,徑直走到慕容珍和秦思彤房間門口。

秦思彤毫不避忌的走到她麵前,也不行禮,直接道:“聖女找我有什麽事嗎?”

蘇意遠目光清冷的看著她:“秦姑娘怎麽知道我是來找你的?”

秦思彤朝後看了一眼,語氣輕慢道:“這屋裏就住著我和慕容姑娘兩個人,如果聖女不是來找我,莫非是來找慕容姑娘的?”

聽到這話,慕容珍跟著從位置上站起來,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她二人目光都不太友善,儼然不似其他人那樣恭敬,蘇意遠也不在意,她早就知道這兩個人不服她。

但她這個人向來不喜歡陰的,對那位小太監的死也耿耿於懷。

她施施然走進去,在桌邊的空位上坐下,神情嚴肅的道:“今天紫薇殿死了個太監,這件事你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