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綰擦完我臉上的血,把我從頭打量到腳,柔聲說:“姐姐臉比我漂亮,長得比我高還比我瘦,身材也比我好,別說男人了,連我這個女人看見姐姐都想占為己有呢。你說,我能不緊張嗎?”

我並不出聲,隻一臉戒備地望著她。

林綰綰噗哧一笑,“看來姐姐真的好怕我呢,怕得連話都不敢說了。真掃興,我還沒玩夠呢,姐姐就怕成這樣,接下來我們還怎麽玩嘛?”

於她來說,隻是玩。

可於我來說,稍有不慎就是一頓毒打。

打,我不怕,可秦瑾城打我,不隻傷我的身,更傷我的心,萬箭穿心。

哪怕他讓手下人動手,我都沒那麽難受。

林綰綰彎腰在我身邊坐下,溫柔地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從小就想有個姐姐,可以陪我一起逛街,一起玩,不開心了還可以向她傾訴。”

她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林綰綰雙手托腮,看向前方,“我從小就很羨慕姐姐,羨慕姐姐有那麽大的別墅住,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有高貴又溫柔的媽媽,還有一個英俊富有又愛你的男朋友。姐姐擁有的一切,我都想擁有呢,做夢都想。”

所以她和她媽搶走了我們雲家的大別墅,她搶走了我所有的漂亮衣服,還搶走了我英俊富有又愛我的男朋友,秦瑾城。

“更讓我羨慕的是,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和爸爸一起出去玩,而我,別說和爸爸出去玩了,連見麵都很難,隻能和媽媽、弟弟躲在暗處偷偷摸摸地生活,這一生活就是十幾年。上學時,我總被同學罵‘私生女’‘沒爹的野種’,還被她們關在廁所裏打。媽媽對我要求也特別嚴,天天逼我學這學那,連說話哭笑都有標準,稍一不如意,就打我,說是為了我好,可那真是為我好嗎?”

我不知她忽然對我說這些做什麽?

肯定是又想給我挖什麽坑吧?

就像在娛樂會所裏上班的小姐,為了從恩客的口袋裏多掏錢,都會給自己編一套離奇淒慘的身世。

林綰綰抬手擦掉眼淚,扭頭看向我,柔柔地笑,“姐姐,我說了這麽多,你就沒什麽想問的嗎?你想問什麽,我都會回答你哦,不過隻能回答一個。”

我想問的太多了,可她隻回答一個。

腦中忽然閃過昨晚她下半身滿是血的畫麵,我看向她的褲子問道:“昨晚你褲子上的血是怎麽回事?”

林綰綰愣了一下,很快笑道:“我還以為你要問多高深的問題呢,沒想到隻問這個。那是血包,網購的,十幾塊錢還包郵呢。我把血包提前放進褲子裏,最後摔那一下,正好把血包摔裂了,聽著挺響的,其實一點兒都不疼。”

她一點兒傷都沒有。

可我卻從頭傷到腳,遍體鱗傷,痛入骨髓,隻因為一包十幾塊錢包郵的血包。

這個血包,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我心中所有的堅強與鬥誌,頃刻間坍塌。

忽然覺得累,好累,從未有過的疲憊。

“放過我吧。”我垂下眼簾,疲憊地說:“秦瑾城對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本就恨我入骨,在你接二連三的操作下,他已經視我為蛇蠍猛獸了。小逸的病曆你肯定也查過了,孩子是無辜的,等他的病治好,我馬上帶著他離開海城,我們去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隱姓埋名。”

林綰綰聲音忽然變冷,“瑾城哥家別墅門上的密碼鎖,到現在還留著你的指紋呢,無論是大門,還是房門。”

我知道,所以那晚我才那麽輕易地走進他的臥室,勾引到他。

還有,熏香隻能起到催情的功能,如果男人對女人不感興趣,點再多熏香,也沒有用。

可那是幾天前,短短幾天,早已天差地別。

“所以,姐姐總得做點什麽,好讓我相信你確實對瑾城哥沒有想法啊,而不是隻用嘴說說。”

“除了帶小逸離開醫院,其他條件任你提。”

林綰綰臉上的笑容又恢複成先前的溫柔,“姐姐,你結婚吧,除了瑾城哥隨便跟誰結都行。隻有你結婚了,我才放心,我放心了,你和你兒子才會安全,否則……”

她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過,“雲笙,你是鬥不過我的,就像你媽鬥不過我媽一樣,惹惱了我,你媽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原來兜那麽大一圈子,就是為了逼我結婚。

真是用心良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