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不會說這麽肉麻的話,但隻要能氣到林綰綰,怎麽肉麻怎麽說。
林綰綰白皙臉色頓時變得青灰,冷笑了半天說:“姐姐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呢,你了解那個蘇漣漪嗎?”
我眼睫一抬問道:“你了解她?”
“她喜歡瑾城哥,之前因為我和瑾城哥訂過婚,她沒少給我臉色看,所以她找你做禮服,你以為單純是做禮服嗎?還不知要給你挖什麽坑。”
看樣子這兩人還真是不和。
我笑著說:“她不會的。因為她不像你這麽卑鄙,你已經是卑鄙的最底限了。”
林綰綰咬了咬牙,“那你就等著瞧吧,別到時被人坑了,來怪我沒提醒你。”
最討厭她這副假惺惺的模樣了,打著為你好的名義,挑撥離間。
我沒吃早餐,肚子這會兒有點兒餓,懶得再和她廢話,於是問道:“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麽事?”
林綰綰這才想起正事來。
她打開包,從裏麵拿出一張名片放到茶幾上,“我搞了個花店,明天早十點開業。姐妹一場,姐姐記得去給我捧場哦。”
厚臉皮真不是蓋的。
如果我明天去的話,估計她又要拍我去的照片發微博,秀姐妹情深,利用我再洗白一把,還能借機告訴秦瑾城,我們倆關係變好了,利用我來討好他。
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我應道:“我去。”
林綰綰暗暗鬆了口氣,“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十點不見不散哦。”
“好。”
等她走後,我打開窗通風,散掉她留下來的那股子甜膩膩的香水味。
拿起手機給樓下花店打了個電話,訂了四十四個白**籃,報了林綰綰的花店地址,讓明天早上十點鍾準時送過去。
“姐妹”一場,她對我做了那麽多,總得“回報”她點什麽。
第二天十點。
我如約而至。
從出租車上剛下來,看到我昨天訂的那四十四個白**籃整整齊齊地擺在林綰綰的花店門口,因為數量多,顯得聲勢浩大,特別紮眼。
一眼看過去,白茫茫一片,說不出的詭異。
林綰綰正同送花的人爭執,氣得眼睛都紅了。
一般開業,要麽送招財樹,寓意“招財”,要麽送大麥,寓意“大賣”,可她卻收到了祭奠死人的花籃,還是四十四個。
旁邊經過的路人以及她請來參加開業禮的人,看到這架式,均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一露麵,林綰綰馬上急匆匆地迎上來,指著那四十四個花籃,怒氣衝衝地質問我:“那些破花籃是你送的吧?”
我笑著說:“是啊,喜歡嗎?”
秦瑾城不在,她裝都懶得裝,直接撕破臉罵道:“你有病吧?”
“有病的是你,還病得不輕呢。等你病死時,我再送你四百四十四個花籃,姐妹一場,我這個當姐姐的總得表示表示。”
她冷笑,“咱倆誰先死還不一定呢。”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作惡多端,閻王爺肯定會先收你的。”
林綰綰忽然眼前一亮,唇角染了抹笑意,壓低聲音說:“小逸什麽壞事都沒做,不也死了嗎?”
小逸是我心底不能提及的傷,每次一提,我的心都會尖銳的疼。
怒意一下子被她激了起來,我揮起巴掌就朝她臉上掄去。
林綰綰並不躲。
因為氣憤,這一巴掌我用了十成力,她被我打得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大半邊臉登時就紅了。
站在後麵的花店小妹急忙扶住她,才沒摔倒。
林綰綰捂著臉,眼圈泛紅,擠出幾滴眼淚,一臉委屈地對我說:“姐姐,我今天開業,你送我四十四個白**籃詛咒我,我都沒怪你,你為什麽還打我?”
熟悉的台詞,熟悉的套路。
我並不回她的話,而是扭頭朝後看。
果然看到秦瑾城從一輛黑色勞斯萊斯上走下來。
筆挺的深色西裝三件套勾勒出勁腰長腿,五官精致,眉眼深邃,眼神冷冽,貌似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看這裝束,應該是直接從公司來的。
經過我,他像沒看到似的擦肩走過去,徑直走到林綰綰麵前,吩咐身後的秦默:“把禮金給林小姐。”
秦默拿過一個大而厚的紅包,遞給林綰綰,客氣地說:“林小姐,開業大吉。”
林綰綰接過紅包,汪著淚眼,一臉感激地對秦瑾城說:“謝謝瑾城哥送的禮金,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辜負瑾城哥的期望。”
秦瑾城表情淡淡地說:“我對你沒什麽期望,用不著為我努力。”
林綰綰噎了一下,過片刻,溫柔又殷勤地說:“瑾城哥,您去店裏坐坐吧。我開業,您能來,讓我的小花店蓬蓽生輝。”
這馬屁拍的,連我都尷尬得起雞皮疙瘩了。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忙。”
秦瑾城淡漠地說一句,轉身就走,連看我都沒看一眼,仿佛我是空氣。
看樣子,上次那個句號,真的是想跟我畫句號的意思。
挺好的。
句號畫上了,我也可以開始美好的新生活了。
等秦瑾城坐進車裏後,秦默把車門關上,上了駕駛位。
林綰綰紅著半邊臉,滿眼嘲諷地看著我,陰陽怪氣地說:“我記得某些人昨天才說過,無論她和瑾城哥是分是合,瑾城哥都愛著她,無論瑾城哥跟誰在一起,心裏隻有她,哪怕她死了,依舊活在他心裏。可看瑾城哥剛才的樣子,貌似連話都不想跟姐姐說了呢。”
沒想到今天會和秦瑾城碰麵。
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
這口氣堵得我,再給林綰綰送四十四個白**籃都泄不了火。
我扭頭就走,手機響了一聲。
低頭一看,是一條信息。
隻有兩個字:上車。
發短信的人是秦瑾城。
這個短信真是及時雨。
堵在胸口的這口氣一下子就散了。
我舉著手機遞到林綰綰麵前,“睜開你的鈦金狗眼看看,這是你瑾城哥發來的短信。”
林綰綰盯著短信反複看了好幾遍,難以置信,“可他剛才明明連看你一眼都懶得看。”
我把手機收起來,放進包裏,對她說:“好了,禮我送到了,祝你開業愉快。”
她一臉怨毒地說:“愉快個屁,快把你那些破花籃拿走。”
我笑得眉眼泛光,“別啊,馬上就清明節了,你留著賣吧,小本生意得學會節約成本。畢竟你那一千萬是費盡心機好不容易騙來的,萬一哪天我心血**,把騙局給你揭穿了,一千萬還要還回去,能省則省吧。”
林綰綰咬牙切齒道:“你敢!”
“這可由不得你。”
說完我轉身,步伐不急不緩地朝秦瑾城的車前走去。
拉開車門,彎腰坐進去。
秦默發動車子。
我對他說:“阿默,過了前麵路口把我放下,謝謝。”
秦默應了一聲,“好的,笙小姐。”
過幾秒,耳邊傳來秦瑾城淡漠輕嘲的聲音,“雲小姐,該謝的人是我吧?”
我裝作這才看到他的樣子,“喲,原來秦大總裁也在車上啊?抱歉,剛才沒看到。”
誰讓他剛才當著林綰綰的麵,裝看不見我呢。
秦瑾城一側唇角揚起,眼裏卻冒著寒意,“眼睛可真夠大的,這麽大人都看不到。”
我朝他眨巴了下眼睛,“自然,什麽都不大,就眼睛大。”
“不隻眼睛大,膽子也大。”
“脾氣也大呢,沒辦法,從小被寵壞了。”
說完我恍惚了一下。
莫名想起他不久前對南宮麟說的話,說我什麽都好,就是脾氣不太好,因為從小被他寵壞了。
我無聲地笑了笑。
笑得有點兒落寞。
過了前麵路口,秦默把車停下。
我對秦默說:“阿默,改天有空一起喝茶。”
秦默沒敢吭聲。
我剛要去推車門,手腕忽然被一隻大手抓住。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皮肉之下的經脈凸顯。
我盯著那隻手怔了怔,過一會兒,才抬起眼睫看向秦瑾城。
男人側臉線條冷硬,鼻梁挺直,眼睫微垂,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神色明顯不虞。
都不知他為什麽生的氣。
句號都給我發了,他還想做什麽呢?
我笑著問道:“秦大總裁,您這是要做什麽?”
秦瑾城眼睫一掀,眸子裏的寒意更濃,“雲小姐是不是落了什麽?”
我低頭看了看,包在我手上,手機在包裏,什麽也沒落下。
“噢,我忘記給車費了。”
我單手打開包,從錢包裏抽出十塊錢。
剛要遞給秦瑾城,想到他有潔癖不會接,於是遞給前麵的秦默,“阿默,幫你城哥收下車費,就一站路,十塊錢應該夠了吧?”
秦默回頭,苦著一張臉對我說:“笙小姐,你別開玩笑了,城哥不是問你要車費的意思。”
我納悶,“那他什麽意思?”
“你以為他真是來給林小姐送開業禮金的?是聽她說你今天會來,城哥才來的,否則就直接讓我來送了。”
秦瑾城冷聲斥責他:“下次再多嘴,把你發配到非洲去。”
秦默幹笑了兩聲。
我好笑地看向秦瑾城,“所以秦大總裁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男人眸色沉沉地望著我,眼底的寒意不減,過片刻,唇瓣微啟,“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