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扶牆流淚的何碧珠,一看林綰綰從**摔下來了,馬上飛也似的撲上去,抱著她哭喊道:“綰綰啊,我的女兒啊,你有沒有摔到哪裏?你傷得這麽嚴重,為什麽不在**好好躺著?你不要命了嗎?”

林東升也是滿眼心疼地圍了上去,“綰綰,你別這樣,你這樣,爸爸會心疼的。”

他伸手要扶林綰綰上床,林綰綰卻暗地裏推了一把,示意他不要扶她。

因為坐在地上,更容易讓秦瑾城心軟。

可惜,他們一家人“苦情戲”演得再棒,再逼真,也無法打動秦瑾城了。

他甚至眼睫都沒垂一下,像沒看到似的,長腿一邁,絕然轉身。

大步如風,走得十分利索。

秦默馬上走到門口,拉開門。

林氏看到秦瑾城不為所動,頓時麵麵相覷,何碧珠甚至忘記哭泣。

隻林綰綰哭聲越來越大,哭喊著對秦瑾城喊道:“瑾城哥,瑾城哥,你不要不管我好不好?瑾城哥……”

走出門口,秦瑾城腳步停頓,吩咐身側的秦默:“給林綰綰賬戶轉五千萬,她捐給我的那顆腎,兩清了。”

五千萬,加上上次他給林綰綰的一千萬,還有他之前不遺餘力地投入大量資金捧紅她,以及便宜送給林東升的合作。

算下來豈止是上億?

這些年,秦瑾城不知給了林綰綰和林家多少好處。

一個捐腎的謊言,讓林綰綰大賺特賺,賺得盆滿缽盈。

難怪我一回來,她就怕成那樣,想盡千方百計,要弄死我呢。

巨額利益驅使,她當然敢鋌而走險了。

我腳步停下,抬手挽上秦瑾城的手臂,輕聲說:“阿城,你身體裏的那顆腎,其實不是林綰綰捐的。”

聽我這樣說,原本一直在喊著“瑾城哥”的林綰綰忽然閉上了嘴。

秦瑾城垂眸,看向我,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笙兒,你說什麽?我體內的那顆腎,不是林綰綰捐的?”

我點點頭,“是陌生人捐的。如若不信,就去腎內科讓專家給開個檢查單檢查一下,一查便知。”

以前我說什麽,他都不信。

可現在,我說什麽他都肯信了。

秦瑾城沉默片刻,勾起一側唇角冷笑,笑完,回眸看向林綰綰,語氣嘲諷,“林小姐,事到如今,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林綰綰在我開口的那瞬間,就已經麵如死灰。

她沒想到她之前算計那麽多,處處暗示我,警告我,威脅我,結果我還是說出來了。

憋在心裏的秘密忽然間說出來,感覺真好。

為什麽以前顧忌那顆腎是蕭凜的,怕秦瑾城衝動之下做出傻事,我不敢說,可現在卻說出來了呢?

因為小逸沒死。

既然小逸都能死而複生,還有什麽問題是解決不了的呢?

秦瑾城再恨蕭凜,可是看在我和小逸的份上,他不會傻到去把身體裏的腎取出來的。

為了我們母子二人,他也要好好地活著。

一向伶牙俐齒的林綰綰,當謊言被揭穿時,頓時變成了個啞巴。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何碧珠和林東升,更是麵如死灰。

原本亂糟糟,滿是哭聲的病房,刹那間,變成一片死寂。

秦瑾城表情不辨喜怒,聲音淡漠,吩咐秦默:“錢別轉了,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白白喂這群‘白眼狼’可惜了。馬上給高律師打電話,我要正式起訴林小姐,詐騙罪,毆打,誹謗,幾次蓄意謀殺,算算林小姐這輩子還能從監獄裏出來嗎?”

秦默應道:“好的。”

拿起手機,給高律師打起電話來。

詐騙金額一千萬以上,就已達到詐騙罪“數額特別巨大”的標準了,依法判十年以上的徒刑。

幾起蓄意謀殺,至少也要十年以上。

罪上加罪,多重罪加起來,林綰綰最少要在監獄裏待二十年以上。

如果律師特別牛,證據準備得特別充分,林綰綰無期徒刑是沒跑了。

秦瑾城瞥了眼林東升,微眯眼眸,“對了,秦氏集團和林總簽的幾單合同,林總派人暗中偷工減料,我們要依法追究。還有林總的重婚罪,重婚罪貌似最少是兩年起吧。”

秦默打完電話,應道:“是的。林先生給我們秦氏集團造成上億的損失,公司全部紀錄在案。按造成損失金額來看,林先少至少也得判十年以上徒刑。”

秦瑾城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視線又落到何碧珠身上,“何女士曾數次深夜打電話,裝鬼恐嚇婉姨,導致她身心受傷,甚至抑鬱,跳樓自殺。這也是蓄意謀殺,一起起訴了吧。”

秦默應道:“好的。”

再次拿起電話,給高律師打電話,打完後,又給秦氏集團的人打電話,讓準備相關資料,起訴林東升。

林氏一家全愣住了。

又愣又慌,慌得手足無措。

三人都是麵無人色。

何碧珠渾身都在發抖。

林東升一雙眼睛像死魚眼睛似的,絕望得嚇人。

林綰綰更是,臉難看得像鬼一樣。

等反應過來後,他們忽然齊齊從地上爬起來。

四肢著地,爬著往秦瑾城身邊撲過來,邊爬邊苦苦向秦瑾城哀求:“瑾城,不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好不好?”

“瑾城,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瑾城哥,求你了,不要把我送進監獄好不好?我不想坐牢啊。”

那搖尾乞憐的模樣,好像賴皮狗,落水狗,不,像瘋狗。

不,用狗來形容他們,都侮辱了“狗”。

畢竟狗狗那麽可愛。

秦默往前一站,把三人擋回去。

秦瑾城像是被他們三人的作態惡心到了似的,漆黑冷眸滿是厭惡,最後看一眼林氏三人,轉身對我說:“笙兒,我們走吧,別讓這幫髒東西,髒了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