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送珈洛去醫院，一路上拚命用雙語催促司機快一點再快一點。珈洛光著一隻腳，血仍在滴，卻在出道空氣時候凝住了，挪威的提天氣，是真的冷。

“慕瑤，別急，沒事的。”珈洛用他的大手握住慕瑤的手，卻不想那雙手冷的像冰塊一樣。

慕瑤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大聲吼：“你閉嘴！誰讓你不穿鞋就出來的？！我是大人了，杯子破了我會收拾！你跑出來幹什麽？！”

她緊皺著眉頭，雙眼發紅，黑發淩亂著，是真的著急了。

珈洛愣了愣，握著她的手動了動卻也沒放開，心裏竟滿是喜悅的：“還好，還會關心我，還有希望。”

“你笑什麽？別笑！”慕瑤將手抽出來，使勁拽珈洛臉：“不許笑，不許笑！你這人真是麻煩，包紮完滾回家去！”

珈洛笑了，一時間，腳也不疼了，唇畔開了花。他拉下慕瑤的手將她摟進懷裏，在她耳邊輕輕說：“媳婦兒，我沒有家，有你，才叫家。”

曾經無數次幻想過他在耳邊告訴自己說有自己才有家，可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了，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像是掩蓋尷尬般將他推開，將頭轉向窗外，什麽都不說。

珈洛張著手，看著她的背影訕訕地笑笑：“媳婦兒，我們回去吧，沒事了。”

慕瑤沒有轉過頭，語氣冷冷的：“誰是你媳婦兒！去醫院！”

“回去吧。”

“去醫院！”

“回去吧。”甚至不惜，用了撒嬌的口氣。然而對方不為所動，用同樣的口氣回答他：“去醫院。”

珈洛低下頭，暗暗笑笑，也將臉轉向窗外：“什麽孩子，死倔。”

到了醫院急診室，來看診的醫生竟然是蔣婕。她看看珈洛的傷口，拍了下珈洛的肩膀：“傷口那麽深夜不喊疼，小夥子可以啊！”然後轉頭看慕瑤：“瑤瑤，新交的男朋友？”不等慕瑤回答，珈洛已經搶著回答了：“不是。是老公。”

蔣婕驚訝地看著兩人，慕瑤禮貌地笑笑：“他喜歡開玩笑，我們剛認識，不是什麽男朋友，蔣阿姨，麻煩你了。”

蔣婕半信半疑地點點頭，衝慕瑤揮揮手：“你先出去，孕婦別待這兒太久。”

等慕瑤出去後，珈洛才開始呲牙咧嘴，大聲嚷嚷：“醫生你快點兒，快點兒，疼……”

“剛不是挺堅強的嗎？”蔣婕轉身去那一次性醫用工具，時不時回頭看他一眼，簡易病**的珈洛已經脫掉了外套，穿一件V字領的灰色羊絨毛衣，黑色的牛仔褲看上去有些單薄，黑發遮了眼角也難以遮掩他的俊朗，隻是那痛苦的表情煞了風景。

珈洛捧著腳，朝門口看了眼，聲音低低的：“這不是怕她擔心嗎。”

“小夥子挺知道疼媳婦兒啊。”蔣婕坐在珈洛麵前，準備拔碎瓷。珈洛扭臉望天：“這不隻有這麽一個媳婦兒嘛，我不疼她我疼誰……啊啊啊啊啊，醫生你輕點兒啊，輕點兒！啊啊啊啊~~~~”

慕瑤在門口聽見珈洛喊，忙奔了進來：“怎麽了怎麽了？”

珈洛瞥了眼慕瑤，四成：“沒什麽……沒事兒……媳婦兒，你跑慢點。當心孩子。”

蔣婕穿針：“怎麽搞的，傷口有些深，縫個兩針吧。瑤瑤不是讓你出去嗎？出去出去……”慕瑤沒吭聲，依舊站在那兒。珈洛看了她一眼，笑笑：“媳婦兒，我知道你心疼我……”

慕瑤臉一紅，啐了一口：“呸呸，誰是你媳婦兒，蔣阿姨，多縫幾針，疼死他！”然後轉身出去了。

珈洛摸胸口，嘖嘖搖頭：“什麽孩子……心太黑了……”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蔣婕扶著珈洛走出來，邊走邊囑咐：“別彭水，多休息，這一段時間住慕瑤那兒也好，夫妻吵架總會好的……”

珈洛聽著，178的個子顯得蔣婕很是瘦小，慕瑤站起來想去扶他卻被他擋了開：“媳婦兒，你顧你自己，都那麽大肚子了……”

慕瑤冷哼一聲，收了手：“蔣阿姨，麻煩你了，我們走了……”

蔣婕點點頭，鬆了手，。珈洛伸出一隻手想去拉慕瑤的肩膀，誰知那人轉身走的比誰都快。珈洛自知剛才失言怨不了誰隻好扶牆跳著走：“媳婦兒，你等等我呀。”

慕瑤不回頭，大

聲喊：“你自己走！”

珈洛：“那你別走那麽快！”

慕瑤：“讓你小看孕婦！才不等你！”

珈洛停了腳步，看著那個小小的背影大笑起來。從前在書上見過一句詩——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果然，真的會有。

從前跟李素楊在一起時總是要當一個大男人，時時刻刻隨時隨地保持自己的風度與成熟，而現在，似乎總是享受著照顧，當一個孩子，沒有那麽累，卻比以前快樂。

愛情果然分門別類，各有各的方式，得了甲乙丙丁的不同快樂。沒什麽不好……

慕瑤見珈洛不再說話了，便停下腳步回頭望他。看見那個黑發黑眸的男人倚靠在白色的牆上，單薄的外套顯得他愈發清瘦，嘴唇凍成了紫色，綁著繃帶的腳暴露在空氣中，仍透了點血色。

他就那樣倚在牆上，看著那個小小的人兒微微歎口氣走過來，解開脖子上的圍巾裹在他的腳上。她的工作很是遲緩，笨重的身體微微伏下來，起身時似乎有些困難。珈洛伸出手示意要扶她，她卻猶豫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將自己暖暖的手放在那雙有些冷的大手上。

珈洛一路上都牽著慕瑤的手，慕瑤想掙開，他卻不讓，耍著無賴：“媳婦兒，我這可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你不扶著我，你過意的去嗎？”

慕瑤無奈，隻好放棄：“你的手很冷。”

珈洛笑笑，將慕瑤額前的頭發往邊上順了順，涼涼的觸感，很舒服。他說：“可是我的心是暖的。”因為有你。

挪威的冬天還沒有過去，街道上的人也還少，時不時開過幾輛車，車裏異族人的麵孔也看不真切。珈洛牽著慕瑤的手將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裏，呢子大衣雖然厚，但也透著些涼意。珈洛堅持要走著回家，白色的繃帶不一會兒變得髒兮兮的，他的頭上冒了薄汗，卻依舊笑吟吟地看著他的媳婦兒。

慕瑤半扶著他，半想著事情，猶豫了好久才抬頭問他：“珈洛，我問你個事兒行嗎？”

珈洛點頭：“你問。”

“李素楊，怎麽辦？你好歹跟她同床共枕了那麽多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