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庸別說是臉了,耳朵脖子都紅透了,他本來就生得皮膚黑,現在養白了也是略深的均勻小麥色,臉紅起來就是又黑又紅,儼然一副老實疙瘩的樣子。
但沈問秋就是覺得陸庸怎麽看怎麽英俊耐看,陸庸不是第一眼帥哥,隻是越看越讓他喜歡。
陸庸瘋狂心動,結結巴巴地說:“小咩,你、你別逗我……”
沈問秋的態度很是隨意,像是小孩子提出要一起玩一樣,並不把這當成大事:“我逗你幹什麽?”
陸庸腦袋一片空白,完全被他牽著鼻子走,心跳惴惴地想,是不是他會錯意,又問:“你說的意外是什麽意外?”
話音還沒落下,沈問秋像是小羊崽蹦起來似的,飛快地仰頭湊近,蜻蜓點水地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這種意外。”
陸庸感覺自己的臉瞬間燙到讓大腦死機。
他、他、他竟然有資格再親近一次沈問秋嗎?
還是沈問秋在清醒狀態下主動邀請的?陸庸隻覺得不勝榮幸,因為傻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迷迷糊糊地向沈問秋靠近過去。
沈問秋還以為自己要被親,紅著臉默默等待。
結果陸庸隻是聞了聞他,愣頭愣腦地說:“沒酒味啊,我還想……是不是我跟我爸去散步的時候,你偷偷喝酒了。”
沈問秋笑了:“沒喝酒,你不是讓我以後不要喝那麽多酒了嗎?我不喝了啊。”
真的又乖又甜。讓他不賭博就戒毒,讓他不喝酒就戒酒。確實現在沈問秋連啤酒都不喝了。
陸庸想,沈問秋這話說的,就好像在暗示說:我什麽都聽你的。
沈問秋看到陸庸不知不覺地凝望住自己,專注到像是世界上別無旁騖,隻剩下他們倆,在悄然無聲地貼近。
陸庸像是變成雕塑,一動不動,傻乎乎地等著沈問秋,無法主動,也不能回避。
沈問秋的鼻尖輕輕撞了下他的鼻尖。
陸庸心漏跳半拍。
沈問秋低垂眼睫,沒與陸庸視線相接,他試探著,小幅度地側臉,小心翼翼地調整角度,他每動一下,接近一毫米,拉遠一毫米,都會狠狠地撥動他的心弦,發出一串動聽跳躍的聲音。
到底是要親還是不親?
正想著。
沈問秋親了上去。
這次不是一觸即離,而是如落入他懷中的安心親吻。
陸庸簡直懷疑自己是在夢中。
若說是沈問秋在邀請,但陸庸又覺得沈問秋的親吻是清純的,像是小孩子表達自己的親近喜歡。
兩個吻都是輕輕柔柔的。
都像是火星掉入草絨,第一個吻隻是微燙,嘴唇熾熱的幻感還沒消失,第二個吻又貼了過來,頓了頓,烈焰轟然燃起。
是我齷齪。陸庸想。
他的身體又擅自動了起來,也說不清他上了沈問秋的鉤……還是沈問秋落入他的掌心,任他為所欲為。
隻是陸庸自己都奇怪,明明他以前都很能忍耐,他一向那麽擅長忍耐。
十年他都清心寡欲過來了,為什麽現在自製力會變得如此低?大抵是因為以前他從沒嚐過肉味,沒吃過,隻在幻想中有味道,但是現在切切實實地嚐過了,知道那有多好吃,別說沈問秋都主動吻他了……這兩天,光是嗅到沈問秋身上的氣味,他都會像是巴浦洛夫的犬一樣,反射性的口幹舌燥起來。
才有過一次“意外”而已,沈問秋從未“訓”過他,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當沈問秋的不二之臣。
他覺得沈問秋像是在獻祭自己,那他又何嚐不是迫不及待地想將自己的全部送給沈問秋?
他從來無法拒絕沈問秋,他能給沈問秋的,隻要沈問秋要他就給,哪怕是要他做這種事。
假如沈問秋想用他的身體,那他就給。他什麽都給。
在關了燈、鎖好門、拉上窗簾的房間裏,兩個人偷偷摸摸地接近彼此。
他們知道家長在這棟樓的其他房間,隨時擔心會被發現,一時間,仿佛回到了少年時代,滿懷熱情卻也笨拙無措,隻是憑著滿腔愛意去觸摸去親吻,猶如偷嚐禁-果般心驚膽戰又無法遏製,生怕會被發現。
陸庸覺得自己真的太喜歡太喜歡沈問秋了,喜歡到他找不到合適的話,一邊親吻他一邊不停地表白,因為憋了太久,從第一句說出口以後,他盛在心口的愛意洶湧地決堤一般:“我好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在這其中,他好像聽見沈問秋無比害羞地輕輕說了一句:“我也喜歡你。”
兩個人藏在被子裏說悄悄話。
陸庸懊惱地說:“夜裏很安靜,會被發現的,不做到最後吧?”
沈問秋不高興:“不要,我就要做,你小點聲就好了,輕一些嘛。”
過一會兒,陸庸又說:“小咩,你專心一點啊,不要玩手機。”
沈問秋說:“不是玩手機,我開個電視劇。”
他紅著臉,隨便開了一部吵鬧的打鬥動作電影,挑高音量,放在床頭櫃:“這樣就好了吧?更不會被人聽見了。”
沈問秋摟住他,胸膛鐵在一起,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沈問秋說:“你現在覺得你不像狗狗,像一隻大牛。”
陸庸覺得自己這次比上次還過分。
明明沈問秋也說喜歡他了,可他還是好怕沒有下一回,居然恬不知恥地問沈問秋還能不能再來,每次問,沈問秋都好聲好氣地答應了。
他就跟饞嘴的小孩一樣吃了一遍又一遍,愛不釋手,不知節製,把沈問秋給累壞了,他又心疼,隻好停了下來。
陸庸睡不著。
一夜沒睡,到早上五點,他覺得該起了。
懷裏的沈問秋一下子就醒了,惺忪睡眼都沒睜開就伸手拉住他:“你去哪?”
陸庸說:“換個床單,我趁他們沒起床,把床單洗了,被我們弄得……都、都是那什麽……”
沈問秋這才放他走,繼續睡了,陸庸把他用被子包著先抱到旁邊,手腳麻利地換好床單,然後再把人抱上去繼續睡。
看沈問秋睡臉好可愛,忍不住親了一下,說:“我去洗床單哦。”
沈問秋點點頭,睜開一半眼睛,羽睫微翕,像是撓在他心尖上一樣。
陸庸好高興。
他有戀人了。
沈問秋都回複他說也喜歡他了。
他們這算是談戀愛了吧?陸庸心滿意足地想,然後抱著被單鬼鬼祟祟出門去了。
沈問秋看了一眼,實在太累,闔目繼續睡了。
累了一晚上,沈問秋一覺睡到十點半才起。
他看一眼時間,陡然驚醒。
等等――
陸庸呢?陸庸怎麽還沒回來?
難道都是他在做夢嗎?沈問秋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納悶,是做了啊?
沈問秋扶著酸軟的腰起身,換好衣服,出門去。
這個時間點,貓狗基地已經開始忙忙碌碌開始工作了,因為他是客人,也沒人特地叫他起床。
沈問秋滿心迷惑,先自己慌慌張張地找了一圈,站原地茫然了一會兒。哪都沒找到陸庸,他跑去門口看,陸庸的車也不見了。
人呢?
沈問秋心慌如焚,總不能是把他丟在這了吧?陸庸應該不會不要他的。用理智邏輯想想絕對不可能,可他就是害怕。
被陸庸拋下一小會兒就害怕。
沈問秋站在門口盯著路發呆,垂頭喪氣,愁眉苦臉,身上還很難受,他洗澡都還沒洗。胡思亂想也不是回事,沈問秋掏出手機,要打個電話給陸庸。
這時,陸爸爸路過,說:“站這幹嘛?該吃飯了。”
沈問秋趕忙問:“陸庸呢?我找不到他。”
陸爸爸說:“他說去城裏一趟,等下就回來吃午飯。”
沈問秋這才放心下來:“哦……”是臨時工作原因嗎?陸庸才不告訴他?如果告訴他,他肯定要一起跟去的。
“叮。”
手機收到新短信。
沈問秋低頭,隨意打開瞥了一眼:
xx銀行:您xxxx賬戶於x日10:48轉入8,000,000,可用餘額8,000,347,對方賬號oooo,轉款人:陸庸
沈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