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複仇
一九四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二十點整，荷蘭阿納姆，德國第一師空軍基地。
機場的作戰會議室中，一大群十分年輕的飛行員正看著台上的三個人在做著簡報。而台上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劉七跟凱塞林元帥還有德林中將。
德林中將說道“小夥子們，今天晚上你們將去執行一項神聖的使命，轟炸倫敦。”
德林中將的話剛一說完，下麵的飛行員頓時就爆出一片嘩然。一個上尉站起來說道“將軍，您似乎找錯人了吧。我們可都是開戰鬥機的，讓我們去駕駛轟炸機是不是有些太浪費了。”
“是啊，中將。我們都是戰鬥機飛行員啊，我們可開不了那些慢的要死的轟炸機。要是給我們配個漂亮的副駕駛說不定我們回去試試看。”下麵的飛行員都開起來玩笑。
德林中將臉上立刻就有些掛不住了，當時就咆哮道“哪裏來的這麽多的廢話，你們想開轟炸機我這裏還沒有呢。你們都還是開你們飛的機型bf110。”
“天哪，將軍，我們的飛機雖然是叫戰鬥轟炸機，但是最多也就能掛兩枚500攻擊的炸彈。這是不是太少了點啊。還有，讓我們的戰鬥機掛上炸彈，這不是給英國人當靶子嗎。”立刻就有人提出了新的問題。整個會議室也是一片議論聲。
二十四架戰鬥轟炸機去轟炸一座幾百萬人口的城市確實是少了點，而且還不是專門用於轟炸用的重型轟炸機，這樣的轟炸簡直就是開玩笑嗎。
劉七也沒有想到一向是以遵守紀律著稱的德國空軍部隊竟然會出現如此的局麵，看來這個世界上傳言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其實這一點劉七倒是理解錯了，空軍不是別的軍種，雖然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但是如果你布置的任務那些飛行員無法做到的話，是允許飛行員提出自己的質疑的。沒有辦法，現在有經驗的飛行員實在是太少了。前兩年因為空襲英國的戰鬥，空軍的飛行員已經損失了很多的力量，好不容易把整個德國都收羅了一個遍才算是又恢複到了以前的狀態。但是由於這些飛行人員都是各個飛行學校的教官之類的人才，所以抽調他們補充作戰部隊其實是一種飲鴆止渴的行為，這對德國後續飛行員的培養簡直是致命的。
劉七看到德林中將有些解釋不清楚這些問題，立馬就接過了話茬“大家請安靜，我有一個提議，不如我們看一下幻燈片緩解一下氣氛好不好，你們看完以後如果誰還問題，再提出來不遲。”
隨著劉七的話音落地，會議室的燈光熄滅了，劉七身後的白色幕布上出現了一副黑白色的照片。這幅照片上是一個毀壞的房屋，房屋的已經變成了瓦礫，倒塌的木質房梁還在冒著徐徐的煙霧。一個小女孩正坐在地上，一手摟著已經十分肮髒的玩具布偶，另一隻手拉著從地上瓦礫中間伸出的一隻手。
一見到這個場景，整個會議室立刻就安靜了下來。誰也不知道這個年輕的中校為什麽要放這中災難後的照片。整個會議室隻有劉七一個人輕聲的說道“這個小女孩叫莎莉，她在今年三月英國人的轟炸中失去了全部的家人。當救援人員找到莎莉的時候，莎莉正拉著被埋在廢墟她母親的手。並且還一直說道‘媽媽，你起來啊，我再也不淘氣了。媽媽你起來呀，我再也不要糖吃了’……”
會議室中的飛行員頓時都坐直了身體，眼睛一眨的看著幻燈上的圖片。整個會議室裏立刻就出現了一種沉靜。
劉七又換上了第二張照片。這次照片的內容變了，變成了一大片空地，隻不過空地上放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屍體，而且這些屍體全部都是孩子。
“這張照片是六月一日攝影師拍攝的，科隆第一寄宿學校被英國人轟炸過後的一百七十五名十歲以下的孩子倒在了血泊中。他們的名字是，馬瑞亞、克裏斯蒂娜、威廉、安娜、西迪亞……”劉七邊用低沉的聲音講述著這些孩子的名字，一邊用手不斷的換著幻燈中的照片，每一張照片都是攝影師給出的特寫單人鏡頭。有的孩子已經被大火燒成了一團殘軀，有的則是失去了身體的器官，不過還有很多孩子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十分安靜的躺在那裏。
在場的所有飛行員都被這些孩子的慘狀驚呆了，沒有任何一個人還能說的出話來。劉七讀完了孩子的名單又繼續說道“那天本來是這些孩子的節日，他們都應該穿上漂亮的衣服，十分開心的玩耍，男孩子們本來在那一天還有一場足球比賽，而女孩子們則會在場邊為他們歡呼加油的，可是他們卻再也不能這樣了。因為他們已經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隻能無助而孤單的躺在潮濕的地上，忍受著死亡帶給他們的痛苦和孤獨……”
隨著劉七的講述，整個會場的飛行員不由得都低下了頭，還有一些人已經開始流淚了，不過會議室中全部的飛行員都不約而同的撰緊了拳頭。
劉七放完了最後一張孩子的照片，打開了會議室的電燈，還是用舒緩的語氣說道“好了，這就是我今天要向大家講述的事情。估計大家已經知道了英國人對我們那些城市的居民犯下的罪行。大家可能隻知道空襲中有多少多少人死亡或者受傷，但是，不過那都是一些冷冰冰的數字而已。我想請大家記住，這些數字的背後代表著什麽，記住那些失去了父母的小麗莎。記住那些失去孩子而痛不欲生的媽媽。”
“不用說了中校。”一個飛行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中校，我無條件的服從這次轟炸任務。”
一有人帶頭，所有的飛行員也都跟著站了起來“我們也都願意服從命令。”
劉七見到如此的場景，立刻就高聲說道“幹掉英國人，為我們的孩子們報仇。”
劉七的叫囂立刻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響應“幹掉英國人，幹掉英國人……”
“讓英國人也嚐嚐炸彈的味道……”
“對，讓英國人也嚐嚐炸彈的味道……”
會議室的氣氛立刻就激憤了起來，本來對轟炸毫無信心的飛行員們都被劉七給激勵的熱血沸騰。
台上的凱塞林元帥見到這種場景不由得搖了搖頭。不過這種搖頭倒不是對劉七這種做法的否定。相反，凱塞林元帥十分欣賞劉七的這種做法。凱塞林元帥之所以搖頭是他在想，為什麽像安德裏這種十分優秀的軍官非要加入蓋世太保呢，這要是來空軍那該有多好。
劉七看氣氛也差不多了，忙把位置又讓給了德林中將。德林也沒有客氣，直接就說到“大家安靜一下，下麵我宣布一下這次的任務。這次你們指揮官將由安德裏中校擔任，所有飛行單位必須無條件的聽從他的命令。你們首先要以零高度飛躍英吉利海峽……”
………
二十四架bf110都已經發動了引擎，每一架飛機都在機腹的位置懸掛了兩枚500磅的炸彈，另外機翼上還都懸掛著四枚50磅的炸彈。炸彈上都寫滿了文字，有的寫的是‘英國人吃屎去吧’，有的人寫的是‘讓丘吉爾也嚐嚐炸彈的厲害’，不過大多數炸彈上都寫著‘莉莎的禮物’。這些都是那些飛行員臨上飛機前寫上去的，所有人都隻有一個心思，那就是報仇雪恨。
凱塞林元帥和德林中將一直把一身飛行服的劉七送到了飛機的邊上，凱塞林元帥說道“安德裏中校，你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該怎麽跟柏林交代啊。”
“元帥閣下，您不必擔心。我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讓我送命的武器。你就在這裏等著我回來一起抽勝利雪茄吧。”劉七說道
德林中將也是對劉七指揮這支空軍部隊感覺到有些憂慮“安德裏中校，你沒有開過飛機，也沒有受過飛行訓練。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要不我來替換你執行這次任務吧。好歹我也是有二十年的飛行經驗了。”
劉七看著德林中將，不由得笑了“德林中將，你不懂。這次任務除了我沒有任何人能夠完成，要不然我也不會大老遠從柏林跑到這裏來。”
凱塞林元帥跟德林中將見到劉七毫無退縮之意也隻好作罷。劉七轉身就爬上了飛機的座艙。Bf110是雙人機，就外型看來，Bf110的設計相當的傳統，兩台發動機分別裝在機翼上，並且采用雙垂尾的設計。和許多大型軍機相同，Bf－110采用了雙座設計，機首配置了相當猛的火力，包括2門的20毫米機炮和4挺7.92毫米機槍，另外後方的防衛則由領航員兼機槍手操作一挺7.92mm旋轉式機槍。
駕駛飛機劉七當然還做不到，劉七進入的是領航員的位置。劉七拉好了艙蓋，然後對著無線電說道“萬事俱備，現在我們起飛吧。”劉七前麵的駕駛員收到了指令，立刻就踩下了飛機的製動器，bf110噴著煙霧開始了滑行。
機場上，凱塞林元帥和德林中將在跑道的旁邊看著二十四家飛機一架一架的消失在夜色中。德林中將不由的問道“元帥，我不明白。為什麽安德裏中校非要去冒生命危險去做這些。”
“嗬嗬，這恐怕就是年輕人的血性吧。要是我們帝國多一些這樣的年輕人就好了，唉……可惜。”凱塞林元帥歎息道。
凱塞林元帥的心情德林中將十分了解，德林也知道劉七這一去十有八九恐怕是回不來了。德林停了一會又問道“元帥，安德裏中校為什麽一定要使用他帶來的那種炸彈，難道他帶來的炸彈威力更大嗎。”
“鬼才知道，我也是到這裏才知道安德裏通過專列專門運過來的這些炸彈。這小子精的跟個狐狸似的，我看這些事情恐怕是他早就算計好的，估計我們都被他耍了。”凱塞林元帥雖然這樣說，但是臉上卻帶著微笑。
“剛才我看炸彈拆箱的時候安德裏特別的緊張，難道這些炸彈還真有蹊蹺不成。我好像看到燃燒彈的字樣。”德林中將又問道。
“好像是這樣，不過安德裏好像說這些炸彈叫什麽凝固汽油彈……”